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真相
魔族湖心亭。
魏凌澤立在湖心亭中,凝望著微微波動的湖水,黯然神傷。
「二殿下。」雲婆邁著步子走來,微笑著看著魏凌澤。
「沒什麼。」聽到雲婆的聲音,魏凌澤收回了目光,卻並未看向雲婆。
「你是我從小帶大的,你有事沒事,我怎會不知道。」雲婆上前,立在魏凌澤身邊「可是因為顧遙知之事?」
「乳娘既然知道,又為何多問?」魏凌澤始終盯著湖面,彷彿看著湖面,就能回到同顧遙知相擁賞景的日子。
「你對顧遙知那丫頭自然是情深義重,可你已經娶了青青為妻,便也要好生待她才是。」
「乳娘也覺得,我應該娶青青是嗎?」看向雲婆,眼睛中浮現出看不懂猜不透的光芒。
「為了魔族,你本應當如此,更可況你同青青自幼青梅竹馬,相伴長大,又有何不可啊?」
「青梅竹馬?」魏凌澤冷哼「不過是外人的噱頭而已,外人信了也就罷了,乳娘怎也信了?」
「可她對你,也是一片痴情,如今又沒了雙眼。」
「顧遙知對凌澤,也是一片痴情,而且有了我們的骨肉,怎不見乳娘為遙知說話?」言語雖為平淡,卻句句逼人。
「你!」雲婆想要辯解什麼,卻又不只要從何辯解,魏凌澤同顧遙知和青青之事,本便是她們理虧,惹怒了魏凌澤,她們也只能忍著。
「罷了。」雲婆輕嘆「阿嬌要回來了,她已經知道了你大哥之事。」
「嗯。」魏凌澤點了點頭,轉身向亭外走去,他對阿嬌,沒什麼深厚的感情,一直以來都是魏凌寒在自己和阿嬌面前搭橋鋪路,阿嬌回來與不回來,他不是很在乎。
「你去那?」雲婆轉身,看著魏凌澤離去。
魏凌澤無言,自顧自的向亭外走著。
雲婆心急,緊步上前,怒言道「你若是因為顧家之事而心存愧疚,那麼這份愧疚,是不會轉變為愛的。」
「顧家之事,是我對她不起。」輕聲出口,拂袖離去。
魔族大門。
魏凌澤似乎算好了時間,已在魔族大門,等待顧遙知許久。
顧遙知帶著含玉恰好走出,看到魏凌澤的一瞬間,目光閃過一絲慌亂。
魏凌澤飛下城樓,立在同顧遙知有十步遠的距離,看著顧遙知。
顧遙知定了定心神,飛快拂袖,消失在魏凌澤面前。
含玉看著魏凌澤,笑了笑「遙知她?」目光撇向顧遙知剛離開的地方「很好。」拂袖離去。
九宮翎。
「你見到了魏凌澤?」顧遙知從魔族回來,念安便感受到了顧遙知身上帶著魏凌澤的魔氣。
「他是魔族二殿下,只要他還在魔族,總會見到的。」顧遙知說的雲淡風輕,坐在殿中,執杯盞飲茶。
「你為何要見他?」念安在某些方面,過於偏執了些,言語透著不滿。
「我說了,他是魔族二殿下,只要他在,總會見到的。」顧遙知有些怒了,她同魏凌澤的事本便無處灑火,如今念安再三追問,她自是忍不得。
「你明知道他是魔族二殿下,還要同魔族合作。」念安的怒意,逼的含玉和靈姬不敢上前。
「你究竟想說什麼?」顧遙知猛然放下杯盞起身,怒視著念安「自我同他在一起之時,你便處處不同意,我偏就不明白了,不過一個魏凌澤而已,他究竟何處惹到了你,你為何如此步步緊逼?」
「你說的輕巧,你可知他做過什麼?」怒言間,身體有些顫抖。
「除了娶青青,你倒是說說看,他還有何處對不起我?孩子是我的,你不必強加在他頭上。」
「我勸你們都先冷靜一下,這樣爭吵下去,似乎並不能解決問題。」含玉出口,想要阻止二人的爭吵。
「閉嘴!」顧遙知同念安同時出口,在這件事上,二人倒是出奇的一致。
含玉愣了一下,無奈退下。
「你還有什麼可說的?」顧遙知傲然,盯著殿下的念安。
念安緊握著拳,眉目間透著怒意「你以為他做的只有娶青青之事嗎?當初顧家的大火和江家的天雷,哪一件他沒有插手?你所看到的,只是他的愧疚,如若不然,他又為何會娶青青!」憤怒間,已然有些失去了理智。
顧遙知愣住了,緊皺眉頭「你說什麼?」
念安似乎認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怒意瞬間消減了大半,頹然低下了頭「沒事。」
顧遙知飛身上前,握住了念安要轉身的手臂「你說清楚?」
含玉和靈姬想要上前拉住顧遙知,卻被顧遙知的怒意逼的不敢上前。
念安感受到顧遙知的怒意,想起了魏凌澤,心中怒意再次燃起,猛然甩開顧遙知的手,憤然道「你以為,如若沒有魔族插手,那天雷會直逼江門主和江夫人的馬車?如若沒有魔族插手,神族會在顧家大火起來之時,不管不顧?」
顧遙知愣住了。
「你以為魔族魏凌澤是什麼好東西?當初的天雷雖是神族放的,其中引天雷的可是魔族的法器,顧家長期立與六界至尊之位,又是盤古大神和女媧大神一手創立,如若神族沒有和魔族聯手,神族又怎敢對顧家不管不顧?」
「你以為就憑你一人之力,便可廢了整個顧家?顧遙知你別天真了。魏凌澤一早便知道了你是江挽年,如若不是引天雷對你心存愧疚,他是不會幫你滅顧家的,你以為那場大火真的是你一個人放的?你太天真了。」
顧遙知驚愕著,念安話語落地,顧遙知的目光,移向含玉。
含玉在對上顧遙知目光的一瞬間,低下了頭,不敢直視顧遙知。
「你是否知道此事?」顧遙知呢喃,緊緊盯著含玉。
含玉微微抬起頭看著顧遙知,呢喃出口為自己辯解「我是知道此事,可那是後來才查清的,我想告訴你時,你已然將青檸接回了九宮翎,我擔心告訴你之後被青檸聽了去,才一直未言語。」言語有些焦急。
顧遙知頹然「你一直都知道對不對?」目光看向念安。
念安默然,撫向顧遙知的肩「答應我,日後別見他了。」
顧遙知沉默轉身,向側殿走去,她無法指責念安和含玉為何不早日告訴自己,卻又無法原諒自己,只能將一切,放在心中,滿滿去想,慢慢解開心結,有那麼一瞬間,她很想很想魏凌澤。
魔族。
「莫要等了,她不會回來見你的。」魔君忽然出現在魏凌澤身後,看著魏凌澤望著顧遙知離開時的地方,心中有些心疼。
「這就是你想要的嗎?」魏凌澤輕言,眼角餘光還帶著些許的怒意。
魔君沉默了,目視前方,沉默了片刻,才開口言道「這是魔族想要的結果,無論這結果如何,都是你我將要承受的。」
「只是為了魔族嗎?」
「只是為了魔族,你不知道魔族曾經歷了什麼,如若不這樣做,魔族會面臨的後果,是魔族無法承受的。」
「姑姑和凌寒,還會回來嗎?」抬眼看向前方,一片茫然。
「會回來的,都會回來的。」伸手想要撫上魏凌澤的肩,卻在伸手時,猶豫了一下,終是收回了手。
「那大哥呢?」每每提起魏凌芷,魏凌澤的心,總會刺痛,他無法想象性情溫和的魏凌芷倒在魏凌寒和藍田懷裡的樣子,他本以為就算是他和魏凌寒都走了,一切都還有魏凌芷,如今看來,這偌大的魔族,一眼望去,只剩下他一人。
魔君默然,頹然閉眼「凌澤。」
「姑姑去的靈山,我許久未去了,也不知哪裡,可還一切未變。」沉默轉身,慢慢離去。
「靈山啊!」魔君抬眼仰天,嘆息間,眉目有些仿徨「我也許久未去了啊!」
靈山。
「小芷,我們到了,到家了。」緊緊抱著手中的聚魂燈,聚魂燈里的魂魄漂浮著,散發著淡淡的光芒。
「長公主殿下,哎,那是長公主殿下。」靈山的兩位男子看到藍田,滿目欣喜,向藍田走去。
「快去告訴宗主,長公主殿下來了,快。」
一刻鐘后,藍田跪在了靈山宗主面前。
「長公主這是做什麼,快起來。」靈山宗主伸手,要攙扶藍田。一旁的年邁婦女抹著淚水,低聲哭泣。
「凌芷之事,是魔族對你們不起。」藍田聲音沙啞,落了淚。
宗主撫起藍田「起來吧。」言語間,有淚水滴落,隱忍著心中的悲傷。
婦女是宗主的夫人,起身上前,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對藍田開口「你日後就待在靈山吧,你最疼凌芷,莫讓他再回去了。」
藍田握住宗主夫人的手,兩位女人在一起,只剩下無盡的淚水「夫人,藍田有罪,沒有保護好魔后不說,如今凌芷也。」
「她嫁入魔族之日起,便已然想到了結果,你不必自責。」宗主開口,目光中透著隱忍。
「靈山會想辦法的,你放心,小芷會回來的。」夫人的手,輕輕拍著藍田的手。
「那顧遙知,究竟是何人?」宗主的目光中,透出些許怒意。
九宮翎。
一夕之間,九宮翎的封印外,圍滿了六界之人,虎視眈眈的盯著九宮翎,神族下的命令,終究是起了作用,所來之人,都想以顧遙知的性命,換去自己的飛仙得道。
雪狼獸徘徊在九宮翎宮殿之上,震懾著所來之人,讓那些人不敢輕易上前。
「這麼多人,可是來送死?」含玉坐在九宮翎的宮殿之上,手中把玩著一把長劍,嬉笑著看著宮殿之下的人。
雪狼獸怒吼一聲,萬千靈獸現身,包圍了九宮翎之外的眾人。
「啊,這是?」
「是深淵中的靈獸,怎麼會這樣?」
「現在要如何?」
「不要輕舉妄動。」
面對著萬千靈獸,眾人慌了神,緊握著手中的劍,身體有些顫抖。
「呦!害怕啦?」含玉嬉笑著,輕言開口。
念安帶著靈姬走來,皺眉看著殿下的眾人。
「我們只是來取顧遙知,並無傷其他人之意,勸你們速速退下。」有人出言,言語間,竟帶著顫抖。
「是嗎?顧遙知,可不是那麼好取的,你們倒是可以試一試。」嬉笑間,目光看向雪狼獸。
雪狼獸會意,怒吼出聲,包圍著殿下眾人的靈獸忽的散發出靈力,瞳孔變的血紅,向眾人撲去。
「啊~」
「這是什麼?啊!」
「快跑!啊!」
「不要,不要過來。」
「滾開,你們這些畜生。」
「饒命啊,我錯了。」
「啊~」
「啊!我錯了。」
「快跑,快跑。」
「快去稟告天君。」
一時間,慘叫聲陣陣傳來,九宮翎之下,血流成河。
念安閉目轉身,不忍心看此場景,口中輕誦佛經,只是佛經中,未有靈力現身。
「連小小的靈獸都奈何不得,還敢來取顧遙知的性命,真是不自量力。」含玉的目光中,透出不屑。
「這些都是什麼人?為何要來抓娘娘?」靈姬不解,看向含玉。
「呦!小丫頭,你家娘娘如今可值錢的很,六界之中,誰不想要?」
「啊!」伴隨著最後一個人的倒下,靈獸已將所來之人吸食殆盡,只留下滿是鮮血的地面。
雪狼獸再次低吼,眾位靈獸退去。
「處理好了?」顧遙知走出,滿頭白髮已被盤起,金釵同白髮有些突兀。
「嗯,這些人太弱了,根本不用醉夢亭的人出手。」含玉起身,看向顧遙知,收起了手中的劍。
「一定要這樣做嗎?」念安睜開雙目,看向顧遙知。
「難道你想讓我死嗎?」顧遙知轉身,向殿中走去。
「你們兩個還真是,就不能好好說話嗎?」含玉無奈扶額,總覺得顧遙知和念安,偏幼稚了些。
神族。
「你真的確定,放棄顧遙知了?」天後端著盤子,為天君斟茶。
天君坐在殿中,眉目緊皺「是她先放棄了神族。」
「可說到底,朱雀神獸既不在青檸身上,便是一定在顧遙知身上了。」
「這件事不會告知任何人,就當朱雀已死。」
「可神族那些人,會沒有察覺嗎?」
「就算他們有所察覺,現在的形式,我們也毫無辦法。」
「可那青檸之事,要如何同他們交代?」倒了茶水,推向天君面前。
天君揉了揉發疼的眉目,輕言道「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如今妖、冥、人三界都為魔族所控制,如若現在開戰,神族恐怕無力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