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種地的母親

她沒有夢想，只知道種地，打糧

她沒有期望，只想我成家，買房

她沒有像種子一樣的奢望

所以

她沒有把任何一絲幻想

埋在那孕育秋實的土壤

只是簡單的

簡單的與農田搭檔

丈量這片翻耕她生命之地的寬和長

或許你會嘲笑她的眼光

或許你會不屑她的倔強

但你沒見過那沉重的歲月是如何壓彎她瘦弱的脊樑

沒見過那枯黃的包穀是如何在她的肌膚印上滄桑

沒見過那滾燙的麥浪下暗涌的鋒芒

是如何扎進她毫無防備的手掌

龜裂的似一面蛛網

幸福的卻如此牽強

我知道

衰老的身體最早在她的髮髻綻放出花白的晚妝

無言的霜月也總是遲遲在她的窗前彷徨

而那雙凝視著城市的眼眶

卻始終不肯釋放匯聚成淚的哀傷

她只是站在中國無數個卻一模一樣的村莊

悄悄悵惘慢慢念想

雖然

我不知道你的母親長得什麼模樣

但我知道有億萬個農民母親在種地打糧

當然

我也不知道你在哪裡成家買房

但懇請你時常回頭望一眼故鄉

不要忘了那段既貧瘠又富裕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