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6章 星星之火

也許是因為塞黑聯邦的頑強抵抗，也許是因為羅剎人這次出乎預料的堅決態度，也許是因為北約聯軍空襲的戰果並不顯著而損失卻越來越大得讓人難以忍受，也許是因為歐盟被歐元及各國本幣的匯率暴跌及債務相繼暴雷折騰得欲仙欲死，也許是因為米國總統克雷頓正被「拉鏈門」事件纏身以及國內愈演愈烈的互聯網泡沫破滅危機拖累得民主黨在本次大選中民調逐漸落後，眼看就要失去下屆總統的寶座，也許是因為所有這一切事件效果的疊加，營造出了一種勢態，發生在巴爾幹半島上的戰爭，終於到了打不下去的時候。

北約終於同意放下身段，開始就停戰條件進行談判。

而到了這個時候，由於華夏與羅剎的堅持，聯合國終於有能力介入這場衝突了，科索沃問題，也終於從真刀實槍地廝殺轉成了談判桌上的嘴炮互噴，算是見到和平解決的曙光。

好吧，由於參與談判的多方各懷心思，立場和主張尖銳對立，這個問題根本不可能得到根本的解決，能達成一份長期停火協議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塞黑聯邦的主張被基本無視，科索沃成為了一個高度自治的地區，塞黑聯邦不能在該地區派遣包括警察在內的任何武裝力量，事實上喪失了對該地區執行行政管理的能力，維護該地區治安的任務將交給由聯合國五常派出的維和部隊主持管理。

這無疑是令塞黑聯邦沮喪和憤懣的，然而，對比在另一個時空中最後無奈地投降，甚至本國元首都被叛徒無恥地出賣最後被北約集團操縱的一個所謂「國際法庭」當成戰犯審判，最後死於獄中的悲慘結局，還是要好了很多。

至少，塞黑聯邦還保留了名義上的國家統一和領土完整，這場仗也不算失敗得特別徹底，人民的心氣也沒有丟，他們甚至還有足夠的資格為國家在如此艱難的局面下堅持了下來而感到驕傲和自豪。

停戰協議簽署了，曾經長期籠罩在貝爾格萊德上空的戰爭陰雲也終於散去，然而武契奇的心中並沒有一絲一毫的開心，他知道，他和他的國家，都需要振奮起來，今日之恥，決不能重演！

那位未曾謀面的盟友說的對，「存人失地，人地兩得，」只要人還在，心氣還在，一切困難都是可以克服的。他這樣安慰自己，同時決定，要儘快走一趟香江，去見見那位盟友，同時也要向他請教，如何才能用儘可能小的代價保住黑山地區，那是塞黑聯邦僅剩下最後的海港，不能再失去了。

還有一個人也決定與武契奇去同一個地方，只不過，他將獨自離開，悄悄地上路——正是在最後關頭選擇了跳傘，並最終獲救的塞黑聯邦前空軍司令維利科維奇中將。

之所以要加上一個「前」字，是因為在跳傘獲救之後，維利科維奇便辭去了空軍司令的職務，因為他覺得，塞黑聯邦的空軍已經不存在了，他這個空軍司令喪師辱國，無顏面對塞黑聯邦的父老鄉親，雖然，這個結果在很大程度上並不是他的責任，他已經做到了能做到的一切……而即便在停戰後空軍能夠得到重建，也不應該由他這樣一位失敗者來指揮，更完全不可能實現他想要報仇的理想——而報仇，已經成了他的執念，是支撐著他繼續活在這世上的唯一動力。

維利科維奇相信，能夠幫助他實現報仇這一唯一人生目標的希望，只能寄托在那位東方盟友的身上。

他給自己起了一個新名字「奧斯范特尼奇」，塞爾維亞語「復仇者」的意思，並最後一次動用手中的權利和人脈，用這個新名字辦理了一本護照之後，孤身一人踏上了旅程。

……

和平協議的簽署，也讓北約解除了對塞黑聯邦的空中管制，於是在第一時間，「港龍航空」就組織了多架包機前往貝爾格萊德將謝力等人接了回來，裝備則全都留在了當地，這是因為這些裝備在整個戰役過程中，以優異的實戰表現征服了塞黑政府及軍方，且是這場戰役能夠取得今天這個結果的大功臣，相比被北約聯軍干擾得根本無法正常作戰的老式防空網，由華夏的「紅旗」系列防空系統構築的中遠近防空體系取得了擊落包括有人戰機、無人機、巡航導彈、各式精確制導炸彈在內共計569個飛行器的赫赫戰果，其中甚至還包括一架凶名遠播的隱身戰機，絕對稱得上戰績彪炳，且本身無一損傷，這樣的武器，誰會不想要呢？

而且，被戰火摧殘了數月之後，塞黑聯邦原本的防空網路和戰機編隊損失貽盡，該國的空軍和防空軍急需重建，這些已經被實戰證明了作戰效能的武器，當然是該國的首選，好吧，其實由於本國的裝備研製能力不足，國際環境又比較惡劣，他們可選擇的範圍，也實在有限。

當然要塞黑聯邦現在就掏出大把的錢買下這些裝備是不可能的，本來該國的經濟就不太行，又由於戰爭的原因，被摧毀了太多的基礎設施，需要花錢的地方實在太多了，因此，武契奇與譚振華經過電話協商，決定以一種獨特的交換條件來獲得這些裝備：同意將華夏企業列為幫助塞黑聯邦戰後重建的主要工程承包商；同意開放黑山地區的巴山港，引進華夏資本及運營管理企業，以獲取的收益逐年沖抵裝備的採購資金。

這是譚振華應得的戰爭紅利，也是他給武契奇出的，保住巴山港的手段之一——要想黑山地區的人民選擇跟著塞黑聯邦走，就得讓該地的老百姓過上安定的好日子，也就是必須將該地的經濟發展起來，而對一個人口只有60餘萬，僅相當於華夏一座稍微像樣點的三線縣城人口的地區來說，一座國際化的海港，就足以使整個地區保持繁榮。

這個方案很快就得到了塞黑聯邦政府的正式批准，武契奇也借著這個機會首次出訪華夏，而在辦完京城的一幹事物之後，他將秘密前往香江與譚振華會面，以敲定更多的合作細節。

從這一天起，在歐洲腹心，在地中海沿岸，華夏擁有了一座可靠的港口，一位可靠的合作夥伴。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