第一卷 幽竹邊境,殺機四起(1)
第一卷星閣異動,帝宮驚變(7)
幽竹邊境
天色漸晚,久怵瀟起身,拍了拍紅裙,想趁天完全黑掉之前走出這片密林。若不然,這裡瘴氣變濃會是她的棘手問題,雖然她完全可以憑藉自己的靈力強行闖出去,但這也意味著會暴露自己,而她此處在明,暗處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正盯著她,行差一步,便會處於下風,她不會拿自己的命去賭。
久怵瀟慢慢的加快了步伐。周圍,蔥鬱的林木錯落有致,因為瘴氣的緣故,這裡鮮少有動物出沒,所以顯得格外寂靜。
望著很快消失在林間的紅影,一尾高大的灌木叢中幾道黑影,也瞬間融入夜色,尾隨而去。其中一人便是擎蒼殿上的那位讓人望之寒慄的老者,幽珪。另一邊,邊境外,也有五道身影分向而藏。
「赤霄,宮主的命令是要活捉,你可別把人給整死了。」一個身著黑袍,流著棕色鬍髯,黑髮白面的中年男子對著隱匿在另一邊的約七尺有餘,黑衣赤發,面生怒相且十分壯碩的青年男子警示道。
赤發男子並未作出回應,只是略微嫌棄的撇了撇嘴,重重的哼出一口氣。
見此狀,中年男子攥緊了袖袍中的手掌,但面上還是言笑晏晏,和氣的說道:「我這不是為著這次任務著想,赤霄兄弟,多體諒啊!說完轉過身,便又恢復了陰冷的面容。要不是宮主當下重用他,他才不會咽下這口氣,早就處理掉他了。
眼看就馬上就要出密林了,林木開始疏朗起來,月光傾瀉下來,使得整個林子顯的更加的幽靜和明亮,久怵瀟疾馳的的身影似一道紅光,在夜的襯托下,格外妖嬈動人。若仔細看,會明顯發現,她的速度在故意的加快或減緩。
不多時,幾道黑影也不遠不近的疾馳跟上來。
「幽老,我們快速動手吧,這馬上就要出境了,若真出境了,我們就不好處理了,其它幾宮肯定也在境外設伏了,我們到時把握就不大了。」一聲音渾厚,頭裹紗巾的男子,飛到幽珪左側,附耳說道。
幽珪停頓了下,用力的揮手示意,其它幾道身影立馬分散開來,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疾馳。幽珪和剛才說話的男子一道,也直直的向前疾馳而去。
久怵瀟的耳朵靈敏的動了動,突然,嘴角浮上一抹詭異的微笑。看來這些人沉不住氣了,終於要動手了,她等他們已經很久了。
久怵瀟緩緩的催動魂玉,將自己的靈力一下全部注入其中,從小道利落的閃身入了林子中,矯健靈動的身影快速的穿梭,很快便隱沒在一高樹之上,靜靜地潛伏著。
果然沒了靈力,自己的身體有點吃不消,幸虧從小老頭子封禁她的靈力,將她丟入魂塔修鍊,使得身體的強韌度和靈敏度相比其他修鍊者,格外出眾。此刻就算不藉助靈力修為,就靠這肉身,她同樣能擊倒低她一個境界的修鍊者。
向前疾馳的幽珪突然一下子變得有些古怪,慢慢放緩速度停了下來,揮了下手,其他幾道身影見此,也紛紛停住了腳步,疑惑的看向幽珪。
明明之前還能感覺到那丫頭微弱的靈力浮動,突然一瞬間便消失了,難道是被她發現了?幽珪一下子否定了腦海中的這個想法,不可能的,那丫頭,他之前釋放感知力,從那微弱的靈力波動中,探知她也就元寂的修為,他們這幾個人中最低也是修體境,她不可能察覺到他們的追蹤。
思索了片刻后,又繼續朝著原先的方向直奔而去。
高樹上,久怵瀟懶懶的把玩著秀髮,那雙魅惑的雙眼卻機警的環視四周。
剛才她把靈力注入魂玉,故意壓制自己的修為,就是為了給那幾個人造成錯覺,順便讓他們放低警惕。她察覺到那幾人中,有一人的修為已達修靈,放眼四大陸,算是一方強大人物,其中最低的也達到了修體境。
沒想到這麼看重我,竟然出動了家族內的頂尖勢力,好久沒活動筋骨,看來今晚是鍛煉的好機會啊,上次在靈池吸收的靈力還有一部分沒有完全消化,正愁沒地方釋放呢。撞倒懷裡的兔子怎麼能輕易放掉。
另外一邊的幽珪幾人感覺到背脊突然有點發涼,涼颼颼的,抖了幾下。
久怵瀟又琢磨了一下,這次沖她而來的勢力肯定不止這幾個,出了林子,踏出邊境,估計還有其它幾波正在等她入網,她必須儘快解決掉眼前的這幾個,否則,到時幾波勢力若遇到一起,局面複雜起來,她想脫戰就不好說了。
打定主意后,久怵瀟決定不再守株待兔,直接主動出擊,想罷便化成一道殘影向回射去。
幽珪幾人因為暫時失去了久怵瀟的信息,全程腳步有些放緩,這會正靠著溪邊的石頭休憩,連續幾日,他們的靈力消耗有些大,身體和精神狀態都有些疲軟,幽珪見此,也沒再強行要求他們繼續追,而是下命令,在此地暫作修整片刻。
他心裡也明白,這幾日以來,他們連續追蹤,為了不被發現,只能運轉靈力,隱匿。這本就是一項極為耗神的事,再加上此前幾個人才是剛剛做完上一個任務回來,還沒歇腳,就被他拉出來執行此項任務。中間壓根就沒有緩衝的機會,若是一會遇上其它幾波勢力和他們搶人,他們這樣的狀態絕對佔據不了上風,搞不好還會弄丟這次的任務。
「幽老,一會追上那丫頭,我第一個上去給你捉來,哈哈哈哈哈……。」一細聲細氣,略帶女氣的瘦弱男子挑了挑眉,逗弄似的看向幽珪,說話的同時,還用他那雙翹著蘭花指慘白的手虛掩著嘴巴,發出令人極不舒服的聲音,說是笑,倒不如說是惡鬼的咒怨。
「幽餮,你能不能收起你那令人發嘔的笑,就你那小身板,還不夠爺兩下捶的。」另一道輕蔑的聲音自石后的小溪處傳來。
溪處,一男子,高六尺有餘,手執雙星錘,手腕處各纏繞著兩條小青蛇,向上看去,卻是一副文弱書生相,整個人處處透著一股矛盾的氣息。他此刻站在水中,正不屑的看著岸上,倚靠著大樹的幽餮。
「阿依呦,燾哥哥,說話還真是一如既往地讓人討厭,不過,人家好喜歡。」幽餮說完,還順帶的向著站在水中的幽燾拋了一個媚眼。但手底下的動作卻毫不客氣,揮出一條長鞭,直直的沖著幽燾而去。
氣氛一瞬間在兩人之間變得劍拔弩張。
幽燾也毫不客氣的揮錘而上,將附在星錘上的長鞭一下砸向地面,催動靈力,透過星錘直指幽餮的雙臂,可怕的靈力波動,在空中滋滋作響,幽餮也毫不示弱,匯聚靈力,捏成靈珠,擲向空中,抽出長鞭,將其靈珠橫向一劈,散成無數個小珠子,射向幽燾。
眼看局面越來越緊張,若是要再任由兩個人鬧下去,會暴露出他們的行蹤。
靜坐在一旁的幽珪狠戾的開口:「若不想此處就是你們的魂喪場,就給我消停點。」說罷,便揮一揮衣袖,一道強勁霸道的靈波將對峙的兩個人拍飛。
幽燾、幽餮兩人被這股強波退逼數十米遠,各自都沒忍住,吐出一口血,兩人雖心仍有氣,但看了看坐在石頭上,繼續閉眼靜修的幽珪,也沒敢再糾纏下去。幽燾摸了摸鼻子,朝著幽餮的方向狠狠地瞪視了一眼,便又回到水中,繼續修鍊。
一旁的幽餮回到樹旁,靠在上面繼續擺弄自己的指甲,那雙陰森森的眼睛,時不時的看向水中,發出低低的笑聲,詭異且尖利。
殊不知,此處的畫面早已被藏匿在高大灌木叢后的久怵瀟瞧的一清二楚。
看來,除了那位靜坐的老者,和站在他旁邊的那位裹著紗巾的男子不太好應付外,剩下這幾個人,稍微用點心機便可輕鬆解決掉,都不用自己出手。
久怵瀟隱匿氣息,瞬間移動到離那幾個人最近的一處高樹上,從魂玉中拿出那把通身如墨的短匕首,冰涼的觸感傳來,令她不由得哆嗦了一下,精神力在接收到這涼感時,頓時充滿了戰意,若此處有鏡子,久怵瀟就會看到自己充滿殺意,冷寂無波的眸子。
自打從魂塔機緣巧合得到這寶貝以來,還沒開過鋒,今天就拿你們練手了。
遠處的幾個人莫名其妙的感到脖頸處傳來一絲絲涼意,眼睛朝四周望了望,發現沒什麼動靜后,就繼續靠著大樹休息。
幽餮看著從水中走出,向一邊的高樹走去的幽燾,捏了捏手中的長鞭,也作無意狀,慢慢的移向他。他等這個機會等了好久了,好不容易逮著這個完全避開幽老的時機,他定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幽燾,以往他就目中無人,明裡暗裡嘲諷,處處針對他,他已經容忍他很久了,不給他點顏色瞧瞧,他不會知道他幽餮也是有脾氣的。
隱匿在樹上的久怵瀟暗暗的看著朝她這個方向慢慢靠近而來的兩個人。嘴角浮上一抹冷笑。來的還真是時候,她就等這個機會呢。先解決掉眼前這裡兩個人,剩下的四個再一一攻破。
幽燾在水中呆的有些悶,想著去周圍走走,順便看能不能獵到一些靈寵飽腹。突然,感覺眼前好像有一道影子閃過,再睜大眼睛想要看清是不是幻覺時,一張妖冶絕美的面容,突的出現在他瞳孔中,還未等他發動靈力,就感到脖間一涼,有熱熱的液體噴洒出來,嘴中的「你」字還未出口,就已經倒在了地上。
看著立在他前方的那道紅影,再順著往下,當看到倒在地上,雙眼驚張,已經咽氣的幽燾,尾隨而來的幽餮,一下子慌了神,正想要一邊撤退,一邊向其他人發送求救信號,卻發現身體無法動彈,嘴巴也發不出聲響。體內的靈力也像是受到了某種震懾,停止了運轉。
驚恐的看向久怵瀟,她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輕易就壓制並封禁他的靈力,還有幽燾已經是修體境,怎麼會被她一刀致命。剛剛靠近的時候,明明察覺到她才有元寂的修為,怎麼會這樣。就在他心中驚詫的間隙,久怵瀟運轉靈力,瞬間移動到他面前。
一把漆黑如墨的匕首直直的抵在頸上,冰涼的觸感往下遊走,停在他的心臟面前,突然加重了力道,莫明的恐懼感席捲了全身,他的身體開始顫慄。
眼前這個美的驚人的女子,此刻,正用那雙殺意四起的眸子冷冷的打量他,掌心的匕首隨意的在他的身上遊走。須臾,啟唇問道:
「想活命嗎?」
幽餮白慘慘的面龐一下子泛上一股濃重的血色,想開口說話,卻口不能言,瞳孔因為激動顯得更加的鬼畜。
久怵瀟很滿意的看著他的表現,繼續開口道:「我問你幾個問題,是你就眨眼,若是讓我發現你膽敢騙我,我就用這把匕首剖開你的心臟,切成碎泥。」說完還拿匕首頂了頂他心臟部位。
幽餮拚命的眨眼睛,示意他一定會配合。
「那位靜坐的老者是不是你們的頭。」
幽餮眨了下眼,看來她猜的沒錯了。
「你們是幽竹派來跟蹤我的人吧!」久怵瀟有些肯定的說著。
幽餮的瞳孔緊縮了下,沒想到她竟然就是他們此次任務的對象,可眼前這人和他們接收到的信息不一致,這哪裡是手無縛雞之力,簡直是吃人的魔鬼,幽燾修體境被她一刀致命,而他被她死死壓制。
「你們主上是不是下命令要活捉我回去,若是碰到其它幾股勢力,敵不過,就地格殺?」久怵瀟嘲弄的笑了笑,活動了下手腕,如玉的面龐一瞬間冷若冰霜,陰冷的看向幽餮。
幽餮內心慌亂起來,卻也只能哆嗦的眨眼睛。
「最後,教你一個道理,永遠不要交完手中的底牌,儘管你的回答對我來說可有可無。」說完,久怵瀟催動靈力,化作殘影,瞬間穿過他的身體。
倒在地上的兩具身體,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凄慘,可見死前遭受了極大地痛苦。
可惜了,誰讓他們招惹誰不好,偏偏惹上她這個羅剎,只能怪他們的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