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她是攝政王她怕誰?
金鑾殿上,誰都不肯退讓半步。
慕容天涯與蕭北望彷彿是天生的勁敵,一個算無遺策,一個戰無不勝。
文武百官大氣不敢出,若是站錯了陣營,會死無葬身之地。
就在此時,右相賈思道上前,「啟奏皇上,臣有本奏!」其音高昂,於這寂靜的金鑾殿內,字字清晰。
聞言,慕容天涯拂袖轉身,像沒事人一般坐回自個的位置,不溫不火的注視著站在殿內的蕭北望,指尖輕輕把玩著腰間懸著的骨鈴。
蕭北望心頭掂了掂,隱約覺得這廝是在等著什麼?!
慕容延初早已面色發青,聽得右相開口打破僵局,自然是求之不得,緊趕著便道,「准!」
賈思道從袖中取出了一本奏摺,極盡恭敬之色,畢竟慕容天涯有話在先,任誰都不敢造次,「啟奏皇上,長信侯之子袁弼呈上摺子,恭賀新帝登基,長信侯府將誓死效忠皇上和攝政王。」
效忠皇帝是無可厚非的,但效忠攝政王嘛……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蕭北望心如明鏡,可眼下百廢待興,不該爭一時之氣,只要皇帝不是慕容天涯,其他的慢慢計較不遲。何況這長信侯手中尚有十萬精兵,若是依附慕容天涯等同於如虎添翼,著實不可大意!
「攝政王?」慕容延初喉間滾動,有些不知所措的望著慕容天涯,生怕做錯了決定惹小皇叔不快。
一想起慕容天涯將其兄長一脈趕盡殺絕,甚至連眼睛都不眨一下,慕容延初縮在袖子里的手止不住抖動,赤金龍椅都險些坐不住。
慕容天涯沒有吭聲,視線涼薄的掠過底下的文武百官。
「攝政王?」賈思道躬身。
左相扈遠山上前,「皇上,長信侯乃是先帝親封世襲侯爵,效忠朝廷本就是無可厚非之事。此等小事,皇上無需請示攝政王。」
殿內之人皆是捏了一把冷汗,雖說左相和右相都是先帝所留的輔政大臣,可慕容天涯心狠手辣,扈遠山如此言說,不是觸了逆鱗,不將她這個攝政王放在眼裡?
沉寂良久之後,慕容天涯忽然笑了一下,顏色溫和的沖帝王笑道,「左相此言甚是有理,這朝堂終究是皇上的,若皇上畏懼而不敢擔,倒真真是咱們當臣子的罪過!皇上以為呢?」
「攝政王所言在理!」慕容延初生怕事情有變,當下沖賈思道開口,「長信侯如此忠心,朕深感欣慰,必、必有重賞!」
「臣替長信侯,謝皇上恩典!」賈思道恭敬行禮。
「諸位大人還有事嗎?」慕容天涯面有倦容,單手抵著眉心,闔眼低語,「有事上奏,無事退朝罷。」全然不顧殿內還站著一個手握三十萬大軍的蕭北望。
底下無可敢言,李長齡旋即扯著嗓子高喊,「退朝!」
眾人如獲開釋,快速磕頭行禮,高呼著「吾皇萬歲」,恨不能多長一條腿,逃開這殺機四伏的金鑾殿。
慕容延初率先從後殿離開,緊接著百官散盡,殿內瞬時空了下來。
唯有蕭北望依舊站在殿內,冷笑睨著闔眼小憩的慕容天涯,「攝政王獨攬大權,這裝腔作勢的本事,真是愈發了不得。若先帝在世,怕是要失望了!」
須知先帝在世時,慕容天涯恭謹至極,如今卻是這般高傲的做派,可見之前裝得可真好!
聞言,慕容天涯懶洋洋的睜開眼,唯見蕭北望一身戰甲,周身肅冷。
半倚著金座扶手,她勾唇笑得輕蔑,「蕭大將軍與其冷嘲熱諷,不如有話直說。外頭不是我的人就是你的兵,要麼你殺了我,要麼我殺了你,總歸逃不開這兩種結果!」
蕭北望眯了眯眼睛,「我只是沒想到。」
「沒想到?」慕容天涯起身,素藍的錦衣逶迤在地。
她緩步走下白玉台階,舉手投足間極盡矜貴。
分明是心狠手辣之人,偏生得一副好面相,笑靨邪肆,眸光卻極盡溫和。兩種極端的正與邪,在身上融合,竟沒有未有半分違和。她掩盡周身鋒芒,華貴的靴尖依舊乾淨得一塵不染。
終於,慕容天涯優雅至極的站在他面前,薄唇輕啟,「沒想到本王會拱手讓天下,倒教大將軍失望了,未能助您完成勤王大業!」
語罷,她與他擦肩而過,頭也不回的走出金鑾殿。
蕭北望,這只是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