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麼起死回生
「滾開!」殘垣的劍鋒,橫掃著衝來的人群,殘垣劍下的殘魂,越凝越多。
顧遙知滿是驚愕,身體向後倒去,魏凌澤轉身,手指即將觸到顧遙知手指的一瞬間,顧遙知忽的被一串佛經束縛,同魏凌澤隔離開來。
「吭。」魏凌澤愣神間,後背被劃了一劍,悶吭一聲,目光仍盯著顧遙知,伸出的手指,想要拉住顧遙知。
「二哥!」魏凌寒一手執劍,長劍刺向偷襲魏凌澤之人,一手攙扶魏凌澤。
「遙知!」恍惚間,顧遙知彷彿聽到了念安的聲音。
顧遙知身上的佛語,越束縛越緊,將顧遙知緊緊包裹著。
念安口中誦著佛經,踏步前來,身體散發著金色光芒。
魏凌澤圍著顧遙知,硬生生開出了包圍圈,逼的旁人不敢再入內。
顧遙知吃痛,艱難起身,看到了念安。
念安看到顧遙知,心中欣喜,含玉跟著念安,醉夢亭中的人,已經加入了這場戰爭。
念安攤手,身體靈力散發的愈發激烈,靈力逼的眾人不敢上前。
即將行至顧遙知身前時,念安忽的盤腿而坐,雙手豎在身前,口中呢喃著佛經,身體慢慢的飄起,身下,忽的綻放出一朵巨大的金蓮,念安,便坐在那金蓮之中。
「念安。」顧遙知唇角溢著鮮血,捂著傷口,蹣跚著想要上前,卻被魏凌澤攔住了去路。
「念安。」顧遙知呢喃,心中隱隱的不安,念安靈力的消散太過於快速,顧遙知未來得及反應,念安便已化為了靈力。
「念安!」驚訝間,念安化為的靈力,圍繞著顧遙知「念安!念安!」旋轉著身體尋找著念安,尋找間,掙脫了魏凌澤的手。
猛然間,念安的靈力忽的聚集在顧遙知面前,幻化為念安的模樣。
「遙知!」念安笑著,笑容溫暖,如同陽光。
「念安,你?」顧遙知看著念安的身體,一點一點的虛浮。
魏凌澤想要上前保護顧遙知,卻被念安的靈力阻擋在外。
「我,要走了。」身體逐漸的虛浮,只有眉目間的笑意,依舊那麼溫暖。
「你去哪?你要去哪?」蹣跚著伸手,身體虛浮,手指觸到念安的一瞬間,只留下一片虛空。
顧遙知身上的朱雀神獸,已越來越虛弱。
「這世上,哪有那麼的多的起死回生之法,不過是以命換命罷了。」念安的身體,越來越虛浮。
「你,你做了什麼?你做了什麼?」生生吐出一口鮮血。
「遙知,答應我,好好活著。」言語化在風中,被風吹進顧遙知的耳朵,念安的身體化為金色的光芒,包圍著顧遙知。
「念安,念安。」
呼喚間,念安已然消失不見,顧遙知身體圍繞的靈力進入顧遙知體內,顧遙知的身體,恢復如初。
「啊!!!」頹然跪地,滿頭白髮散落。
「遙知,快起來!」魏凌澤猛然衝破了念安的靈力,攬起顧遙知,躲過了天君攻來的長劍。
顧遙知忽的抬頭,滿目清冷,瞳孔變的血紅,靈力聚集,忽的飛向空中,朱雀神獸現身,仰天長鳴,竟比以往任何都要強大。
「我再三忍讓,你們卻再三逼迫,真當我不會動怒嗎,今日我便讓你們這些所謂的神看清楚,我才是神,唯一的神。」怒吼間,朱雀張開了巨大的翅膀,火勢蔓延,衝天的火焰化為一把把利箭,攻向天君。
地面忽的破裂,衝出一條條荊棘,荊棘之上,帶著陣陣的火光,齊齊攻向神族之人。
「啊!」
「啊!!!」
「顧遙知!」天君怒吼,駕馭金龍沖向顧遙知。
「顧遙知,你還我小芷命來。」藍田忽的現身,身體化為巨大的蒼穹鳥,向顧遙知飛去。
魏凌澤看到藍田的一瞬間,飛身上前,還未來的及言語,藍田的劍,便刺入了腹中。
「姑,姑姑~」手握著藍田的長劍,步履虛浮,唇角溢出鮮血。
「二哥!」魏凌寒驚愕,想要上前,卻被魔君忽的拉開,躲開了天君散發出的強大靈力。
「凌澤!」藍田的手,開始顫抖,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姑姑向來,向來是一命抵一命,如今,如今,顧遙知的命,凌澤抵了。」手掌化出靈力,折斷了藍田的劍。
顧遙知身上的火勢,越來越洶湧,箭雨愈發凌厲。
天君執劍上前,顧遙知手心化出靈力,荊棘破土而出,攻向天君。
「顧遙知!朕告訴你,朕當年可以送你回顧家,今日也可以代表顧遙知殺了你,你這樣的人,留在神族就是個禍害。」
「是嗎?」顧遙知忽的笑了,瞳孔愈發的血紅,盯著天君「我忘了告訴你,當年的顧遙知,如今,已經不在了,記住我的名字,我叫,江挽年!」怒吼間,劍雨伴隨著荊棘藤然而起。
「顧遙知,出手。」魔君忽的起身,對著顧遙知怒吼,身體戾氣凌然,化成一條巨大的黑色蛟龍,咆哮著對著天君。
天君愣了一下,已然明白了魔君之意,身下的金龍騰空,仍是對著顧遙知。
朱雀蛟龍同時出體,對著天君嘶鳴著,沖向天君。
朱雀同蛟龍穿過天君身體時,顧遙知的心口,被荊棘刺穿。
天君在生命的最後一刻,耗盡了平生靈力,將荊棘引至顧遙知身上,沒了朱雀保護的顧遙知,如同廢人般,被荊棘定格在空中。
「遙知!」魏凌澤上前,卻被巨大的靈力討回。
「顧遙知!」含玉驚愕,身前的神族將士,瞬間消失。
為神者,伴天君而生,伴天君而逝,這一戰,是魔族勝了,六主缺一,女媧現身。
女媧娘娘現身的那一刻,天帝間,彩雲鋪滿天空,女媧娘娘的美艷,讓天地之美景,黯然失色。
「女媧娘娘!」魏凌澤驚愕,飛身擋在顧遙知面前,執劍而立。
「臣等,參見女媧娘娘!」魔君率領著眾人,下跪行禮。
女媧娘娘的幻影,龐大而驚艷,伸出手指,將天君的靈力收入手中,微笑言道「六界紛爭,重定天罡,傳,從今天起,魔為神,神為魔,魔族執掌神、魔、妖、冥、佛五界,既今日起,六界之中,擅闖人間者,殺無赦。」
「魔族君主,判,不周山思過,日日受天雷之苦,受刑,三萬三千年。」
「臣,領旨謝恩。」魔君低頭,默然領旨,挑起六界戰事,同顧遙知一起殺了天君,這些刑法,他一開始便知道了。
女媧娘娘笑了笑,看向顧遙知「江氏之女江挽年,滅顧家屠九幽,今又傷及天君,判,散靈,歸與人間。」
顧遙知伸著手指,目光中緊緊盯著人間皇宮。
人間。
「快來人,公主生啦!」
「嗚哇~」
嬰兒的哭聲傳入皇宮之中,剛出生的嬰兒揮舞著雙臂,對面前的世界,充滿了恐懼。
「是個女兒,是個小公主。」
神族。
「顧遙知,對不起。」顧遙知的手指,頹然落下,淚水滑落,人間的嬰兒,哭的更凶了。
顧遙知抬頭,呢喃開口「不必了。」猛然化出靈力,身形逐漸散去。
「江挽年,江挽年!」怒吼間,伸直撫向顧遙知,卻只撫到一處淡淡的靈力。
「顧氏之女顧遙知,歷兩萬八千劫,功德圓滿,今,封為六界大祭司,掌六界刑法。」
「顧遙知,顧遙知!」藍田如同瘋了般,沖向女媧娘娘「為何是她?為何?她殺了魏凌芷!」
「江氏之女江挽年,幼年祭祀,以己之人,換去顧遙知靈魂,其魂入顧遙知之體,以顧遙知之名,渡顧遙知之劫,以己之魂,殺傷已之人,所有的善,都是顧遙知,所有的惡,都是江挽年。」
「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藍田頹然跪地。
女媧娘娘笑意盈然,逐漸淡去。
「藍田!」魔君上前,撫上藍田的肩。
「二哥!」魏凌寒看著魏凌澤一言不發跪地的樣子,心中不安。
繁繁六界,天罡重定,魔族勝利的號令,傳遍天地。
「魔君有令,魔族,勝。魔君有令,魔族勝。」
「魔族勝了,魔族勝了。」
「哦哦~魔族勝了。」
九宮翎。
靈姬推開窗,長年落雪的九宮翎,陽光滿地。
雪狼獸上前,立在靈姬身旁,靈姬捂著容顏,終是無聲哭泣。
十日後,魏凌澤登基大典。
「傳女媧上神意旨:「六界紛爭,重定天罡,傳,從今天起,魔為神,神為魔,魔族執掌神、魔、妖、冥、佛五界,既今日起,六界之中,擅闖人間者,殺無赦。」
「傳女媧上神意旨:顧氏之女顧遙知,歷兩萬八千劫,功德圓滿,今,封為六界大祭司,掌六界刑法。」
「傳天君意旨:二殿下魏凌澤,征戰有功,才能過人,今朕領罰,特令魏凌澤,執掌魔族,掌管五界,如有不從,殺無赦。三殿下魏凌寒,護駕有功,令特封為攝政王,助二殿下魏凌澤,共同執掌五界。」
玉蕭裊裊(顧遙知殿閣。)
侍女湧上前,一件一件,為顧遙知換著即將登基時穿的衣服。
顧遙知滿目茫然,她的記憶,僅僅停留在幼年時期,醒來時,自己已然是六界大祭司。
「挽年呢?」輕言開口,一片茫然。
身旁的小侍從愣了一下,低聲開口「回祭祀娘娘,江姑娘,已經沒了。」
「沒了?」
「是,江姑娘曾派人一位小狐狸來送過信,江姑娘說,該走的路,該受的苦,她已經替您走完了,接下來的路,就要靠您自己走了。」
「挽年她?做了什麼?」
「時辰到了,該出去了。」
神族大殿,紅紗滿地,人山人海,處處張燈結綵。
「妖族使者覲見~妖王到。」
「冥界使者覲見~冥君到。」
「仙族使者覲見~」
「佛族使者覲見~」
「祭祀大人到~」
「宣,新任魔君魏凌澤,攝政王魏凌寒,覲見~」
魏凌澤踏步,滿目茫然,如同行屍走肉。
「跪!」
「一跪盤古大神!」
「跪!」
「二跪女媧大神!」
「跪!」
「三跪魔族大人!」
「臣等參加魔君殿下,我主千秋萬代。」眾人下跪。
「娘娘,要走了。」侍從托著顧遙知的手,一步一步,將顧遙知引至正殿之上。
「宣,顧氏之女顧遙知,覲見~」
「跪!」
「女媧大神有令,既今日起,顧氏之女顧遙知,為六界大祭司。」
「娘娘,要轉身了。」侍從提醒著,帶著顧遙知轉身。
「臣等,參加大祭司。」
「挽年呢?」抬頭望天,輕聲出口。
「娘娘,這可是登基大典,您要先向魔君大人行禮。」
「不必,免禮。」
天河。
魏凌澤拱手行禮,輕喚一聲「顧姑娘。」身上仍穿著登基時的華服。
顧遙知側身,看向魏凌澤,忽的笑了「你怎知道,我不是江挽年?」
「一開始,便知道了。」魏凌澤開口,容顏未有一絲笑意。
顧遙知的神色,逐漸暗淡,伸手接下掉落的花瓣,輕言道「挽年她?」
魏凌澤沉默。
「你知道,挽年見你第一面時,說什麼嗎?她說,這個男孩子,我好喜歡。」
【「喂,你是誰?不知道這地方是我們的嗎?」顧遙知執劍,小小的容顏上,滿是傲意。
魏凌澤扔在練劍,未有理睬。
江挽年在一旁輕輕看著,有花瓣飄落,伸手接過,唯恐驚擾了練劍的男孩子。】
「她還會回來。」
「我見過你,在碧水連年,那時,挽年睡了,我看到你,總覺得,你很愛她。」
那日的碧水連年,顧遙知出現,打開了房門,看到了正在寫書信的魏凌澤,髮絲如墨,如同畫中走出來的仙子。
「我當時在想,這便是挽年愛的男子啊,長的真好看。」笑意劃開,如同溫暖的驕陽。
「我知道你們之間的一切,她很愛你,她留下了那面面具,留下了你送給她的記憶,將記憶埋在山澤之中,她說,就算是有一天你不愛她了,她也可以抱著山澤,聽著你曾對她說過的話,她說那樣,才能安睡。」
「挽年這一生,從未對任何男子動過心,獨獨對你,折了一生的福氣,她常常去人間的祈福書,她說她命格不好,唯獨求能同你在一起,請天地成全,她想放棄一切等待你,等待魔族安康,等待你的眼中,只有她一個人。」
「我想,挽年她,定是想讓你聽聽,她留在山澤中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