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3章 本宮會護著你們
由於朱久炎與朱權帶走了大量的騎兵，山海關的楊文只有守城之力，楊文面對攻向朵顏三衛的三路草原大軍不敢輕舉妄動，只得堅守關隘，向朱久炎發出緊急求援。
大寧的指揮使張泰出兵救援，卻在野外遭遇答里巴的埋伏，副將身死，損兵三千餘人，這其中還包括兩千騎兵，張泰隻身逃回大寧，據城自守。答里巴追至大寧城下，見大寧城城牆高聳、弔橋拉高，遂強驅百姓布袋沙土攻佔周圍的衛城，守衛衛城的大寧將領不敢射殺百姓，只好放棄城外工事，據城死守，幸好朱權這些年在諸衛城上下了大本錢，有完美的城防工事做依託，才將攻城部隊打退。
待戰到天黑，實力不濟的答里巴只能無奈退兵，城內守軍卻也不敢開城追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些草原人驅著百姓們往朵顏三衛的草場而去。
……
建業元年九月，太子朱久炎率領大軍攻破北平城、密雲、薊州，一戰功成，朱久炎名震天下。
從小道逃跑的燕王被耿璇一路追趕至遵化城外，正待生擒之時，卻由於北元小王子本雅失里的突然介入，耿璇部傷亡慘重，主將耿璇被擒，僅剩一名親兵倉惶逃回薊州城。
燕王勾結北元，放草原騎兵入關的消息被徹底坐實，天下嘩然，燕王在北地的民心盡失。
十月初，朱久炎領四十餘萬大軍分兩路行軍，數日後兵臨遵化城下，一舉攻破遵化。
同時本雅失里與答里巴後續的一系列操作也傳到朱久炎中軍大帳，滿帳震驚，朱久炎雖然想過多種可能性，但卻沒有想到入關的草原人如此狡猾，次次攻擊要害，且每次都是一擊即走，避免與自己正面交鋒的同時，轉戰大寧、朵顏三衛，他們好似在執行某種重大的戰略部署？
想到這裡，朱久炎立刻召見所有的文武展開戰略軍事會議。
烏恩等三衛首領聽聞老家正被答里巴蹂躪，當即就出班朝著朱久炎跪下磕頭，乞求道：「殿下，三衛對大明忠心耿耿，求殿下看在烏恩先前的表現之上，派兵救救我們的族人！」
「本宮對此事也是心急如焚，可是遠水解不了近渴，本宮即便派出大軍，到了三衛駐地也是晚了。本宮召集大家前來，就是集思廣益，商討個對策出來。諸位可有良策？」
朱久炎的話剛落，角落裡代替解縉負責記錄會議的黃淮就站了出來，向烏恩三人拱手道：「三位大人勿憂，泰寧、福余，朵顏三衛駐地佔地廣闊，各衛牧民自小便會騎馬，見勢不妙，定能轉戰一番，逃往泰寧衛的永新城。三衛駐地又與全寧、大寧、山海關、遼東、永平相連，這些豺狼雖得一時之機，卻斷無久占之力，劫掠一番后自會退去。」
「強盜沒進你家，你當然不急！」福余首領狠狠地瞪著黃淮。
「即便我們的族人能逃入永新城，但我等也是損失慘重，你少站著說話不腰疼。」朵顏衛首領對黃淮也是怒目而視。
「殿下在這裡，你們兩個豈能如此無禮！？黃大人的話雖然不太入耳，說的卻也都是實話，更是出於好意。」烏恩卻是識得大體，訓斥了兩位首領后，拜倒在朱久炎的腳下，全憑朱久炎做主。
「宗豫（黃淮）的話好似還沒說完？」說實話，對於名聲不顯的黃淮朱久炎不太了解，只知他被朱柏選入了東宮的儲備班子之中，與他接觸卻是不多。這是沒辦法的事情，朱久炎每天要處理的事情太多了，能記得黃淮的字已經很不錯了。
黃淮跟楊士奇一樣都是鄭沂的學生，他的為人比較謹慎，善於博聞強記，非常適合文字、編纂、宣傳工作，謀略方面則是他的弱項。朱柏的登基之後，黃淮雖被朱柏提拔進了東宮的儲備班子里，但他這一路做的都是文案歸檔的工作，主要輔佐解縉。反觀楊士奇、金幼孜、解縉、夏原吉等東宮同僚卻是一路獻計獻策，被一眾將士認可，他這可是憋著一股勁呢，如今搶先出班，自是做了大量工作，朱久炎一問完，他便深吸一口氣侃侃而談。
「是的，殿下！微臣仔細查找了各地報上的損失。這一支入關的草原人其作風與以往大為不同。」
「有何不同之處？」朱久炎也看過各地報上來的損失，草原人所過之處，處處風煙，報上來的都是某府、某縣，被劫掠多少、人口損失多少，請求朝廷援助等等。他感受到的只是憤怒，卻沒有看出與以往有什麼不同。
「他們很少殺人！」黃淮沒有賣關子，拿出一本厚厚的手稿，恭敬地遞給朱久炎道：「這是微臣用這次的各項數字與近十年的軍報做的的匯總。微臣發現，這次的草原人格外關注婦人和鐵匠，主要劫掠的就是這兩種人，財物反倒不是他們的主要目標，這很反常，這些年他們一直將錢看得更重一些。」
「黃大人的意思是他們有所圖謀？」朱久炎也猜出這些草原人有重大圖謀，卻是不知道他們圖的到底是什麼，此時倒是真想黃淮給他個啟示。
「微臣認為這股草原人並不想與我朝發生正面衝突，他們只想發展壯大自身。他們在壯大自身的同時，卻又不得不履行某種命令，所以幫了朱棣一次之後，馬上改變戰略開始謀求自身的發展，這恐怕是一股不聽阿魯台調令的部隊，或者說是一股阿魯台想借我朝之手消滅的力量！當然，對阿魯台來說，這些人最好是與我朝拼個兩敗俱傷，他坐收漁利。」
「阿魯台急於消滅的一支力量……這麼說，阿魯台也隨時可能領兵來犯……若真如宗豫所言，那三衛的族人便沒有性命之憂，頂多損失點牛羊、馬匹，倒是邊鎮需要重點防範阿魯台……」朱久炎一邊琢磨，一邊翻閱著黃淮的手稿。
烏恩他們三個聽到這裡，也是鬆了口氣，損失些牛羊、馬匹雖然讓人肉疼，但以太子殿下的一貫的作風，自會給他們補上，畢竟他們是應朝廷之召而來，怎麼會讓他們這些賣命的寒心呢？
果然，朱久炎看完手稿被標出來的關鍵數據之後，便對烏恩他們安撫道：「你們的損失由朝廷承擔；你們的婦人若是被擄走，哪怕他們逃到天邊，本宮也會將她們找回來；若有死傷，本宮也會替你們復仇。總之，你們是本宮召來的，本宮就會護著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