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仍留一箭射天山(四)
秦執月道:「孤竹堂主,既然知道寡不敵眾,唯一的辦法,便是想辦法與他們進行單打獨鬥。」孤竹行雲道:「單打獨鬥我無懼他們,然而他們人多勢眾,又怎麼會與我單打獨鬥。」秦執月道:「辦法總是有的。」孤竹行雲知道秦執月有辦法,急忙問道:「此話怎說。」秦執月道:「這段時間,我無意發現了真金教的教主一個喜好。」
孤竹行雲道:「我明白了,你是說真金教的教主有單獨行事的喜好,是不是?」秦執月道:「不錯,也可以這麼說。」孤竹行雲登時來了精神,心想既然是真金教的教主單獨行事,那麼這大仇就有得報了。
孤竹行雲道:「不知道真金教的教主會獨自去何處?」秦執月道:「其經常去成都的絲竹舫,其特別喜歡其中一個歌姬,那個歌姬的名字是芄容兮,孤竹堂主想要復仇,只有這個辦法,這個辦法十分簡單,只需要守株待兔便可。」
孤竹行雲道:「此事你是怎麼知道的?」秦執月道:「孤竹堂主有所不知,此事說來也是巧了,我這是在無意之間遇到的。那絲竹舫可是有名之地,西川的文人雅客皆喜歡在其間流連,前些日子,我應朋友之約前去絲竹舫。
當時我問我朋友道:『聽聞這裡有一個聞名的歌姬,不知道今日是否可以得見。』我朋友道:『你說的那歌姬當是芄容兮吧,那我們可見不得。其早就被包下來了。你看,那個人就是,他經常來此相見芄容兮。』
當時我循著朋友所指看去,只見一個男子而去,我朋友道:『不過你想看看到無妨,大可以去門外看看芄容兮姑娘。』我心下十分好奇,於是便來到門外,便聽見了門裡的芄容兮說道:『真金教的教主喲,這些日子連連前來,小女子真是受寵若驚啊。』
又聽見那人道:『之前不是說了,教內有重要事情要忙碌,現在已經忙完了,方才過來。這些日子,我會天天來此聽你彈琴奏曲。』我一聽說那『近來有重要事情忙碌』的言語,就知道此人一定是真金教的教主不假了。」孤竹行雲聽罷,起身道:「既然如此,我便去會會他,多謝了。」說著轉身而去。
秦執月道:「孤竹堂主,你傷勢未好,就此前去,恐會吃虧。」孤竹行雲道:「眼下若是不去,等我傷勢好了再去,就不知道還能不能遇到他了,此事宜早不宜遲。」孤竹行雲不顧傷勢未好,直往成都的絲竹舫。
這天還是正午,那絲竹舫的鴇母見孤竹行雲是生客,道:「這位客官,現在還不是時間哩。」孤竹行雲道:「芄容兮姑娘可在。」鴇母聽孤竹行雲說話的聲音是個女子,奇怪地打量這孤竹行雲,道:「你是一個姑娘家,我說你一個姑娘家,怎麼會來此找芄容兮姑娘?」
孤竹行雲被鴇母打量得渾身不舒服,她伸出長劍的劍柄,抵在了鴇母的胸前,道:「別說廢話了,芄容兮姑娘若是在此,就帶我去見她。」鴇母道:「芄容兮姑娘現在正在休息哩。」孤竹行雲道:「既然在此,那就對了。」
鴇母道:「我說你可不是與芄容兮姑娘有什麼深仇大恨吧。那些男子是自己前來的,是他們把金銀花在我家容兮姑娘身上的,這個可怪不得我家容兮姑娘年輕貌美啊。」孤竹行雲無奈道:「你在說什麼,我不是找她尋仇的,只消帶我去便是了。」
鴇母道:「行行行,總之你可不能嚇著或者上著我家姑娘,她可是我們絲竹舫的頭牌哩。」鴇母一邊說著,一邊將孤竹行雲領進絲竹舫,來到船艙里的主廳,便是芄容兮所在的地方。芄容兮的聲音傳來道:「鴇媽,是什麼人這個時候前來了?」
鴇母道:「姑娘,有人非要見你,也是個姑娘,我怎麼攔也攔不住喲。」芄容兮慵懶的聲音傳來道:「鴇媽喲,不知道我正在歇息么?」孤竹行雲道:「並非要你如何,而是在此等候一人。姑娘但且歇息就是了。」
孤竹行雲說著對鴇母道:「你去吧。」鴇母再三說求孤竹行雲不得傷害芄容兮后,方才下去。兩刻鐘后,那芄容兮走了出來,看來剛剛梳洗打扮完畢,其身後便是流香和清涵兩個婢女。芄容兮指著一桌子對孤竹行雲道:「客官請坐吧。」
孤竹行雲坐了下來,芄容兮對流香和清涵道:「快給客人倒茶。」茶水倒上,孤竹行雲道:「姑娘客氣了。」芄容兮道:「你還是我見到的第一位女客。」孤竹行雲道:「姑娘不要誤會了,我來此並不是要勞煩姑娘彈琴奏曲的,而是要見真金教的教主的。」
芄容兮一愣,打量了孤竹行雲一眼,幽幽道:「看你這陣勢,你莫非是要跟他尋仇的么?」孤竹行雲看出了芄容兮心裡擔憂和關切,笑道:「莫非他是姑娘的心上人?怕我傷到了他?」芄容兮道:「這麼說便是了。」
孤竹行雲道:「姑娘這麼回到,也便是了。」孤竹行雲起身,給芄容兮倒了茶水,道:「姑娘不用擔心,那真金教的教主武功自然了得,且我還受了傷。未必能夠傷到他,」芄容兮道:「他今日會來,不過不是現在,而是在晚上。」孤竹行雲道:「是一個人么?」芄容兮道:「他都是獨自一人前來。」
孤竹行雲道:「那就勞煩姑娘了,我要在此等他一會。」芄容兮道:「姑娘莫不是真金教之人,是他負了你?」孤竹行雲苦笑,暗道芄容兮所言怎麼和鴇母所說的一般,說道:「不是姑娘所想,我與他乃深仇大恨,而非事關男女。姑娘多心多慮了。」
一會,孤竹行雲自覺與外星人無話可說,便道:「你且去歇息吧,我在此,無須人來伺候。」芄容兮起身道:「客官請自便。」說著就要起身而去。孤竹行雲忽然說道:「姑娘慢著。」芄容兮不解,道:「不知道客官有什麼事么?」
孤竹行雲起身,笑道:「想來想去,還是不在此地給姑娘找麻煩了,不如晚上我再來,姑娘且先在此歇息。」說著走出了絲竹舫。此時清涵和流香走了出來,道:「兮姐姐,我們要不要去提前告之教主?」
芄容兮道:「不必了,她已經想到這一點了。」原來孤竹行雲想著芄容兮恐會讓人去給拜炎帖木兒報信,不如自己就藏身在絲竹舫的附近,一來以防有人去給拜炎帖木兒報信,而來也正好可以跟著拜炎帖木兒進來絲竹舫,在此間行事,會少些麻煩。
夜晚,那拜炎帖木兒照例前來絲竹舫見芄容兮。孤竹行雲跟著其後而去。芄容兮在大廳候著,見拜炎帖木兒來了,黯然道:「我本不想讓你來的。」拜炎帖木兒讓見芄容兮的神情,道:「為何如此不悅,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芄容兮道:「今天有人來尋你,那人自稱是你的仇家。」拜炎帖木兒一愣道:「仇家?我何來仇家?」芄容兮道:「她見你不再,說今晚等你前來后再來找你。」拜炎帖木兒想了想,皺眉道:「我並無仇家。」
「教主好大的忘性,你真金教做了什麼事情,身為教主,難道什麼不知道嗎?」拜炎帖木兒轉身,見是孤竹行雲。拜炎帖木兒道:「原來是孤竹堂主,我不明白你說的話,不知道我與孤竹堂主的仇是私仇還是雙方之間的大仇?」
孤竹行雲道:「皆有。」拜炎帖木兒道:「當時在屠蛟幫總府,雙方大仇已經了結了,為何孤竹堂主還要如此,我實在有些不明白。」孤竹行雲道:「教主不明白就不明白了罷,總之此仇是要跟你報,不會錯的。」
孤竹行雲說著,拔出了長劍。眼下雙方所言根本就不是一回事。關於屠蛟幫、連雲幫和九合幫之人被毒殺之事,拜炎帖木兒根本是一無所知。然孤竹行雲以為拜炎帖木兒是知道的,此時是故意這麼說,所以也不想多言。
而拜炎帖木兒以為孤竹行雲是為報之前的仇。拜炎帖木兒道:「看來孤竹堂主是咽不下當時那口氣。不過孤竹堂主卻違背了道義。」孤竹行雲聽罷,哈哈大笑起來,道:「道義,你們真金教也配說『道義』這兩個字?」
拜炎帖木兒有些惱怒,道:「看來孤竹堂主是真的對當時的事情心中有氣,這麼久了,也咽不下去。」孤竹行雲也惱怒道:「換做是誰,都咽不下。因為不講道義的,是你們真金教,不然我連雲幫怎麼會遭受如此大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