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火燒耕田
慕涼月回到家后不久,梁嬸便從城裡趕了回來。
梁嬸來還馬車的時候,慕涼月還感到十分詫異,不解的問道:「梁嬸,你們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梁嬸無奈的嘆了口氣,滿臉心酸的說:「還不是最近竹簍不好賣了,也不知道怎地,我家就被無端搶了生意,在我們旁邊也有個賣竹簍的,而且那一家子賣的東西比我們的全,趕集的人自然便全往那去了。」
「集市上還有搶生意的?」慕涼月咋了咋舌。
「什麼沒有啊。」梁嬸搖了搖頭,「要是一直這樣下去,我和方兒便只能想點別的法子來賺錢,就是可惜我還一直想存點私房叫方兒去鎮上的私塾念幾天書。」
「梁嬸,梁方今年有十三了吧?怎地還沒念書習字?」
說起這個,梁嬸便悲從心來,「這幾年家中沒能存下銀子,自然也就沒能送方兒念書。」
現在的梁方連自個兒的名字都不會寫,想到這裡,梁嬸忍不住落了眼淚。
看見梁嬸的模樣,慕涼月不禁心頭酸澀,想也不想便脫口而出,「我家表哥還會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要不等梁方得空的時候將讓他來這裡吧,表哥不但知識淵博,還有滿腹的經綸,不如就叫我表哥教梁方几日,也好讓梁方習得簡單幾個字。」
梁嬸大喜過望,緊緊握住慕涼月的手,語氣里滿是感激,「真的嗎?要是這樣那就太好了!涼月姑子,謝謝你,太謝謝你了。」
慕涼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左右表哥在這裡也沒什麼事,不如給他找點事情做。」
等梁嬸走後,阿錦背靠在院中的大樹下,雙臂環胸,一腿屈起,懶洋洋的抬眼看著她那纖細瘦弱的身影。
「我何時答應過要教梁方那小子念書習字?」
她倒是喜歡自作主張。
慕涼月緩緩轉過身來,清澈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刺眼的陽光晃得她眯了眯眼。
「你住在這裡無所事事,每天這樣度日你不覺得無聊?梁方很聰明,只要你肯指點,他日就是功成名就也說不定。」
阿錦不屑地嗤笑。
功成名就?
「難不成你讓梁方念書,就是想讓他日後考取功名?你竟敢叫我來教?你可知我肯教的都是些什麼人?」
慕涼月癟癟嘴,「世子爺,您若教人,教的必然是京城士族達官顯貴之子,梁方的身份雖比不上他們,可我看梁方懷有一顆赤子之心,說不準會比那些人更加大有作為。再說我並沒有要叫梁方非要考取功名之意,你教他念書習字,不過是讓他日後方便罷了。」
阿錦眸色深了深,微微一挑眉,「你為什麼對那個梁方這樣上心?」
「你別想多了。因為梁家都是好人,在我初來乍到之時,若非梁嬸幫襯,說不準現在我已成餓死骨了,我這樣做,只是在償還梁嬸對我的救命之恩。」
「那我又為何要答應你?」
「因為我對你也有救命之恩啊。」慕涼月直視著他,「沒有我,你能活下來嗎?」
話是不假,可阿錦平生最痛恨挾恩以報之人,按理說他該殺了她,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竟能忍受她存活至今。
慕涼月見他不說話,眼睛眨了下,往他身邊走了兩步,小聲說著:「你該不會是想過河拆橋,卸磨殺驢吧?」
阿錦冷冷的睇了她一眼,沒說話,轉身回了房間。
慕涼月哼了一聲,擼起衣袖,去廚房做飯去了。
第二天清早,慕涼月起了個大早,她同梁嬸問了路,便起村長家借牛。
昨天她已經看過自己的那塊地了,那塊地幾十年沒人耕種,想要播種,必先鬆鬆土地。現在村子里也就只有村長家的牛可以犁田,等她拔光了雜草,就可以整田耕種了。
結果等慕涼月去了村長家,村長瞧她是個新來的小姑子,在這村子又沒什麼親戚傍身,便獅子大開口,說是用牛可以,但是每半刻鐘便要收取五百文,銀錢可以等她耕完了地再付,也可以允許她賒賬,就是要打個欠條了。
慕涼月聽后十分火大。這是欺負她一介弱女子無依無憑,所以想要賺這黑心錢?
她要用牛耕地,少說也得耕上個一兩日,這一兩日合計起來要付他家多少銀子?這不擺明了欺壓慕涼月嗎?
慕涼月一向是個不吃軟也不吃硬的小姑子,既然村長算計她,她索性也不借牛了,回家拉上阿錦翻過山頭到了自家田地。
阿錦像是剛睡醒的模樣,慵懶的靠在一塊被打磨的極其光滑的石頭上,漫不經心地開口:「一大早上你拉我來這裡做什麼?」
慕涼月雙手叉腰,氣沖沖地說:「燒田!」
燒田?
阿錦頓時精神起來,眸色也變得幽深起來,「你想怎麼燒?」
若是把這山後的田地全部燒了,那場面一定足夠氣派。
然而阿錦想多了,慕涼月只燒自家的田,她敢故意燒別人的田地,就會被村子里的人投下大獄了。
「當然是放火燒。」
慕涼月轉頭看了他一眼,瞧他那懶洋洋的勁兒,就知道他不會過來幫自己。
她癟嘴,從懷裡掏出兩塊打火石,站在田埂上,打出火花后就從自家田地上雜草開始燒起。
火苗一起,碰到雜草朽木噼里啪啦作響,不一會兒,火焰衝天,頓時隨風蔓延開來。
滾滾濃煙捲上天空,在田地里耕種的其他家不由得往這裡看,但看慕涼月燒的是自己家的田,也就沒說什麼。
火勢越來越大,黑煙也越來越濃,慕涼月乾脆往阿錦身邊走,因為他待得地方沒有濃煙。
「為什麼要燒田?」
慕涼月聳了聳肩,面露幾分無奈,「誰叫我家沒有牛可以翻地?」
不燒田她怎麼播種?
等田地被燒過,留下來的草木灰還是寶貝呢。
阿錦的視線落在那片大火燃燒過的灰燼上,唇角微微勾起,「可我看這場大火好像要燒到別家去了。」
「火勢是我能控制的嗎?」慕涼月攤開手,眼底閃爍著明顯的看好戲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