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曹公舊居閑坐
第二百九十四節，曹公舊居閑坐
在佛法的空性和顯現的有面前，我們如同盲人，城市裡，人、房子、車等等什麼都有，但是一位盲人卻無法看到。同樣的，顯現、空性，當下就是，緣起即是性空，但是我們一無所知，妄加執著，自找煩惱和痛苦。若有，就高興，就喜歡；覺得不好了，就討厭。其實哪有有和無、好和壞？眼前你覺得最壞的人，可能通過一些因緣又和好了，甚至還產生了感情。若壞是事實存在的，那應該永遠都是壞，什麼時候都是壞。眼前覺得捨不得的人，過幾個月就開始討厭了，見都不想見，甚至開始埋怨，他太壞了。若是外境上真實存在一個好，後來怎麼又變成不好了呢？可見，好和壞，都是自己假立的。你因此而煩惱、痛苦，這叫自尋煩惱，自找痛苦。有時高興，無時傷心，其實是你沒有懂緣法。緣來緣去，緣聚緣散，這都是一種很正常的顯現，沒有必要去執著，甚至生煩惱而傷害自己。我們不了解緣起性空，我們更沒有證悟緣起性空，所以才會有這麼多的煩惱和痛苦。一切法都是空性的，一切法都是緣起，都是自自然然。
來了去了，聚了散了，生了滅了，好了壞了，善了惡了，都是很正常的，都是因緣和合而生，因緣和合而滅。沒有一個獨立性的，沒有一個實質性的，都是觀待而安立的，都是因緣和合的。若明白了這些，就證悟了空性。那麼，證悟了空性有什麼意義呢？證悟空性之後，看一切都覺的是正常的，沒有煩惱也沒有痛苦。不論什麼東西，有也行，沒有也行，既不追求也不拒絕。來去都是自然的，都是應該的，沒有什麼可值得高興的，也沒有什麼可值得傷心的，都是演戲，緣來緣去，很正常，已經都看透了。不會再為了這些而動心，這叫如如不動心。當你覺得一切都是應該的時候，你才真正明白因果、緣起法，當你看一切都正常的時候，你才明白空性。一切法都是平等的，哪裡有什麼不應該？不正常？看一切都是正常的，你才真的證悟了這個世界的道理：無常即是常性，不壞不滅性，真如佛性。我知道我這麼說了，也不會有幾個人能看得懂，但我還是要說，這也是我費勁吧啦寫這本小說的意義所在——有同行的人嗎？你辛苦了！那麼，讓我們一起走吧！
從小華那裡回來，工作的事還在等待中，眼看著大好的秋光艷陽高照，我耐不住要出去踏秋的心了。逸飛上班之後，我收拾了一些吃的、帶了一瓶水，要到西山植物園去走一走了。一路倒車再倒車，太陽已經升得老高了，我才蘑菇到了車行簇簇、堵得溜嚴的西山植物園。我這人一向放任自流不按常理出牌，游公園也不看攻略，信馬由韁，走到哪裡算哪裡，不拘非要看什麼名勝或古迹。許是冥冥之中，和曹公有緣，竟走到曹公舊居來了，昔日車馬稀的門口，滿滿的遊人落座，在聽地上的一個音箱里，循環的播放著曹公雪芹的故事，還有個大熒幕，播放著曹公的波折的一生。我不愛熱鬧，駐足觀看了十幾秒之後，轉入僻靜的小徑，直接摸到曹公家後院子里去了。一棵巨大的銀杏樹下，有幾張木椅，樹下滿是淡黃色的落葉，一盤廢棄的石磨被遺落在院子當中，任由它被時光摧殘，被落葉掩埋……黃葉村曹公著書小院兒坐一坐，閑了光陰，荒了心境，濕了眼帘。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曹公啊！我來看你這木石前緣的石上松。一曲紅樓歌未止，人去樓空已惘然，曹公，你這傾情一筆，賺我滿臉淚去，拋灑給誰，算是還了宿債？
你的檐頭掛著斜陽，園中曬著藥草，你是喜歡荊芥？你是喜歡防風？還是多曬一些牡丹皮吧！編故事的人，莫不是滿腔心血，讀的人，各個兩不相知。好了，了好？散去吧！千秋大業，便是這後人坐滿院子，聽投影儀播放你的典故，猜測你的心聲。曹公，你可知道，有多少痴男怨女夢斷怡紅院了么？常聽有人說我傻，分不清現實與夢境，我說，說這話的人才傻，過日子和夢境一樣，捉不住、留不得、沒奈何，你可信？我拍了幾張這裡的照片，最後一張便是那著名的石上松，其實是一棵石縫兒中擠出來的柏樹，古時松柏不分，遂稱其為石上松。石下有山洞，路障橫欄不得進入，不曉得裡面是什麼？曹公因此景醒心，寫進紅樓里，院子里尚有棗樹、榆樹、杏樹，都是進了紅書，成了名人的。生活絕對是藝術的源頭，這句話老生常談沒有人可以否決，曹公更是把一輩子所受的風霜雨雪，與世事洞察之空明，都躍然於紙上了。心裡對這位菩薩匠人亦喜亦悲，抬頭低頭都是曹公的影子，看到他微皺雙眉，手執硃筆，恬然而太息，深入自己所構陷的境界之中，曰：「世上諸般不順眼，不如著書黃葉村！」。
更有調皮的園藝設計者，在曹公門外設立牌匾，竟是把曹公及諸人，都挪進了現代的朋友圈兒！只見曹公發圈兒言道：「昨日紅迷會請我飲酒，大醉，后四十回已經交給此人，你們尋他去罷！」。下面脂硯齋、魯迅、敦城、平郡王福彭、蘭陵笑笑生、張宜泉、於風箏都點了贊。張愛玲更留言評論說：「世界再大，也要找到他！「，隨後是淚流滿面的三張表情圖。胡適很聰明的評論道：「我就說吧！」，於風箏這人不明就裡，兀自為了個把銀子，在那裡高興不休：「二爺前兒給我扎的那個風箏，您猜怎麼著，賣了高價啦！可以過一個肥年了，這不剛給媳婦兒買了愛瘋8嘛！」。只有賈寶玉對這個消息最為敏感，急急的吼道：「后四十回，我要跟林妹妹在一起！」。另一個牌匾上，則是林黛玉發的圈兒：「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底下妙玉和薛蟠點了贊，跟帖的也不少！寶玉問道：「妹妹可是又傷心了？我這就去找你說話兒。妹妹，你怎麼不理我？」。紫鵑回復寶玉說道：「二爺快去吧！姑娘一個人上山了，也不讓人跟著，說要去櫻桃溝看什麼石上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