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1
時勢造英雄。
在這江山和性命都朝不保夕的時候，皇帝終於察覺到每日上朝時那排著幾排長長的隊伍，狂喊萬歲萬歲萬萬歲的大臣們沒有幾個管用的。
與此同時，大哥潘向皇帝立了軍令狀。三日之內不退敵兵，提頭來見！
大哥潘奪銀那個樣子不論站到哪裡給人的感覺都是標準的孔夫子弟子的模樣。一個身材瘦弱，眼神呆板的白面書生。要說他能帶兵打仗，誰也不會相信。
可是他是主動請戰，且態度如此的決絕。皇帝無奈，只好死馬當成活馬醫，讓他去試試。
誰料我們的潘丞相到達長江防線的第一天，敵軍就停止了進攻，第二天，便後撤二十里。
「沒想到卿入超可為相，居戰場還能為相，真乃全才也。」皇帝拍著大哥的肩膀道：「上次你派人救了朕一個人的性命，這次你是孤身一人救了整個國家啊！」
「為君分憂，死而後已！」當大哥鏗鏘有力的說完這八個字時，便由丞相變成了護**師，集政權、兵權於一身。
這是本朝從來沒有過的官職，也是本朝前所未有的權利。
2
「老謝，如果哪一天你突然發現，身邊的人和事突然變得和從前不一樣，甚至有很大的差異，你會怎麼辦？」當潘府張燈結綵的慶賀大哥潘再度高升時，楚楚楚向我提出了這個問題。
「嗯……沒有經歷過，誰知道呢？不過車到山前必有路，也許會和別人一起改變，也許以不變應萬變。」在我思考了片刻之後做出了回答。不知為什麼，我對楚楚的問題再也不覺得無聊和輕視了。
「如果是你一直尊敬或喜歡的人呢？說的直接一點，就是說他們突然之間變壞了，你還能保證會做到以不變應萬變嗎？」楚楚意味深長的追問道。
「楚楚，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總是問這些奇怪的問題？」我反問道。
「快了，希望到了那一天，你還會向現在一樣冷靜，記住你說的話。」說完楚楚便自顧自的離我而去。
這些天只要和楚楚楚單獨在一起聊天，她總會把我搞得莫名其妙且目瞪口呆后，將我遺棄在當場。
3
楚楚楚的一席話使我的心裡感到隱隱的不安，我決定出去走走。
今天的街市上格外的熱鬧，是自金陵封城之後從沒有過的熱鬧。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掩飾不住的喜悅之情，像是在慶祝什麼喜事，更有甚者竟然在店鋪的門口放起了鞭炮。
原來大哥潘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消息已滿城皆知。百姓的臉上一掃往日的陰霾和愁苦，取而代之的是飽含希望的喜悅。
與一群群神采飛揚的百姓擦身而過的是一隊隊神情肅穆的官兵。一抬頭，一個熟悉的面孔出現在眼前。
龍四爺。
數日不見的他已經是一身戎裝鎧甲，他已經從江南總捕升至禁軍統領。
「龍四爺，您不保護聖駕，帶領手下出來散步呀。」我開玩笑道。
「謝公子，我哪有那份閑心和福氣啊。」龍四爺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道。
「哦？那是什麼樣的事情讓龍大統領你親自出馬呀？」我望著一身戎裝的龍四爺和他身後那幾十名神情肅穆的禁軍好奇的道。
「據可靠消息，異族已經有數十名姦細潛入金陵城內，而為首的正是他們的皇子，耶律光！」龍四爺說完從懷中掏出一幅畫來：「這是我們的細作冒死從敵軍那裡偷出的他的畫像。」
當龍四爺將那幅畫打開呈現在我面前時，我的心跳近乎停止。
任誰看到這幅畫都會過目不忘。
因為即便在正午強烈的陽光照射下，那陰冷的眼神也會讓你如同置身冰窖！能有如此眼神的，除了那個山羊鬍子還有誰？
「怎麼，謝公子見過此人？」見我表情異常，龍四爺疑惑的問道。
「啊，沒，我哪有機會見到這種身份的人啊。此人潛入城中，也只會去找你們這些高官，找我有什麼用啊。」我慌忙辯解道。
「瞧你說的，我只是一個給皇帝看門的。她要找也會去找令兄一樣的權傾朝野的人物啊。哈哈，回去帶我向他問好。」龍四爺說完便帶著手下匆匆離去。
我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那個人是姦細，是異族的皇子，那麼他來找大哥幹嗎？
「哦，他是我的一個朋友，來求我幫個忙……」那個清晨，大哥的回答不急不緩。
朋友？一個是異族的皇子，一個是本朝的護**師，怎麼可能是朋友？但如若他們真的是朋友，那，將意味著什麼？
「瞧你說的，我只是一個給皇帝看門的。她要找也會去找令兄一樣的權傾朝野的人物啊……」龍四爺剛才的一句玩笑猶如一根針刺痛了我。
幫忙……難道，大哥通敵了！
這個想法猶如晴天霹靂，震憾了我的魂魄。
我恍惚瞥見大街上面每隔三五十步就貼有一張那個山羊鬍子的畫像。每個畫像前都圍著一些人在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我忽然覺得覺得這些畫像和剛才龍四爺手裡的那張有些不一樣，可到底是哪裡不一樣，我實在是說不出來。
我本來想找個地方清靜一下，卻發現今天不論是哪裡，都是人聲鼎沸。
待一壺涼茶灌進肚中后，我的大腦冷靜了下來。
大哥潘從小讀那麼多的書，都快讀傻了。好不容易費盡心機的得來高官厚祿想要一展抱負，他怎麼會通敵叛國呢？
為錢？他是開錢莊的，擁有金山銀山。為權？他已集軍政大權於一身，已經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除非……
一個可怕的想法從我的心底冒了出來，我差點將手中的茶杯打翻掉。
「你們說說，還真是沒看出來啊，這個潘多銀潘公子平日里一副書獃子的模樣，沒想到輕而易舉的就退了那些如狼似虎的異族軍隊。嘖嘖，真是了不得啊。」茶樓里的一名茶客說道。
「可不，他就像是和敵人有默契一樣，他一去，敵人就撤兵了。」另一名茶客嘆道。
默契！這個詞讓我的心又是一緊。
我忽然記起在閱江樓對面的客棧中，山羊鬍子和大哥潘對著一張地圖苦苦研究的情景。
「這叫天不亡我朝，關鍵時刻出了一個能文能武的護**師。」
「是啊，人家有本事啊，要不怎麼會就會從一個錢莊老闆一直升到護國大軍師呢。再升啊，就該做皇帝啦。」
皇帝！茶客們的一句玩笑再次勾起了我心底的那個可怕的想法。
大哥已經權傾朝野，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他勾結外敵的唯一理由，就是……
「這個就是異族皇子啊，我要是碰見他，非把他生吞活剝了不可。」
我才發現，連茶館里也貼了那個山羊鬍子的照片。幾個人在對著它議論紛紛。
「聽說這個人的眼神非常的陰冷，能給人一種置身冰窟的感覺。這個畫的還不怎麼像，我聽說在禁軍手裡有一張從異族的軍營里偷來的他的畫像，是用狼皮做的，哎喲，那個畫的才傳神那。」
狼皮！在一瞬間我有了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為什麼街上的畫像和龍四爺手中的不一樣？此刻我終於明白，原來龍四爺的那幅是用狼皮畫的。
用狼皮畫的像不但形似，神態也栩栩如生。這也是那個清晨我在大哥房中看到那幅楚楚楚畫像的疑惑。
「我們寫信作畫用的是紙，而異族人則多用獸皮，而其中又以狼皮居多。」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聽二狗叔叔給我講過。
大哥說是他派人畫的，以便尋找楚楚，他撒謊！那幅畫是山羊鬍子給他的。
山羊鬍子給他楚楚的畫像幹嘛？他怎麼會認識楚楚？
「不要讓那個人看見我，千萬不要！」夢看見山羊鬍子時那驚恐與戰慄，我仍記憶猶新。「老謝，如果你發現有一天身邊的人和事都變得和從前不一樣了，甚至有很大的差異，你會怎麼做？」我想到了早上楚楚問我的這個問題。
難道她早已知曉一切？到底知道些什麼？我決定立刻、馬上、趕緊的區找楚楚楚問個明白。
4
我和楚楚楚對視了很長時間。
「老謝，如果你真的想知道事情的真相，那麼只有等待。」這是我闖進她的房間后，她對我說的唯一一句話，然後我們就面對面的坐著，對視著。
快到黃昏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楚楚笑了，「進來。」她說道。
進來的是大哥的貼身侍女。「楚楚姑娘，哦，謝公子也在啊，那太好了。潘公子今晚請你們吃飯，說有要事相商。」
「吃飯？還有誰？在哪裡？」我問道。
「還有海公子和葉公子，在老地方，閱江樓。」
「老謝，你想知道的答案馬上就揭曉了。」楚楚神秘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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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勢造英雄。
在這江山和性命都朝不保夕的時候，皇帝終於察覺到每日上朝時那排著幾排長長的隊伍，狂喊萬歲萬歲萬萬歲的大臣們沒有幾個管用的。
與此同時，大哥潘向皇帝立了軍令狀。三日之內不退敵兵，提頭來見！
大哥潘奪銀那個樣子不論站到哪裡給人的感覺都是標準的孔夫子弟子的模樣。一個身材瘦弱，眼神呆板的白面書生。要說他能帶兵打仗，誰也不會相信。
可是他是主動請戰，且態度如此的決絕。皇帝無奈，只好死馬當成活馬醫，讓他去試試。
誰料我們的潘丞相到達長江防線的第一天，敵軍就停止了進攻，第二天，便後撤二十里。
「沒想到卿入超可為相，居戰場還能為相，真乃全才也。」皇帝拍著大哥的肩膀道：「上次你派人救了朕一個人的性命，這次你是孤身一人救了整個國家啊！」
「為君分憂，死而後已！」當大哥鏗鏘有力的說完這八個字時，便由丞相變成了護**師，集政權、兵權於一身。
這是本朝從來沒有過的官職，也是本朝前所未有的權利。
2
「老謝，如果哪一天你突然發現，身邊的人和事突然變得和從前不一樣，甚至有很大的差異，你會怎麼辦？」當潘府張燈結綵的慶賀大哥潘再度高升時，楚楚楚向我提出了這個問題。
「嗯……沒有經歷過，誰知道呢？不過車到山前必有路，也許會和別人一起改變，也許以不變應萬變。」在我思考了片刻之後做出了回答。不知為什麼，我對楚楚的問題再也不覺得無聊和輕視了。
「如果是你一直尊敬或喜歡的人呢？說的直接一點，就是說他們突然之間變壞了，你還能保證會做到以不變應萬變嗎？」楚楚意味深長的追問道。
「楚楚，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總是問這些奇怪的問題？」我反問道。
「快了，希望到了那一天，你還會向現在一樣冷靜，記住你說的話。」說完楚楚便自顧自的離我而去。
這些天只要和楚楚楚單獨在一起聊天，她總會把我搞得莫名其妙且目瞪口呆后，將我遺棄在當場。
3
楚楚楚的一席話使我的心裡感到隱隱的不安，我決定出去走走。
今天的街市上格外的熱鬧，是自金陵封城之後從沒有過的熱鬧。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掩飾不住的喜悅之情，像是在慶祝什麼喜事，更有甚者竟然在店鋪的門口放起了鞭炮。
原來大哥潘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消息已滿城皆知。百姓的臉上一掃往日的陰霾和愁苦，取而代之的是飽含希望的喜悅。
與一群群神采飛揚的百姓擦身而過的是一隊隊神情肅穆的官兵。一抬頭，一個熟悉的面孔出現在眼前。
龍四爺。
數日不見的他已經是一身戎裝鎧甲，他已經從江南總捕升至禁軍統領。
「龍四爺，您不保護聖駕，帶領手下出來散步呀。」我開玩笑道。
「謝公子，我哪有那份閑心和福氣啊。」龍四爺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道。
「哦？那是什麼樣的事情讓龍大統領你親自出馬呀？」我望著一身戎裝的龍四爺和他身後那幾十名神情肅穆的禁軍好奇的道。
「據可靠消息，異族已經有數十名姦細潛入金陵城內，而為首的正是他們的皇子，耶律光！」龍四爺說完從懷中掏出一幅畫來：「這是我們的細作冒死從敵軍那裡偷出的他的畫像。」
當龍四爺將那幅畫打開呈現在我面前時，我的心跳近乎停止。
任誰看到這幅畫都會過目不忘。
因為即便在正午強烈的陽光照射下，那陰冷的眼神也會讓你如同置身冰窖！能有如此眼神的，除了那個山羊鬍子還有誰？
「怎麼，謝公子見過此人？」見我表情異常，龍四爺疑惑的問道。
「啊，沒，我哪有機會見到這種身份的人啊。此人潛入城中，也只會去找你們這些高官，找我有什麼用啊。」我慌忙辯解道。
「瞧你說的，我只是一個給皇帝看門的。她要找也會去找令兄一樣的權傾朝野的人物啊。哈哈，回去帶我向他問好。」龍四爺說完便帶著手下匆匆離去。
我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那個人是姦細，是異族的皇子，那麼他來找大哥幹嗎？
「哦，他是我的一個朋友，來求我幫個忙……」那個清晨，大哥的回答不急不緩。
朋友？一個是異族的皇子，一個是本朝的護**師，怎麼可能是朋友？但如若他們真的是朋友，那，將意味著什麼？
「瞧你說的，我只是一個給皇帝看門的。她要找也會去找令兄一樣的權傾朝野的人物啊……」龍四爺剛才的一句玩笑猶如一根針刺痛了我。
幫忙……難道，大哥通敵了！
這個想法猶如晴天霹靂，震憾了我的魂魄。
我恍惚瞥見大街上面每隔三五十步就貼有一張那個山羊鬍子的畫像。每個畫像前都圍著一些人在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我忽然覺得覺得這些畫像和剛才龍四爺手裡的那張有些不一樣，可到底是哪裡不一樣，我實在是說不出來。
我本來想找個地方清靜一下，卻發現今天不論是哪裡，都是人聲鼎沸。
待一壺涼茶灌進肚中后，我的大腦冷靜了下來。
大哥潘從小讀那麼多的書，都快讀傻了。好不容易費盡心機的得來高官厚祿想要一展抱負，他怎麼會通敵叛國呢？
為錢？他是開錢莊的，擁有金山銀山。為權？他已集軍政大權於一身，已經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除非……
一個可怕的想法從我的心底冒了出來，我差點將手中的茶杯打翻掉。
「你們說說，還真是沒看出來啊，這個潘多銀潘公子平日里一副書獃子的模樣，沒想到輕而易舉的就退了那些如狼似虎的異族軍隊。嘖嘖，真是了不得啊。」茶樓里的一名茶客說道。
「可不，他就像是和敵人有默契一樣，他一去，敵人就撤兵了。」另一名茶客嘆道。
默契！這個詞讓我的心又是一緊。
我忽然記起在閱江樓對面的客棧中，山羊鬍子和大哥潘對著一張地圖苦苦研究的情景。
「這叫天不亡我朝，關鍵時刻出了一個能文能武的護**師。」
「是啊，人家有本事啊，要不怎麼會就會從一個錢莊老闆一直升到護國大軍師呢。再升啊，就該做皇帝啦。」
皇帝！茶客們的一句玩笑再次勾起了我心底的那個可怕的想法。
大哥已經權傾朝野，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他勾結外敵的唯一理由，就是……
「這個就是異族皇子啊，我要是碰見他，非把他生吞活剝了不可。」
我才發現，連茶館里也貼了那個山羊鬍子的照片。幾個人在對著它議論紛紛。
「聽說這個人的眼神非常的陰冷，能給人一種置身冰窟的感覺。這個畫的還不怎麼像，我聽說在禁軍手裡有一張從異族的軍營里偷來的他的畫像，是用狼皮做的，哎喲，那個畫的才傳神那。」
狼皮！在一瞬間我有了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為什麼街上的畫像和龍四爺手中的不一樣？此刻我終於明白，原來龍四爺的那幅是用狼皮畫的。
用狼皮畫的像不但形似，神態也栩栩如生。這也是那個清晨我在大哥房中看到那幅楚楚楚畫像的疑惑。
「我們寫信作畫用的是紙，而異族人則多用獸皮，而其中又以狼皮居多。」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聽二狗叔叔給我講過。
大哥說是他派人畫的，以便尋找楚楚，他撒謊！那幅畫是山羊鬍子給他的。
山羊鬍子給他楚楚的畫像幹嘛？他怎麼會認識楚楚？
「不要讓那個人看見我，千萬不要！」夢看見山羊鬍子時那驚恐與戰慄，我仍記憶猶新。「老謝，如果你發現有一天身邊的人和事都變得和從前不一樣了，甚至有很大的差異，你會怎麼做？」我想到了早上楚楚問我的這個問題。
難道她早已知曉一切？到底知道些什麼？我決定立刻、馬上、趕緊的區找楚楚楚問個明白。
4
我和楚楚楚對視了很長時間。
「老謝，如果你真的想知道事情的真相，那麼只有等待。」這是我闖進她的房間后，她對我說的唯一一句話，然後我們就面對面的坐著，對視著。
快到黃昏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楚楚笑了，「進來。」她說道。
進來的是大哥的貼身侍女。「楚楚姑娘，哦，謝公子也在啊，那太好了。潘公子今晚請你們吃飯，說有要事相商。」
「吃飯？還有誰？在哪裡？」我問道。
「還有海公子和葉公子，在老地方，閱江樓。」
「老謝，你想知道的答案馬上就揭曉了。」楚楚神秘的道。
1
時勢造英雄。
在這江山和性命都朝不保夕的時候，皇帝終於察覺到每日上朝時那排著幾排長長的隊伍，狂喊萬歲萬歲萬萬歲的大臣們沒有幾個管用的。
與此同時，大哥潘向皇帝立了軍令狀。三日之內不退敵兵，提頭來見！
大哥潘奪銀那個樣子不論站到哪裡給人的感覺都是標準的孔夫子弟子的模樣。一個身材瘦弱，眼神呆板的白面書生。要說他能帶兵打仗，誰也不會相信。
可是他是主動請戰，且態度如此的決絕。皇帝無奈，只好死馬當成活馬醫，讓他去試試。
誰料我們的潘丞相到達長江防線的第一天，敵軍就停止了進攻，第二天，便後撤二十里。
「沒想到卿入超可為相，居戰場還能為相，真乃全才也。」皇帝拍著大哥的肩膀道：「上次你派人救了朕一個人的性命，這次你是孤身一人救了整個國家啊！」
「為君分憂，死而後已！」當大哥鏗鏘有力的說完這八個字時，便由丞相變成了護**師，集政權、兵權於一身。
這是本朝從來沒有過的官職，也是本朝前所未有的權利。
2
「老謝，如果哪一天你突然發現，身邊的人和事突然變得和從前不一樣，甚至有很大的差異，你會怎麼辦？」當潘府張燈結綵的慶賀大哥潘再度高升時，楚楚楚向我提出了這個問題。
「嗯……沒有經歷過，誰知道呢？不過車到山前必有路，也許會和別人一起改變，也許以不變應萬變。」在我思考了片刻之後做出了回答。不知為什麼，我對楚楚的問題再也不覺得無聊和輕視了。
「如果是你一直尊敬或喜歡的人呢？說的直接一點，就是說他們突然之間變壞了，你還能保證會做到以不變應萬變嗎？」楚楚意味深長的追問道。
「楚楚，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總是問這些奇怪的問題？」我反問道。
「快了，希望到了那一天，你還會向現在一樣冷靜，記住你說的話。」說完楚楚便自顧自的離我而去。
這些天只要和楚楚楚單獨在一起聊天，她總會把我搞得莫名其妙且目瞪口呆后，將我遺棄在當場。
3
楚楚楚的一席話使我的心裡感到隱隱的不安，我決定出去走走。
今天的街市上格外的熱鬧，是自金陵封城之後從沒有過的熱鬧。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掩飾不住的喜悅之情，像是在慶祝什麼喜事，更有甚者竟然在店鋪的門口放起了鞭炮。
原來大哥潘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消息已滿城皆知。百姓的臉上一掃往日的陰霾和愁苦，取而代之的是飽含希望的喜悅。
與一群群神采飛揚的百姓擦身而過的是一隊隊神情肅穆的官兵。一抬頭，一個熟悉的面孔出現在眼前。
龍四爺。
數日不見的他已經是一身戎裝鎧甲，他已經從江南總捕升至禁軍統領。
「龍四爺，您不保護聖駕，帶領手下出來散步呀。」我開玩笑道。
「謝公子，我哪有那份閑心和福氣啊。」龍四爺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道。
「哦？那是什麼樣的事情讓龍大統領你親自出馬呀？」我望著一身戎裝的龍四爺和他身後那幾十名神情肅穆的禁軍好奇的道。
「據可靠消息，異族已經有數十名姦細潛入金陵城內，而為首的正是他們的皇子，耶律光！」龍四爺說完從懷中掏出一幅畫來：「這是我們的細作冒死從敵軍那裡偷出的他的畫像。」
當龍四爺將那幅畫打開呈現在我面前時，我的心跳近乎停止。
任誰看到這幅畫都會過目不忘。
因為即便在正午強烈的陽光照射下，那陰冷的眼神也會讓你如同置身冰窖！能有如此眼神的，除了那個山羊鬍子還有誰？
「怎麼，謝公子見過此人？」見我表情異常，龍四爺疑惑的問道。
「啊，沒，我哪有機會見到這種身份的人啊。此人潛入城中，也只會去找你們這些高官，找我有什麼用啊。」我慌忙辯解道。
「瞧你說的，我只是一個給皇帝看門的。她要找也會去找令兄一樣的權傾朝野的人物啊。哈哈，回去帶我向他問好。」龍四爺說完便帶著手下匆匆離去。
我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那個人是姦細，是異族的皇子，那麼他來找大哥幹嗎？
「哦，他是我的一個朋友，來求我幫個忙……」那個清晨，大哥的回答不急不緩。
朋友？一個是異族的皇子，一個是本朝的護**師，怎麼可能是朋友？但如若他們真的是朋友，那，將意味著什麼？
「瞧你說的，我只是一個給皇帝看門的。她要找也會去找令兄一樣的權傾朝野的人物啊……」龍四爺剛才的一句玩笑猶如一根針刺痛了我。
幫忙……難道，大哥通敵了！
這個想法猶如晴天霹靂，震憾了我的魂魄。
我恍惚瞥見大街上面每隔三五十步就貼有一張那個山羊鬍子的畫像。每個畫像前都圍著一些人在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我忽然覺得覺得這些畫像和剛才龍四爺手裡的那張有些不一樣，可到底是哪裡不一樣，我實在是說不出來。
我本來想找個地方清靜一下，卻發現今天不論是哪裡，都是人聲鼎沸。
待一壺涼茶灌進肚中后，我的大腦冷靜了下來。
大哥潘從小讀那麼多的書，都快讀傻了。好不容易費盡心機的得來高官厚祿想要一展抱負，他怎麼會通敵叛國呢？
為錢？他是開錢莊的，擁有金山銀山。為權？他已集軍政大權於一身，已經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除非……
一個可怕的想法從我的心底冒了出來，我差點將手中的茶杯打翻掉。
「你們說說，還真是沒看出來啊，這個潘多銀潘公子平日里一副書獃子的模樣，沒想到輕而易舉的就退了那些如狼似虎的異族軍隊。嘖嘖，真是了不得啊。」茶樓里的一名茶客說道。
「可不，他就像是和敵人有默契一樣，他一去，敵人就撤兵了。」另一名茶客嘆道。
默契！這個詞讓我的心又是一緊。
我忽然記起在閱江樓對面的客棧中，山羊鬍子和大哥潘對著一張地圖苦苦研究的情景。
「這叫天不亡我朝，關鍵時刻出了一個能文能武的護**師。」
「是啊，人家有本事啊，要不怎麼會就會從一個錢莊老闆一直升到護國大軍師呢。再升啊，就該做皇帝啦。」
皇帝！茶客們的一句玩笑再次勾起了我心底的那個可怕的想法。
大哥已經權傾朝野，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他勾結外敵的唯一理由，就是……
「這個就是異族皇子啊，我要是碰見他，非把他生吞活剝了不可。」
我才發現，連茶館里也貼了那個山羊鬍子的照片。幾個人在對著它議論紛紛。
「聽說這個人的眼神非常的陰冷，能給人一種置身冰窟的感覺。這個畫的還不怎麼像，我聽說在禁軍手裡有一張從異族的軍營里偷來的他的畫像，是用狼皮做的，哎喲，那個畫的才傳神那。」
狼皮！在一瞬間我有了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為什麼街上的畫像和龍四爺手中的不一樣？此刻我終於明白，原來龍四爺的那幅是用狼皮畫的。
用狼皮畫的像不但形似，神態也栩栩如生。這也是那個清晨我在大哥房中看到那幅楚楚楚畫像的疑惑。
「我們寫信作畫用的是紙，而異族人則多用獸皮，而其中又以狼皮居多。」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聽二狗叔叔給我講過。
大哥說是他派人畫的，以便尋找楚楚，他撒謊！那幅畫是山羊鬍子給他的。
山羊鬍子給他楚楚的畫像幹嘛？他怎麼會認識楚楚？
「不要讓那個人看見我，千萬不要！」夢看見山羊鬍子時那驚恐與戰慄，我仍記憶猶新。「老謝，如果你發現有一天身邊的人和事都變得和從前不一樣了，甚至有很大的差異，你會怎麼做？」我想到了早上楚楚問我的這個問題。
難道她早已知曉一切？到底知道些什麼？我決定立刻、馬上、趕緊的區找楚楚楚問個明白。
4
我和楚楚楚對視了很長時間。
「老謝，如果你真的想知道事情的真相，那麼只有等待。」這是我闖進她的房間后，她對我說的唯一一句話，然後我們就面對面的坐著，對視著。
快到黃昏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楚楚笑了，「進來。」她說道。
進來的是大哥的貼身侍女。「楚楚姑娘，哦，謝公子也在啊，那太好了。潘公子今晚請你們吃飯，說有要事相商。」
「吃飯？還有誰？在哪裡？」我問道。
「還有海公子和葉公子，在老地方，閱江樓。」
「老謝，你想知道的答案馬上就揭曉了。」楚楚神秘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