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魔族。
「父君。」魏凌澤拱手,看著眼前已坐在高位上脖子身上的的魔君。
魏凌寒看到魏凌澤,習慣性的立在魏凌澤身邊。
「那瘋婆娘呢?」魔君冷言,詢問著藍田。
魏凌澤一時未反應回來,被魏凌寒輕聲提醒了一下,這才回過神「回父君,姑姑如今在殿中,有大哥陪著。」
「哼!傳話給你大哥,讓他回來,我要見他。」魔君氣急。
「父君息怒,如今大哥陪在姑姑身邊,若此時喚回大哥,怕是要惹姑姑更為生氣。」魏凌澤提醒道。
「生氣便生氣,本座還怕她不成?好端端的回魔族來給本座添堵。」
「父君還是不要了,依姑姑的性子,若父君此時讓大哥回來,姑姑還不把這魔宮掀了。」魏凌寒開口,他對於藍田,向來無奈。
「父君便容了姑姑這一次,若下次姑姑再犯,一同懲罰未嘗不可。」魏凌澤無可奈何,只能出言推脫。
「哼!本座偏不,你不給這丫頭一點教訓,這丫頭不會長記性的。」魔君冷言。
魏凌寒苦笑,魔君怕是忘了被藍田騎在身上打的樣子。
「你笑什麼,還不快去喚你大哥。」魔君怒吼。
「是是是。」魏凌寒無奈,正要轉身離去,被魏凌澤拉住了。
「父君還是另派人去吧,凌寒若去了,怕是便回不來了。」
「來人,傳大殿下魏凌芷。」魔君下了命令。
「是。」
魏凌澤同魏凌寒對視一眼,相顧無言。
結果是自然沒有等到,魔君氣沖沖的要尋至藍田宮中,被魏凌澤魏凌寒強行攔下了。
魔族宮殿。
「我呸!還想讓凌芷過去,他以為他是誰?我不讓他又能奈我何。哼!」將魔君宮中的人斥責了一番,這才稍微順心了些。
「姑姑莫生氣了。」魏凌芷無奈,只能哄著。
顧遙知看著殿中的一切,滿目茫然,絲毫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跟你們三人講。」藍田的手指指了指魏凌芷,江留年,指向顧遙知「你,你,還有你,都是我的人,不許聽那魏老頭的話,清楚了嗎?」
「是是是,姑姑說的對。」魏凌芷嬉笑著點頭。
「嗯。」顧遙知同江留年輕笑著點頭。
藍田氣憤中,看到顧遙知,忽的想起魔君的話語,的確,若江家同顧家之人真的進入了魔族大門,若其中一個有了二心,對魔族而言實屬不利,更何況魏凌澤同魏凌寒用情至深,倘若被傷了,還不知要用多久才能恢復回來。
關於這兩樁婚事,藍田猶豫了。
「姑姑想什麼呢?那麼入神。」魏凌芷在一旁開口。
「哦,沒什麼。」藍田回過神,收回了思緒,重新坐下。
顧遙知同江留年一直坐著,倒也沒有動作。
「聽聞留年曾有一妹妹,可還記得?」藍田話語出口,顧遙知微微皺起了眉。
江留年輕笑了笑「前塵往事,都忘的一乾二淨,不記得曾有過妹妹。」
「那遙知想必是知道的吧,聽聞當初江挽年同遙知甚為交好。」藍田笑著,分不清笑意中到底是何意。
顧遙知微微皺著眉,淡然道「嗯。」她不想告知旁人此事,卻無法為此事編織謊言。
魏凌芷在一旁聽著,不明所以。
「聽聞她後來消失了,遙知可知道她去了何處?江家的孩子若能團聚,也不失為一件好事。」藍田直言,處處試探。
江留年被吸引了目光,緊緊看著顧遙知。
「我之前同江留年講過,江家,被滅門了,況且,如何斷定,江留年是江家的孩子。」顧遙知冷言,絲毫不給藍田留情面。
藍田倒是心中小小的驚訝了一下,她本想套出顧遙知的話,若顧遙知只言江挽年,那便是間接的承認了江留年是江家的孩子,但未曾想到顧遙知發現了這一漏洞。
藍田笑了笑「留年可是也姓江,而且雖未凡人身,但仙緣確是極高的。」
「姑姑說笑了,留年只是一凡人,平日還只能依靠三爺的靈力維持身體,更別提仙緣了,也不可能是江家的孩子。」江留年起身言道,她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江家的孩子,但聽她們的言語,若自己再不言語,怕是過不去了。
「姑姑,那些都是陳年舊事了,已經過去了,莫在提了。」魏凌芷開口,為藍田斟茶。
「也是,是姑姑多言了。」藍田笑意盈然,心中卻子有些眉目了。
「對了,凌澤怎還不回來?」魏凌芷向殿外望去,未看到魏凌澤同魏凌寒的身影。
「應是被魔君大人扣下了。」江留年笑著提醒。
顧遙知仍舊沉默不語,捧著容顏望著殿外。
藍田向殿外走去,看了看殿外,又看了看天,未發現身影,便退了回來「看著天氣,怕是要下雨了。」
「下雨?」江留年下意識的開口。
「嗯,天空灰濛濛的。」藍田回答。
顧遙知看出了殿外天色的陰沉,心中有些擔心。
「三爺同二爺回來時會不會淋雨?」江留年出口言道,心中擔心。
「哈哈,江姑娘多慮了,這兩個人若能被淋了雨,才真是稀奇。」魏凌芷笑著言。
「是啊,不必擔心,你去做著東西,我們邊吃邊等。」消散了怒意的藍田,甚是喜悅。
「我幫你。」江留年笑著上前。
「嗯,走。」
顧遙知坐在殿中,不動聲色,捧著下頜緊緊盯著殿外。
魏凌芷上前,立在顧遙知身邊,輕言開口「放心吧,沒事的。」
顧遙知抬頭,看了眼魏凌芷「大殿下多慮了,我沒擔心。」容顏泛起輕笑。
「也是,沒什麼可擔心的。」魏凌芷笑著,容顏甚是輕鬆。
「嗯。」顧遙知點了點頭,起身「我去幫姑姑。」轉身向殿外內閣走去。
魏凌芷看著顧遙知離去的背影,笑容愈發溫馨。
魔君寢宮。
三人圍坐在一起,魔君命人上了酒。
「父君不必上酒,二哥同我都不能喝。」魏凌寒提醒道。
「男兒不飲酒怎會行,無妨,喝!你娘親都能連飲三杯,這些酒算什麼。」抬手啟封一壇酒。
「嗯。」魏凌澤不再多言,等待著魔君斟酒。
魔君為魏凌澤魏凌寒斟了酒,自顧自飲了一杯,握著酒杯,開口言道「當年我同你娘親,在魔族街市相遇,那是剛好逢魔族上元節,熱鬧非凡,繁華無比。」
魏凌澤同魏凌寒變了神色,原本的淡然變的低沉。
「娘親之事,已是陳年往事,父君不必多言。」魏凌澤提醒,舉杯飲酒。
「可她是你們的娘親,不管她做了什麼,她都是你們的娘親。」容顏透出了怒意。
魏凌澤同魏凌寒沉默不語。
「近來可有前去看望她?」魔君又言。
「去了。」魏凌寒開口。
「她可還好?」
「一切安好,父君不必擔心。」魏凌寒知道魏凌澤不會回答,便只能獨自一人回答魔君。
「如此甚好。」魔君一直飲酒,卻毫無醉意。
「我告訴你們,一個男人,如若做了後悔的事,那才真的是枉為男人。話雖如此,但顧遙知同江留年,真的不能入我魔族,可為妾,但不能為正妻。」
「為何?」魏凌寒強按著魏凌澤,強忍著心中的怒意。
「為何?你們還好意思問我為何?」魔君拍了一下桌子,容顏透出了怒意「顧家,和江家,哪一個對我魔族,都是不能不防備的家族,你們可以兒女情長,但不能為了兒女情長,而危害了魔族。」
「顧家同江家已然被滅門,父君如今執意認為她們會危害魔族,是不是在強人所難。」魏凌澤怒了。
「但她們是顧家同江家的孩子,尤其是顧家的孩子,顧家人曾立足於六界,那百家歸順,一呼百應的樣子,到現在,還在我面前徘徊,更何況,那江家女子,同顧遙知,交情非淺,兩家聯手,我魔族又要如何應對?」
「父君多慮了,江家女子已然被天雷擊滅,顧遙知如今只有一個人,又有何懼?」魏凌寒言語,一手按著充滿著怒意的魏凌澤。
「可那江家之女的屍體,又有何人見過?如若她還活著,如若她修習會了江家的翎訣同顧家的秘術,你們知道那是什麼樣的力量嗎?更何況,朱雀神獸在顧家誰身上,尚不得知,你們又如何擔保,她們不會危害我魔族?」魔族拍著桌子言著。
「依我魔族的實力,縱使她們二人重新立足反抗,對付她們二人,尚可綽綽有餘。」魏凌澤冷言。
「但我們的背後,還有神族!」魔君怒吼「我早便教導你們,不要為了一個人而忽略了背後的危險,你們怎麼就是記不住。」酒的後勁上頭,頭有些暈乎。
「僅憑此,父君便要讓我同二哥放棄心愛之人?」魏凌寒有些怒了。
「我沒要你們放棄,只要她們為妾,我不管你們是否理會你們的正室,不管你們如何花心,不管你們如何對她,我都不予理會。」
「無論如何,顧遙知不可能為妾!」手握成拳。
「那便放棄儲君之位,在她們離開魔族之前,永不登魔君之位。」魔君怒了。
「我答應你。」魏凌澤起身。
「我答應你。」幾乎同魏凌澤同時說出口,同時起身。
「你們這是要氣死我。」魔后拍案而起,桌上的杯盞倒地。
「父君。」魏凌澤拱手「這世上兩情相悅的人本便很少,一輩子能遇上一個所愛之人實屬不易,父君已失去了同所愛在一起的機會,兒臣不想走父君的老路。這輩子,只要她還願意同兒臣在一起,無論要兒臣付出什麼代價,兒臣都願意接受。」
「兒臣不孝,願意放棄儲君之位,換來同留年的一世安寧。」魏凌寒拱手言道。
「你們!」魔君氣的手抖。
「兒臣告退。」魏凌澤同魏凌寒再次行禮,未顧魔君神色,轉身走去。
人間。
念安行至人間空蕩的街市上,慢慢走著,冷冷清清的,竟讓念安覺出了孤單。
念安走著,看到了一處佛寺,心中湧現出了熟悉安心感,便抬腳走了進去。
佛寺中只有一位主持,立在桃花樹下,凝望出神。
念安覺得疑惑,緩步上前「阿彌陀佛,小僧見過主持。」
主持回過神,轉身看向念安,點頭行禮「阿彌陀佛。」
「小僧來此,實屬冒昧,還請主持不要介意。」念安請言。
「同是佛門弟子,未有冒昧之說,只是如今寺中無人,無米下鍋,無法招待,實在是不好意思。」
「無妨,小僧來此,只覺親近,並無他意,只著寺中,為何只有主持一人?」念安輕問。
「原本的寺中,有許多人,寺中弟子,來往香客,絡繹不絕,只是突然間,皇帝下令召集人間異世,不知從何處聽聞佛法可度化眾生歸順,便召集了大批僧人入皇宮。」言語間帶著感慨。
「佛門之法,又豈會為利益驅使。」念安有些憤然。
主持笑了「所言極是。」目光仍盯著身前之景。
「主持可是有捨不得之人,才未被他們帶去?」
「我老了,走不動了,唯有等待,期盼著能再見一面。」
念安笑了「主持在等何人?」
「都是些凡塵俗世,不提也罷。」主持感慨。
「對,不提也罷。」念安笑著,甚是溫馨,令人動容。
「你為何來此,看你著樣子,可是在雲遊四海。」
「我啊,我在尋些東西,尋到了,便回去了。」笑意盈然。
「可否告知是何物?」
「萬年蛇妖的內丹,天山雪蓮,佛門舍利,冰泉凝珠,血魔之淚,回魂湯,孟婆盞。」繁多的物品,一件一件從念安口中說出。
「可是在修鍊起死回生之法?」主持輕問。
「嗯。」念安輕笑。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你又何必執著?你尋的這些東西,哪一件,都是要賭上性命的。」
「生老病死?」念安呢喃「如若做了這些能讓她逃脫這些痛苦,便也值了。」伸手接過幾片花瓣。
「我佛慈悲,你心中的執念,都會實現的。」盤腿坐下。
「主持你呢?可還在執著?」念安感覺的出,主持的氣息,越來越微弱了。
「我在等。」等風來,等雨下,等你踏著紅塵而來。
念安蹲下身子,撫向主持的肩,輕聲問道「現在,等到了嗎?」
主持的容顏,逐漸泛出了笑意「看到了,回來了,謝謝-你。」目光低沉,緩緩閉上眼睛,失去了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