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斐冷抓住那雙在空中揮舞有些無所適從的小手,不願用上一點力道,道:「既然你已經許我一生,這一次是我沒護好你,此生也是最後一次,以後再也不會有人欺負你。」
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這句話,楊奚落的情緒漸漸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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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楊奚落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回了斐冷住的別墅。
清醒過後就是後背火辣辣的疼痛,還有臉頰也疼得很。
屋裡怎麼這麼黑?難道現在還是晚上?她掀開輩子下床,整個人狼狽的摔倒在地,疼的尖叫出聲。
正在浴室的斐冷聽見外面噗通一大聲,圍了條浴巾急忙拉開浴室門。
「摔哪了,讓我看看。」
斐冷蹙眉責備道,看小女人可憐的模樣又不能把話說重了。
「沒……沒事……」
楊奚落急急擺手,這也不是什麼大事,摔一跤而已,用不著這麼緊張兮兮的。
她抬頭看了一眼。
只一眼,瞬間愣住。
她的視線掃向斐冷腰部以下,因為動作,那浴巾只是鬆鬆的跨在腰胯,而且蹲下來查看她傷勢的時候,斐冷...走光了。
「啊——」
她尖叫一聲,趕緊捂住了眼睛。
她又羞又惱,聲音都結結巴巴的:「怎麼不穿衣服在房間里走來走去的?」
斐冷看著她紅透的耳垂,忍不住打趣地說道:「你叫得那麼凄厲,我怕穿好衣服出來你已經血流成注,怎麼,我在自己家裡都要穿衣服了?。」
「你……你不知道廉恥!」
「不知廉恥?」
斐冷反覆念叨著,嘴角勾起一抹壞笑,步步緊逼。
她趕緊爬起來逐漸後退,膝蓋碰到了床沿后順勢坐下。
最後,她被斐冷壓在床上,鎖在了懷中。
「別過來....你幹嘛。」
她雙手用力的推開斐冷的胸膛,阻止他的靠近。
斐冷壞心一笑,道:「我可沒有允許你摸我,你這算不算調戲?」
楊奚落聽到這話,像是摸到了燙手山芋一樣鬆手,卻又剛好方便了斐冷。
「你亂講,我才沒有!」
「你的眼睛在看哪裡?別以為我沒有發現,我的臉?胸肌?腹肌?還是…」
他的嗓音低沉悅耳,帶著魅惑,竟然勾引著她真的順著胸肌腹肌看了下去。
於是她看到……
嗚嗚,好嚇人!
她裝死的捂住眼睛,心想一定會長針眼的。
「我錯了,你先把衣服穿起來,有話好好說!」
「丫頭,以後你還得用的,現在不先驗驗貨?」看人實在是羞澀得不行,斐冷知道楊奚落沒有那方面的經驗,也不忍心再逗弄,再說醫生一會要來換藥。
「穿衣服,十分鐘,超過十分鐘我來幫你穿。」
他敲了敲她的腦袋,然後才離開。
浴室門關上,她才鬆了一口氣。
面紅耳赤,心臟都跳到了嗓子眼。
好羞恥好羞恥!
斐冷果然在十分鐘之後準時出來,他穿上了合身的浴衣,渾身帶著水霧和男士特用沐浴露的麝香味道。
他洗了頭,黑色的短髮幹練的往後攏去,顯得嚴謹肅穆。
也許是因為看多了,也可能是因為相處久了,如今斐冷那可怕的半張臉在楊奚落看來其實還可以接受。
她總覺得這半張臉一定帶著恐怖的回憶,斐冷那麼有錢,如果想要整容,總有辦法消除這些疤痕的。
她看得入神,沒意識到人已經走到她的身邊。
「丫頭,你要是再這麼一直看著,我可把持不住。」
他攀附在她的耳邊,呼吸的熱氣噴薄而來,席捲耳蝸。
她回過神來,又是看天又是看地,就是不看近在咫尺,呼吸交纏的男人。。
眼神閃爍,都不敢對上。
家庭醫生來之後為楊奚落換藥,身上的擦傷都是淤青,過幾天都會消除,昨天視力模糊的情況也已經恢復,只是另一邊耳膜要恢復聽力還需要一些時間。
好在她還有一個耳朵是好的,不然她都不敢想象自己應該怎麼辦。
一想到如果昨晚斐郎得手,那她這輩子都過不去這個坎!
對了!
關於昨晚的事,她一定要把真相說出來。
她焦急的抓住斐冷的手,道:「斐朗在說謊,我沒有勾引他,你信不信我?」
斐冷看著她急忙想要解釋,想要他相信的模樣,心狠狠的一軟。
那種謊言他怎麼會相信,天知道因為沒保護好楊奚落,昨夜一整晚他都處於自責中。
他摸了摸她的腦袋,溫聲說道:「無論什麼時候,誰說了什麼,我都只信你。」
楊奚落聽到這話,心瞬間安定下來。
有他那一句「我相信你」,好似比得上金銀財寶以及其他情話,讓她感受到了溫暖。。
「那顧郎呢?」
「他要為自己所作所為負責。」
「別,現在斐家是斐老大掌權,斐冷是他唯一的兒子,有囂張的本錢,你們是一家人,如果你對斐朗做得太過分等於公開跟斐老大作對,這樣以後你的地位會很尷尬。」
斐家的情況在商界並不是什麼秘密,不用打聽都能知道。
「你在擔心我?」
他有些不可思議,她受了那麼大的委屈,竟然選擇忍氣吞聲,就是希望他不要得罪人。
這丫頭真是太傻,這樣他會擔心嬌妻在外被人欺負好不好!
「我要嫁給你,以後你就是我老公,關心老公的事有天經地義,你有這份心我已經心滿意足,答應我不要找斐郎的麻煩,這件事我不追究。」
她緊緊地抓住他的手,怕他做什麼衝動的事情。
斐冷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對上那真誠善良的雲眸,他突然很感動。
在楊奚落眼裡,興許他是個在斐家不受寵愛,處境尷尬,而且還毀容沒人要的斐家老三。
即便是這樣,她也能很坦然的說出『以後你就是我老公』這種話來。
他斐冷總算是遇到了生命中最值得去寵愛的女人。
他將她重重的攬入懷中,大手是那樣的用力,讓她有點喘不過氣來。
「疼疼疼,你怎麼了?」
傷口被擁抱的力度蹭到,楊奚落倒吸了口冷氣,很快發現擁抱的力度放輕了。。
「讓我抱一會。」
他沙啞著聲音,低低的說道。
這話莫名的讓她心軟,她就乖乖聽話的一動不動,任由他抱著。
像小時后家裡保姆哄自己睡覺那樣,楊奚落的小手也輕輕拍著斐冷的後背「以後你還要保護我一輩子呢,可千萬不要因為那種人而大動肝火,所以答應我不能追究,與其看著你和他們斗,還不如咱們兩在家看看電視喝喝茶呢。。」
「好,我聽你的。」
楊奚落聽到這話才放下心來。
她吃了早飯後,又吃了點葯就休息了。
斐冷坐在窗前守了很久,直到蘇墨龍過來告訴他顧郎醒了。
「呵。」
斐冷深深地看了眼床上的小人兒,眼底有著寵溺的疼愛。
車庫裡,斐郎只能算是半個人,他被綁在柱子上已經被招呼過幾輪,昨晚一點東西都沒有吃,現在鼻青臉腫連牙都掉了一顆,這已經是給家裡老爺子面子后的懲罰。
沒想到經常健身,渾身肌肉的斐郎只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被打了幾下就不行了。。
他守了楊奚落一夜,此刻也該出出氣,敗敗火了。
斐朗看他走來,嚇得渾身顫抖,不斷尖叫:「三叔...這次就放過我吧三叔,看在爸爸的份子上....看在老爺子的份子上,以後我不會了!」
求饒的話根本不管用,一記拳頭重重的砸在他的身上。
他疼的彎下腰,半天都說不出來。
他讓蘇墨龍解繩子,斐朗就跌倒在地。
斐朗顧不上疼痛,只想朝著大門爬去,離這個惡魔遠遠的,卻被斐冷一腳踩在了手掌上。
「你是左手打的?」
隨後,重重一碾,斐朗發出殺豬一般的叫聲。
「三叔我錯了,要是知道是你的人,我絕對不會動的!」
「不是?那就是右手。」
隨即,他轉換右手,又是狠狠的一腳。
斐朗抽搐了下居然暈了過去,地上拖出條長長的血痕。
斐冷彷彿看不見一般,皮鞋碾了碾,那手背立刻出現血印。
「把人帶回去,順便告訴大哥大嫂,這次只是略施懲戒,下次他要是再招惹我的女人,恐怕大哥就沒有孫子送終了,我斷他命根說到做到。」
無情的話語從那菲薄的唇瓣里溢出,帶著濃濃的寒意。
明明是炎炎夏日,可這倉庫里卻彷彿是寒冬臘月。
他的眼神都染上了暴戾,讓人不敢直視。
蘇墨龍默默的站在一旁,斐冷上一次盛怒,還是在多年前郵輪爆炸的那一天,而那一天他永遠都忘不了像是從地獄里走出來的斐冷……
他不敢多言,示意兩個人過來架走斐朗。
「這事不能讓奚落知道。」
「奚落」
已經從楊奚落變成奚落了?蘇墨龍心裡腹誹。
「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