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2章 此恨不關風與月(六)

第582章 此恨不關風與月(六)

公冶考來到鄭松的身邊,給鄭松探脈,搖頭道:「已經毒入膏肓,根本就無法救治了。」話剛說完,鄭松就吐出一大口血來,道:「各位,實在對不起。」說著倒在了地上,再吐出一大口血,喘息十分急促。

候良也如唐錦楚和文瑞淵一般,心下對鄭松再無半點怨恨,想起剛才鄭松所言「此仇此恨,就當全都算在我們的身上」時,候良忍不住長嘆一聲,對鄭松的所為居然有所理解,苦笑道:「說起來你們也是可憐人。」

鄭松微微一笑,已經說不出話來了,許久全力而道:「可憐可憐。」說著大吐一口。徐正知道此事在怎麼輸送真力也無用,因為鄭松的身子已經無法接受半點真力,其收回了雙掌,向王守仁示意鄭松人之將死。

王守仁道:「其實就算不是你們,真金教之人也會再來,只不過你們這般,讓我們提早知道了真金教的行動。你安心去吧,順便告訴你哥哥,我們不會責怪他。」陸炳道:「為死去的兄弟報仇,也是人之常情,無可厚非。」

徐正道:「不錯,換做是我們,所為恐怕也是如此。」武小尤道:「不錯。」鄭松的做法,讓在場之人都理解和消釋了他的做法和怨恨,只想讓能夠死得瞑目。」此時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為鄭松所為而出言安慰,以讓其能夠安心離去。

鄭松勉力道:「謝謝各位,謝謝各位啦!他們已經走了,你們要報仇,就只能去聖泉山。我也想報仇,不過去不得了,他…他…他們……沒有想到…我…我我…會拚死…來此。」說完身子一軟,整個人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其後氣出不進,終氣絕而亡。

原本喜慶的典禮,變成了這般境況。師冬兒怒道:「蒼竹宮之人,既然真金教前來挑釁了,我們怎麼能夠不迎戰。」蒼竹宮之人道:「掌門人,我等一定要復仇。」師冬兒道:「不錯,蒼竹宮與真金教之仇,非報不可。今日便做好準備,明日我等便出發聖泉山。」

蒼竹宮之人開始忙碌收拾,師冬兒還命人務必當日就找到鄭松大哥的屍體,然後將鄭松安葬在一處,算是了卻了鄭松死前沒有說出的心愿。

徐正看著昏迷的張水牛,對王守仁道:「王大人,真金教既然食言了,我們也沒有必要遵守諾言。」武小尤道:「我很想去去問問真金教的教主,當時說的話,為何不作數了。」文瑞淵道:「我想真金教定是見許大人不在西川,而且陸大人已經讓士兵返回京城,一時間無法起兵復仇,方才敢如此做事,真金教,真乃卑鄙無恥。」

陸炳道:「若非許廷光大人無意間先飲一杯,我們還不知道這酒水之中有毒,若非此人拚死前來將此事告知我們,我們一時半會還蒙在鼓裡。老天爺安排,其一讓我們減少了死傷,其二便是讓我們去復仇。」

這個時候聽見伍文定興沖沖的聲音傳來道:「我來晚了,實在不好意思。」伍文定和孫語遙兩人前來,對王守仁等拱手道:「還好我們沒有晚上太久。」卻見蒼竹宮之人在收拾東西,伍文定笑道:「這是怎麼回事了,大典就此結束了?」

見蒼竹宮之人抬著幾人而去,伍文定的笑容登時僵住了。孫語遙萬分驚詫道:「這,到底是,怎麼,怎麼了?」武小尤道:「文定兄弟有所不知,真金教之人今日前來尋仇了,我們在場的千餘人險些著了他們的道。」

徐正道:「他們在酒水裡下毒,險些讓我們全都中毒而死在這裡。」伍文立刻明白過來,怒道:「真金教之人居然再起干戈?此乃當日真金教的教主承諾之言,真金教怎地就食言了?」說著一捶身邊的桌子,那桌子應力而碎。

此時張水牛醒了過來,感到頭重腳輕,渾身無力,卻強撐著怒吼道:「真金教之人,早就該斬盡殺絕,不留禍患。當日就不應該放他們離開,如今放虎歸山,留下後患。」張水牛是說著咳嗽了起來,其中了毒,言語中氣明顯不足。

徐正道:「水牛兄弟不要惱怒,眼下你中了毒,可要注意身子。」張水牛擺手道:「無妨無妨,不打緊的。」說著對公冶考道:「公冶先生,此毒可能解去?」公冶考道:「解去此毒並不難,不過先要弄清楚是所中是哪類毒素,你且先起身。」張水牛按照公冶考所言就要起身,公冶考道:「如此起身,身子可會眩暈無力?」

張水牛道:「些許。」公冶考道:「毒解之前,眩暈和無力之感會長時間而在,眩暈時有力卻感到兩眼昏花,無眩暈時這全身無力,張水牛你得精心感知其中,記下眩暈和無力的持續特點。」張水牛道:「張水牛恭聽公冶先生的指點。」

公冶考道:「以眩暈在前,無力在後。其一時長時短,長短時間混亂不一;其二長短時間大致相同;其三,先長后短;其四先短后長;此乃前四種不同。其五長時間眩暈,許久才顯無力;其六長時間無力,許久方才眩暈;其七,眩暈無力綿纏。」

張水牛道:「多謝公冶先生指點。」說著靜心感受起來。許久,張水牛道:「公冶先生,好似第七種。」公冶考一聽,登時都感到為難起來。張水牛道:「公冶先生,這是不是很難解去?」公冶考道:「想不到是第七類之毒,解開是需要一些時間。」

張水牛道:「公冶先生,這毒到底要多久才能完全化解?」公冶考道:「這毒性十分綿纏,即便是服藥排解,也要一個月的時間,我想你跟真金教報仇之事且不多想,否則會使得體內之毒難以排解。」

王守仁對公冶考道:「這些日子公冶先生給陸大人治傷,此時又多了一個麻煩,水牛兄弟中毒之事,就勞煩了。」公冶考道:「不勞煩,這毒奇異,我正躍躍欲試,想看看如何才能解開這離奇怪毒。」公冶考生平最喜歡奇難雜症,能夠破之,心下最為滿足得意。此時張水牛的情況,最讓其感到新奇。

王守仁掉陸炳道:「陸大人,此事你是否要去西川?」陸炳道:「當然要去,畢竟皇上交代的事情,現在被我辦砸了,只是王大人可以不去。」王守仁道:「我與真金教的教主有約,刺去我想當面質問他,為何要這般,這般腥風血雨,除了死更多的人,能有何意義?」

當日,眾人將死者埋葬。許廷光的屍體則被火化,骨灰暫時留在蒼竹宮。原來唐錦楚和文瑞淵也要前去西川,為許廷光復仇。平時許廷光對他二人極好,沒有任何虧待之處。此時這般,算是知恩圖報。公冶考則下山準備了用來給張水牛熬制解藥的草藥。第二日,眾人往西川聖泉山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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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柳花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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