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

思念。

顧遙知從睡夢中醒來,獃獃的盯著自己的手心,腦海不斷浮現著靈力消失的場景,沒有絲毫預感,如同一陣風吹過,未留下片刻痕迹。

顧遙知輕點魏凌澤的唇瓣,輕輕拉開魏凌澤擁著自己的手臂,坐起,披了件薄衣,輕輕下床,向二樓走去。

坐在二樓床上,目光看著落地窗外的風景,恍然若失。

【「你為什麼要衝上去?若那凶獸回頭攻擊你,你便死了你知不知道?」江挽年怒極,推了顧遙知一把。

「我知道啊。」顧遙知嬉笑著。

「知道你還衝上去。」言語接近怒吼。

「因為有你啊,你一定會來救我的,我沒什麼可擔心的。」嬉笑著向江挽年伸出了手。

「滾,這是最後一次,若你下次再不顧安危,我不會再救你。」眉目間透著怒意。

「你才不會呢,我每次出事,就你跑的最快。」

「你!」容顏又羞又氣。

「好啦,不生氣啦!」顧遙知笑著攬上江挽年的肩膀「婆婆快回來了,我們回去吧!」

江挽年未言語,容顏仍帶著怒意,同顧遙知走去。

「今日之事,不許告訴婆婆,她會擔心的。」顧遙知開口。

「嗯。」江挽年憤然點頭。】

【「你要回顧家了?」江挽年看著正在曬太陽的顧遙知。

「嗯。」顧遙知點了點頭,目光透著喜悅「你可願意同我一起回去?」

江挽年轉身,看向四周風景「不是我不願意,江家已發了信息,讓我儘快趕回去。」

「江家?」顧遙知思緒了許久,才想到江家是何家族「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也許很快,也許很久。」

「等你回來了,去顧家尋我可好?」

「好?」】

【「父親,母親!」江挽年跪在一片荒蕪之地上,看著自己的父母魂飛魄散,化為雲煙。

燒成灰燼的車馬旁,躺著江挽年的屍體。

江挽年蹲坐在地上,目光中充滿了恐懼。】

【「呦!這不是那個被拋棄的顧遙知嗎,怎回來了?」一男子上前,看著剛進入顧家的顧遙知,容顏充滿了戲謔。

江挽年立在顧遙知身旁,想要開口,卻無法發出聲音,也無法引起旁人的注意,別人看不到她,她現在,只是一隻遊魂。

顧遙知未言語,撇了那男子一眼,便向前方走去。

「喂!本公子同你說話你,你是聾子嗎?」男子不依不饒,擋在顧遙知面前。

「讓開。」顧遙知冷言。

「讓開?哈哈,你是再同我說話嗎?你知不知道,你看到我,是要下跪的。」男子冷言,怒視著顧遙知。

「讓開。」目光浮現出了凌厲。

「跪下。」

「跪下?」顧遙知冷哼,微微軀身,做了要下跪的動作。

那男子容顏浮現出了驕傲,江挽年的眉目皺了起來。

顧遙知冷笑,飛快起身,一腳踹在那男子腹上,男子飛出,衰落在牆壁上。

「你以為你是誰?」顧遙知冷笑,自顧自走去。】

【「顧遙知,跪下!」顧家族長坐在正殿之上,沖著不肯下跪的顧遙知怒吼。

「天君曾下過令,顧遙知,無論見到任何人,不必下跪,更何況,顧家,可沒有下跪這道理。」顧遙知冷言,直視族長。

「你!」族長氣急,指著顧遙知「你若不下跪,日後便別待在顧家。」

江挽年看著那族長,目光透出了怒意。

「顧家?呵,好。」顧遙知冷笑,屈膝下跪了一條腿,另一條在即將跪下時,忽然起身,手中長劍徐徐生風,攻向族長。

族長躲閃不急,被長劍劃了胸膛,容顏怒意更為明顯,手化靈力「錯了就是錯了,錯了不下跪,便是錯上加錯,今日本座便好生教導教導你什麼是顧家的規矩。」

手中靈力四溢,攻向顧遙知。

顧遙知揮舞著長劍,抵擋著族長的靈力「我又何錯,他是什麼東西,我為什麼要對他下跪?你也不過是區區顧家族長,我又為何要同你下跪?」

「來人,散魂鞭!」族長怒吼,一手化靈力,一手伸向身旁的侍女。

侍女見狀,慌忙遞上散魂鞭。

「啪!」鞭子抽打,發出響亮的聲音,揮舞間飛向顧遙知。

顧遙知揮劍抵擋,容顏並無難色。

「遙知!」許是過於思念,顧遙知的耳中,聽到了莞蕪上神的聲音。

片刻愣神間,散魂鞭穿透了雙肩。

顧遙知吃痛落地,半跪在地面上,吐出一口鮮血。

江挽年心急,卻又無可奈何,淚水滑落容顏。

「哼!」族長冷哼「散魂鞭穿過了你的琵琶骨,從今以後,你再也無法使用靈力,我看你還能有多傲氣。」

顧遙知恍然,昏倒過去,鮮血四溢。】

【「你這小賤人,生在顧家便已是你的榮幸,你還想如何,看我今日不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小賤人。」女人一手執鞭,一手握著捆著顧遙知的鐵鏈,將顧遙知帶至了城樓之上。

「哲哲!」顧遙知遍體鱗傷,有氣無力的喚道。

「你這賤人,你應該叫我,哲哲大人。」女人惱怒,目光透著狠厲。

「我記住你了。」顧遙知突然笑了,笑的開心,笑的恐怖。

「就憑你,也配記住我的名字?」明明是同顧遙知一樣大的年紀,卻帶著滿身傲氣。

顧遙知笑著「如若我能重生,我保證,你,一定會死無葬身之地。」言語雖盈弱,卻帶著滿目陰深,猛然掙脫哲哲的鐵鏈,渾身傷口撕裂開來,面對著哲哲跳下城樓。

緩緩落下時,腦海中不斷湧現出莞蕪上神同江挽年,恍惚間,似乎看到了江挽年向自己飛來。

「我就知道,你會來的!」容顏帶著笑意,摔落在地。】

【「顧遙知,我們交換吧!」江挽年輕言,想要擁住急速下落的顧遙知,卻發現只是徒勞。

「好啊!」彷彿聽到了江挽年說話,容顏笑意更為濃郁,強撐著睜開眼睛,看到江挽年「只要是你,什麼都好。」】

【哲哲帶著眾人趕到時,顧遙知躺在地上,身上傷口飛快癒合。

「這是!」哲哲還來不及驚訝,顧遙知便猛然睜開了眼睛,起身面對著眾人。

哲哲嚇了一跳「顧遙知,你敢嚇我。」揮動著手中的鞭子,抽向顧遙知。

顧遙知抬手,握住了揮來的鞭子,緩緩言道「誰說我是顧遙知了?」唇角透出了冷笑。

「你,你!」哲哲感覺到事情不對,想要抽會鞭子,卻發現自己根本不能同顧遙知抗衡。

顧遙知劈手奪過鞭子,向哲哲抽去。

「啊!啊啊啊,救命啊!顧遙知瘋了,顧遙知瘋了。」哲哲亂吼著跑去。

顧遙知執鞭隨著哲哲走著,目光帶著恨意。】

【「顧遙知,你想要做什麼?」族長擋在眾人面前,凝視著顧遙知。

「顧遙知?呵!」顧遙知冷笑「她不是已經跳樓自殺了嗎?怎麼?你沒看到?」

「什麼?」族長疑惑,不明所以。

顧遙知揉著手腕「將一個小孩子穿過琵琶骨廢除靈力,仍在顧家任人欺負,你這族長,當的還真是稱職,也就只有顧遙知這個傻丫頭,肯一心一意的想要回到顧家。」

「你到底是誰?」族長有些心虛。

「我是誰?」顧遙知冷笑「你倒不如去問問顧遙知是誰,顧遙知可是被天君封過神免過跪的人,又是莞蕪上神極為寵愛的弟子,你們如此對她,還真是有勇氣,令人佩服啊」

「你到底是何人?為何會知道我顧家的事?又為何會強佔顧遙知身體。」

「強佔?」顧遙知張開雙臂,看了看自己「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是強佔的?」

「若不是強佔,又怎麼擁有她人的身體,不管你是誰,請將顧遙知還回來。」

「還回去,你當我不想嗎?」目光忽的透出了戾氣,手心化出了長劍,靈力聚集,攻向顧家眾人。

族長抵擋,容顏有些吃力。

「我可不想陪你們浪費時間,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顧遙知忽然笑了,眉目間浮現出了紅色印記,美麗至極。

「是朱雀神獸。」顧家一人驚呼道。

「真是朱雀神獸,怎麼回事,夫人不是說朱雀神獸在青檸小姐身上嗎?」

「完蛋了,朱雀神獸出現了。」

「為何朱雀神獸在你身上?」族長目光透出了驚訝,緊盯著顧遙知。

顧遙知冷笑著,手心中冒出了陣陣火花,後背忽的出現一對巨大的散發著熊熊烈火的翅膀,顧遙知整個身體,被火光包圍著。

「顧家能將朱雀神獸拋棄,還真是有膽量,挽年實在是佩服。顧遙知不忍心使用朱雀神獸的靈力,她可教過我,我可舍的。」顧遙知笑著,揮動著身後的翅膀。

翅膀散發著熊熊烈火,隨著翅膀的扇動,火光如同利刃,攻向顧家之人。

「救命啊救命啊,大小姐瘋了,大小姐瘋了。」

「來人,救命啊!」】

【「姐姐,你怎麼出來了?」青檸待在鐘樓中,絲毫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何事,看到顧遙知走來,有些驚訝。

顧遙知一步一步走向青檸,身上的火光逐漸褪去,看到青檸,本想下手,腦海忽的被一股力量阻止。

顧遙知撫上額頭,感受到顧遙知對青檸的容忍。

「姐姐你怎麼了?」

「沒事。」顧遙知揮手,躲過了青檸扶向她的手「顧家沒了。」

「什麼?你在說什麼啊?」青檸覺得好笑。

「你看外面。」顧遙知不想過多言語,手中長劍指向窗外。

青檸疑惑著上前,待看到窗外「啊~」頹然倒地。】

顧遙知閉上眼睛,不忍心再回憶起,剛成為顧遙知那段日子,為了不被發現,她隨時隨地都要提醒自己是顧遙知,以至於當顧遙知當的太久了,忘記了自己是江挽年。

想到此,容顏不僅透出了輕笑,想起曾經空山大師也同自己說過此番話。

【「挽年!」空山大師看著正在練劍的顧遙知,輕輕開口。

「你喚我什麼?」

「你是江挽年。」

「師父錯了,我是顧遙知。」

「不,你是江挽年,你當顧遙知,當的太久了,以至於,你忘記了,你不是顧遙知,你是江挽年。」】

顧遙知的手有些顫抖,她有些擔心,她不知道她現在的樣子,還能不能讓顧遙知醒過來。

沒了靈力的顧遙知,如同當初在顧家的日子,只能任人宰割。

後背忽的被擁住,顧遙知愣了一下,隨即回過神。

「在想什麼?」魏凌澤擁著顧遙知,輕言道。

「魏凌澤。」顧遙知輕喚,依靠在魏凌澤懷抱中。

「嗯?」

「你什麼時候知道我不是顧遙知的?」

「為何忽然問這個?」

「無事,忽然想問問。」

「你想知道答案嗎?」

「嗯,想。」

「很早很早以前,你重生后第一次見到你,便知道了。」

「這麼早?」顧遙知輕笑。

「嗯。」

「那為何不拆穿我?」

「怕你生氣。」

顧遙知未言,撫摸著魏凌澤的手臂,良久,輕輕言道「你說,顧遙知還能活過來嗎?」

「能,我幫你。」

「可我現在的樣子」

「沒事,有我在。」打斷了顧遙知的言語,撫摸著顧遙知的手。

「嗯。還有你在。」

神族。

「啪!」青檸一巴掌打在素曇容顏上,素曇容顏立刻出現了紅印。

素曇抬頭,目光透出了不可思議「上神?」

「誰讓你攻擊顧遙知的?」青檸氣急。

「素曇只是想幫上神。」

「我用你幫?你是看我現在沒了靈力,放肆了是吧,我告訴你,就算是我現在沒了靈力,我讓你死,你便不可能活著。」

「可顧遙知她」

「啪!」又一巴掌打在素曇容顏上「她是我的,除了我,誰也別想傷她。」

素曇震驚,沉默良久,低下了頭「是,素曇知錯了。」

「滾!」青檸怒吼。

「是,素曇告退。」

靈姬躲在殿中一處,聽著二人言語,容顏透著了怒意,轉身離開,她要去尋顧遙知,一直一直陪在顧遙知身邊,再也不同顧遙知分開。

「來人。」青檸喚。

「奴婢在,上神有何吩咐?」侍女上前跪下。

「稟告天君,加快抓捕凡人,不管用什麼辦法。」

「是。」

「等等!」侍女正要離開,青檸忽的再次喚道。

「是。」侍女轉身。

「靈姬呢?」

「剛還在這裡呢,現在離開了,奴婢也不知她去了何處?」

「她剛一直在這裡?」青檸皺起了眉。

「是。」

「知道了,退下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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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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