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走到瑟瑟發抖的人面前,斐冷伸出了手,楊奚落想也不想就躲開了。
「不……不要靠近我。」
「你很害怕?」他直起身子,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耀眼的半邊臉以及醜陋的半邊臉相互交織著,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死死的閉上眼睛根本就不敢再睜開眼,怕再一次視覺衝擊。
明明心裡已經打定主意要說不怕的,但牙關在打架,喉嚨像是被鎖住似得。
她瑟瑟發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夏夜明明是乾燥炎熱的,但她卻覺得透心涼,像是掉入冰窖一般。
斐冷麵色快速的掃過一絲嘲諷,有些煩躁的扯松領帶。
他預料到她會害怕,但真的看見這一幕時卻無法冷靜,這個女人害怕得渾身哆嗦,可憐又無助。
如果……她無法接受這樣的自己,那麼兩個人沒有再繼續下去的必要。
「把她送回去。」
斐冷眼底的複雜情緒沉澱成毫無感情的陰鷙,冷聲說道。
張叔為不可聞的嘆了口氣,看來這個丫頭也不是正確的人選,和以前其他女孩一樣只看得到人的外貌。
他上前,道:「楊小姐,我送你回去。」
斐冷擺了擺手,張叔立刻回憶,加了一句:「您父親生意上的事三爺依舊會幫忙,而且是無條件的,您不用再嫁。」
楊奚落聞言有些不敢相信,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可以不用嫁給不愛的男人,而且還能幫家裡渡過難關?
她連忙從地上爬起來站穩,雖然手腳無力卻依舊拒絕張叔開車送她的好意,一人慌忙逃離。
這個地方,還有這些人都讓她害怕……
張叔看著她的背影搖頭,他走到大廳隔間的小房間,那是一個茶室,外人絕對想不到,傳說中羅剎一樣的男人會優雅品茶。
「她走了?」
裡面傳來斐冷的聲音。
「是的,先生。」張叔臉上多了絲無奈。
先生好不容易對一個女人有點興趣,就算以前那些千金大小姐也沒有一個是正式來過先生家中的,那女孩沒有福氣。。
但願先生能遇到更好的!
書房內沒有回應,一片沉默。
次日一早,張叔和往常一樣起得很早,透過可視攝像頭時看見睡在門外的楊奚落
楊奚落昨晚匆忙逃離,越想越心有不安。
楊家生意上需要的資金至少要幾千萬,什麼都不付出白白拿了斐家那麼多錢她會良心不安。
她腦海里一直回蕩著張叔那惋惜的眼神。
斐冷願意拿幾千萬來幫一個沒有干係的公司,可她卻做了不仁義的事,明明這筆交易是楊家先提起的,除非是斐三爺先反悔,可昨天的情況更多的事自己做得不對。
而且,斐冷是什麼人?如果他之後想不開,不想給楊家一個痛快,三爺出馬,楊家就再也沒辦法在本市立足,傳聞中的斐三爺有這個本市。
她想了很多,越想越是心驚膽戰,最終還是從半路折回來,卻沒有勇氣敲門。
一想到那張疤痕交錯的臉,不管怎麼鼓舞士氣都沒有用!她猶豫了好久都沒敢下手安門鈴,最後蹲在牆角就這樣渾渾噩噩睡了過去。
晚上下了場雨,她貼著地面睡了一夜,被張叔發現的時候已經燒得神志不清。
斐冷也沒想到這丫頭會再回來自投羅網,而且還在冰冷的大理石上睡了一夜,吹冷風淋雨,弄得這麼狼狽。
這丫頭是傻子嗎?
楊奚落足足昏睡了一天,夜幕降臨的時候她才悠悠轉醒。
發現頭頂金碧輝煌的吊燈后,她下意識掀開被子,還好衣服都在。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低沉磁性的聲音,聽著性感無比。
「既然那麼害怕,為什麼不跑得遠遠的?」
斐冷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修長雙腿慵懶的疊加著,正翻看膝蓋上的雜誌,氣質慵懶。
她看去的那一瞬,他也抬眸。
她看到了那張駭人的臉,心臟緊了緊。
她強忍著害怕,鼓起勇氣說道:「當初是楊家先找上你要求幫忙的,既然你害願意幫揚家,就證明契約有效,雖然我年紀小,但不是個耍賴的人...現在我做得不好,但給我點時間,我會盡量做好。」
她捏緊拳頭,又緊張又忐忑,說話都有些磕磕巴巴,聲音顫抖,出賣了她此刻的心情。
斐冷聽到這有意思的話語,不禁微微挑眉。
他大步上前,走到床邊。
她立刻後退著想要逃離,直到後背靠上床頭櫃一角才驚覺又犯了昨夜的錯誤。
楊奚落鼓足勇氣大著膽子朝前挪了兩步,強迫自己抬眸與男人對視。
斐冷頓時對這個丫頭充滿了興趣。
他大手撫摸上她的面頰,問道:「我摸你,怕不怕?」
明明楊奚落已經怕得瑟瑟發抖,掌心都能感受到因為恐懼的顫抖,可他故意要問。
她怎麼可能不怕??
但既然要和面前男人生活一輩子,有些困難就一定要克服
她深呼吸一口氣,揚起腦袋,說得特別大聲:「我不怕!」
「回答得倒是挺響亮」斐冷笑了,整張臉最為性感好看的薄唇揚起了不明顯的笑容。
鳳眸深處藏著促狹的笑意,沖淡了疤痕帶來的恐怖感,顯得整個人親切不少。
楊奚落心想,光看另外半張臉也知這男人本來有一張傾國傾城的臉,如果沒有毀容就好了。
只可惜……
斐冷坐在床沿,柔軟的床單緩緩下線,他慢條斯理的伸手竟然直接探入衣領。
楊奚落嚇得身子瞬間緊繃起來,瞳孔收縮驚懼,無所適從的看著他。
「夫妻是要做這些事的,這樣你也?」
他好整以暇,那半張恐怖的臉目光促狹,故意側頭將好看的另外半邊隱藏起來,分明是想看她死鴨子嘴硬到什麼時候。
他眼底……是有些不屑的,女人都愛長得好看的男人,要是對著這張醜陋的臉,她還能不能這麼硬氣?
楊奚落莫名的有些生氣,覺得受到了侮辱,這個男人每一句話,每一個舉動都在諷刺她。
「我說了不怕就是不怕,夫妻要做什麼事我也知道,你要再不信,我們今天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