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靈魂的交融

「現在的時間已經是晚上8點了！」張俊晟低頭看著手錶，在這片未知的區域中，時針還能運作，真是件慶幸的事情。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回憶著下午看到的景象，無論是醫生和護工，還是來拜訪的家屬，都不是自己熟悉的人，在那時，他心中也就產生了某種想法，這個身體的主人可能並不是自己，而是那個被稱為金聖祐的少年，那自己的這個存在又能怎麼解釋呢？他低頭看了眼雙手，甚至都能看到表皮之下的肌肉和骨骼，自己現在難道已經不再是人了嗎？

「到底為什麼會這樣呢？」他雙手緊抓著鬢角兩側的頭髮。

「吵死了，你變成這樣我怎麼可能會懂？」他的耳畔傳來少年暴躁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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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聖祐整個人蜷縮在病床上，睡醒過後，耳畔又響起了那個聲音，雖然用耳塞堵住耳朵，但那個說話的聲音卻並未有停止的意思，反而越漸清晰。

「到底為什麼會這樣呢？」那個聲音再度傳來，金聖祐煩躁地將蓋在頭上的枕頭朝旁邊一丟，煩躁地說道：「吵死了，你變成這樣我怎麼會懂？」

夜晚的醫院安靜的可怕，而耳畔的那個聲音又像是幽靈般，逐漸吞噬自己的精神，他雙手緊捂著頭，他感覺自己的意志瀕臨崩潰。

「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我怎麼可能聽不到，你到底是誰，你又在哪兒跟我說話？」金聖祐瞪著充血紅腫的眼，望向周圍。

「說了你可能不相信，不過我現在就寄宿在你的大腦中。」

「我的大腦？」金聖祐感覺有些好笑，「朋友，你當是在拍科幻電影嗎？」

「我沒有開玩笑。」那人回復道他的話，嚴肅的語氣中透露著無可動搖的堅定，讓金聖祐思考著反駁的話語。

「你有什麼證據嗎？」金聖祐放低了聲音說道，「既然你在我的大腦中，那麼之前發生的一切，你應該也能知道，對吧？」

「你是說那兩個通知你沒事的醫生護工，還是看望你的爸媽，又或者是那個名叫丁恩妃的女生？」那人順利連貫地說出那幾個人，而中間也並沒有出現語言的猶豫，停頓，信服度也瞬間提高了不少。

「喂喂喂，這不會是真的吧？」金聖祐皺起了眉頭，似乎開始逐漸接受這個現實，「我的大腦里真的寄宿著一個人。」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這的確是個事實，美國歷史上的『24人格比利』就是個鮮活的案例。」那人故作著停頓，似乎是在思考著根源。

「一本書上說過，如果兩人在同一時間共同經歷了某種重大撞擊時，靈魂就有可能離開肉體，然後就寄宿到別的體內。」

當他說到「重大打擊」的時候，金聖祐便揮手打斷了他說話，「等等，難道你就是那個開車的司機？」

他沒有得到回應，那頭也陷入了沉默。

「你說的沒錯！」約三分鐘后，那人終於給了他正面回應。

「對不起。」金聖祐慌忙道歉。

「為什麼要道歉？」那人疑惑地說道，「你當時不也是為了救那個小男孩嗎？」

「但一切都還是因為我造成的，對不起。」金聖祐低著頭認真的道歉。

「喂喂喂，你未免也太容易對他人道歉了吧！」

金聖祐低著頭，沉默不語。

「算了！」耳畔響起嘆氣聲，金聖祐也緩緩抬起頭。

「自我介紹一下吧，我的名字叫張俊晟，一家製作公司的老闆。」

「製作公司嗎？」夢想成為製作人的金聖祐聽了之後，只是佩服的搖著頭，口中忍不住說了聲：「真是厲害！」

「我叫金聖祐，現在是首爾藝高的一個學生，您好！」金聖祐邊說著，邊點著頭。

「聖祐xi，那我們現在算是認識了！」

「那到底這個情況該怎麼解決呢？」金聖祐將談話帶回正軌，兩人目前的狀態又該如何解決呢？

「抱歉，這個我也不懂該怎麼辦！」張俊晟雖然也不想這樣，但最後還只是迫於現實無奈。

「糟糕透了！」金聖祐長吐了一口氣，整個人仰躺著，緊盯著白色的天花板。

「等等，你旁邊！」

「嗯，怎麼了？」他的語氣突然變得急促，金聖祐疑惑地眨著眼睛。

「能麻煩你，把頭轉向旁邊的病床嗎？」

金聖祐輕「啊」了一聲，還是不理解他的話。

「別說這麼多，趕緊！」張俊晟激動地直接蓋過了他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

雖然不情願，但他還是將頭扭向旁邊，旁邊的病床上躺著一個人，黑暗當中，那人的樣貌有些模糊，為了能讓張俊晟看得清楚，他打開了桌上的檯燈。

「怎麼可能？」張俊晟逐漸從驚訝轉變成淡淡的失落，「那個人是我。」

對於張俊晟來說，一個拙劣的事實就擺在眼前，躺在旁邊病床上的，是自己原本的身體，此刻安詳的閉著雙眼。

「那人就是你嗎？」金聖祐問道他，卻遲遲沒有得不到那人的回復，自己應該也能明白心中那份失落，他別過頭，身體扭向旁邊一側。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張俊晟才緩過神，說道：「的確是我。」

金聖祐點了點頭，輕聲說了句「這樣啊」。隨後關上了檯燈。

「難道我的身體就這樣一直昏迷下去嗎？」張俊晟的語氣顯得有些低落，但更多縈繞在心頭的，是不安和恐懼。

「別想太多了！」金聖祐低頭淡淡地說了一句，「事情還要等一段時間才能知道，今夜我們唯一能做的，就只是睡一覺。」

張俊晟深深吸了一口氣，他像是在逐漸緩和情緒狀態。

「能拜託你一件事嗎？」

「你說。」

「我已經感覺很煩了，所以在我睡覺的時候，在我睡覺的時候，請不要自言自語，求你了！」金聖祐的雙手合十在胸前，面露著誠懇。

「我明白了！」雖然看不到他的臉，但他能聽出當中多了幾分笑意。

「那，晚安。」金聖祐重新蓋上被子，不知過了多久，緩緩進入睡夢當中。

首爾整個城市都籠罩在睡夢的夜晚中，但張俊晟的內心卻無法融入這份寧靜當中。

本對人生有著充分規劃的張俊晟，一直都以自信為主，然而隨著這件事情的發生，他第一次感覺到了迷惘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