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3章 朱權回來了！？
聽到竇岳這避重就輕的話，朱權心知對方顧忌，也就不再往下討論。手裡的兵力不足，不能主動發起攻擊與草原人進行會戰，只能守在大寧等著敵軍上門，固然是憋屈了一些，但是也未必會吃虧了。有大寧的城關為依託，前面有一號衛城限制阿魯台的行動自由度，以萬餘將士守御十天還是沒有什麼困難的。阿魯台從會州帶出來的火器的確有些讓人頭疼，不過一號衛城也配置了十幾門二代湘王炮，雖然不是那種最新的三代湘王炮，只是輕便易於搬動的二代野戰炮，但是和老式的洪武炮對轟起來倒是肯定處於上風。
正如朱權他們所預料的那樣，一號衛城的戰鬥將會比大寧晚上大半天。
阿魯台率領主力自六號開拔，驅使色目人為前導，一路向東而來。當阿魯台與脫火赤匯合於一處，出現在張泰視野中的時候，馬兒哈咱已經帶著兵馬包圍了大寧城，並築了好營地。
「阿魯台這些胡虜的主力來到我軍關前，這不遠萬里的過來，還是讓我軍略盡地主之誼，用大炮歡迎一下吧。」
看著草原人與色目人聯軍一直衝到關前一里處，掩護著後面那些推著老式洪武炮的牧奴們。
「看來阿魯台想將這些火炮都推到關前數百步的位置布陣，嘿嘿。兒郎們準備起來！」張泰冷笑著對配屬他指揮的炮兵吩咐了一聲。
想要用這些老舊的洪武來轟擊一號衛城？欺負我守城的兵力少，在你們嚴陣以待的情況下，不敢出城去擊毀這些火器？根本就不需要出擊啊！城頭雖然都是些輕便的二代野戰炮，但在高居城頭的情況下，打個一里地還是沒有什麼難度的，而城下這些老舊的洪武炮能打兩百步遠不？
「好咧！就按將軍的意思，歡迎一下豺狼的到來！」炮兵百戶痛快地應了一聲，然後轉身向後頭的炮兵們大聲喝令，「兄弟們，趕緊拿出點本事，讓胡虜見識一下什麼叫火器！什麼叫做指哪打哪！」
……
馬兒哈咱駐馬大寧前，他身周的騎兵卻是紛紛下馬，他們的任務是——領著身後的色目人前去攻城，試試大寧的防備情況，即便是騎兵，今天也只好當成步軍來用了。
馬兒哈咱的心中有些苦澀，麾下的精銳騎兵要被當成蟻附攻城的消耗品，即便消耗品的中堅是色目人，那也是相當的心疼，然而他根本就無從選擇，計劃是先定好的，他這一路也是最輕鬆的，阿魯台也給他分配了一些火器，雲梯、鉤梯、襄陽跑等攻城器械，而且還有十多架易於攜行的洪武炮，甚至有不少壕橋與撞車，若不做點成績出來，恐怕不好在阿魯台那裡交代。
看著身邊躍躍欲試地小夥子們，馬兒哈咱也將心中擔憂拋到了九霄雲外！朱久炎已經給他們耍了一通，朱權也不在城中，大寧城裡頂天就兩萬多人，若是能夠打下大寧，勝過搶掠十座大城，即便犧牲一些戰士，到時也能連本帶利地賺回來！
看著一眾推上前的攻城器械，馬兒哈咱振作精神，命人架好器械后，便發起炮擊。
被挑選出來的炮手，正推著洪武炮前進，還沒到達預定的架設地點，大寧城頭便傳來「轟隆」地一陣悶響，只見大寧城上的火光不斷閃現，一股股青煙自城頭升起，把正在架設攻城器械的前頭部隊中都嚇了一大跳，馬兒哈咱的目光跟著眾人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前方的那面城牆。
那堵城牆忽地升起了朱權的王旗！馬兒哈咱的心中莫名地一跳，這面熟悉的王旗讓他產生了極度的警惕，朱權難道在大寧城中！？這可不是個好信號，而且剛才的那陣悶直覺很明確地告訴他，這是些非常危險的東西，此時他的目光和身邊的眾人一樣，他不由自主地左右觀察了起來。
那難道是火器的聲音？不可能吧，有什麼火器能射這麼遠!？他也不是第一次來打大寧，那裡可不是大寧的射程範圍……可朱權的王旗又將他多年以來的戰敗經歷勾起。
當年朱權剛來到大寧就藩，他與脫火赤豈能看其做大？自然是趁其立足未穩之際，出兵攻打！可這朱權年紀雖輕，卻是超乎尋常的厲害，這麼多年的大戰下來，大寧不僅沒受什麼損失，反而越發繁榮，更讓周邊的一眾小部族依附了大寧，反觀他與脫火赤卻是不得不向阿魯台低頭……
這些年的你來我往，在馬兒哈咱的腦中飛快水閃過，如今想來，自己以往的種種失敗，固然有輕視朱權的原因在內，但對明軍之中的各種火器的不重視，也無疑是其中的重要因素。
現在的馬兒哈咱在阿魯台的影響下，當然是很重視明軍的犀利火器了，而且這一次南下，並不像以往那樣的部族行動，有整個汗廷在背後做支撐，他完全有信心攻下大寧，完成阿魯台制定的計劃，將塞外的所有明軍城池都一鍋燴了！
可是馬兒哈咱萬萬都沒有想到，本應在通州的朱權居然回到了大寧！而且大寧城頭好像也更換了守城器械，明人在這些年裡對這些塞外城市到底投入了多少啊……這些明人可真是人多錢多，資源多得讓人羨慕。
就在馬兒哈咱想東想西的時候，幾十枚散彈從大寧的城頭急速砸來，眨眼間就越過了兩軍之間兩百步的距離，直直地砸向了正在架設攻城器械的攻城部隊。
「砰砰砰砰……啊……啊——！」
在朱權和竇岳看來，這第一輪炮擊的準頭可以稱得上慘不忍睹，幾十門火炮可全都是瞄著那些攻城器械發射的，結果偏偏就沒有一顆打中，只是其中的散彈中爆炸飛出銳器傷了一些色目人而已。
但是在馬兒哈咱等人的眼中，這輪攻擊可就恐怖了，居然有兩百步的攻擊距離！即便有城池的高度加持，也不可能打這麼遠吧！？這可是兩百步！！！
北城那邊的攻城部隊可就沒這麼幸運了，由於北邊的地形全是是平地，攻城部隊的推送很快，也就留下了幾十條通道方便攻城器械跟隨前進，通道周圍也都站滿了人，城頭的第一輪拋射過來的那些散彈即便打得再偏，自然也全部打到了人叢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