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白色的火焰
第三百二十七節,白色的火焰
我真恨我自己,讀書的時候怎麼沒刻苦努力,走出一條出路、哪怕當個芝麻那麼大的官兒呢?最起碼我現在也能算是個衣錦還鄉,這些孫子看在我的官職上,也能善待我的爸媽一些啊!民和榮靜怡還敢這樣囂張放肆的欺負我嗎?民直接跟我叫囂,說我就是個啥也不是的小白丁兒,在新街區要人沒人、要錢沒錢:「她認識幾個人?我就看她能把我李老二怎麼地!」。他完全忘記了我才是排行第二的那個人,而他是老三,我引以為恥、卻不得不承認血緣的、最不務正業的流氓混子!我一直在隱忍他,希望我和爸媽能感化他,讓他有個家、能好好兒的過日子,可是這個流氓從家裡開始出息,為了幾個錢,連親爹親媽都不認了,何況是我這個榨不出油兒來的姐姐了?仇恨和恥辱的感覺撕咬著我的心,更多的卻是落寞和痛苦,民的無情無義,讓我想起了趙鵬的背叛,在同一個地方,我的親人們,再一次重重的傷害了我。在這些混蛋的眼中,我就是一個即沒本事又沒人脈的可憐蟲,一個啥都不是的小白丁,誰都可以欺負我,因為欺負我不需要任何成本。如果一個公民在自己的土地上,安全和財務都無法保障,那麼我們這些小民活著,豈不是比螻蟻更加可憐!
我覺得我就像是一株蓬勃的野草,自小與蓬蒿螻蟻為伍,經霜飲露、生生不息,一路走來吃了太多的辛苦,也經歷了常人所沒有的磨難。現在我唯一惦記著的,就是我的父母,逸飛長大了,一雙翅膀這些年已經磨練的足夠堅硬,能夠獨立一方,自己去搏擊長空了。而我的父母正在逐漸的老去,一個農村來的潑婦,都敢打上門來公然欺負我的父母,而且因為民的縱容和幫助,這種欺凌會是剪不斷、理還亂沒有止期的,這讓我怎麼放心的回去工作呢?我和媽媽甚至在商量,要不要在窗子上安一道防護欄?萬一那個潑婦半夜扔進來一塊磚頭,砸傷了老人,半死不活兒的癱瘓著,該怎麼辦呢?這不是我們娘兒倆冤枉她榮靜怡,她因為民跟前妻小玲接觸,晚上手持菜刀,把小玲的家門砍了好幾個大口子,還從窗戶扔進去一塊磚頭,砸壞了玻璃!這樣的事兒她不是第一次幹了,以前在內蒙她就是個地痞流氓滾刀肉,現在有了同樣是地痞流氓的民的幫助,這對夫妻彼此壞到骨子裡,如虎添翼。民已經喪失了人性和是非觀念,他對榮靜怡的行為視而不見,卻認為所有的錯誤都是我爸媽的,我們必須防著這兩條狼了。我的新房子那邊我已經收回了所有的鑰匙,讓木匠師傅有事兒給我打電話,我啟用了那后五把鑰匙,避免了一切遭受損失的可能性。
我也已經買了貓眼兒,把我的新房子門上那個窟窿堵上了,我怕那個混蛋往裡面扔煙頭,萬一真的把我家燒了,不但我受損失,還連累無辜的鄰居……我和我媽像受了驚的小鼠,憤怒而無奈,每天活得心驚肉跳,他們夫妻嚴重的擾亂了我們的生活,讓我們一聽到敲門聲就反應過敏,立馬兒全身神經緊張,面面相覷,心臟不舒服起來……民和榮靜怡夫妻還好意思在醫院裡造謠,說我和我爸媽欺負了他們兩口子,到底是誰在欺負誰?明眼人一看便知,你們夫妻胳膊粗力氣大的,民在爸媽這裡吃得膀大腰圓,正好兒用來打罵自己的爸媽和姐姐,簡直就是顛倒黑白、喪盡天良!楊某軍是心瞎眼睛也瞎,他眼裡只有權勢和錢,沒有法律和道義,民跟榮靜怡能一手遮天,是得了誰的庇護?在這一方天高皇帝遠的地方,某些人趁機掌握勢力,製造了一個政策和法律進不來的孤島,把好好兒的一座旅遊小縣城,變成了某些人排座次、論實力的威虎山。而這場慘烈的血緣撕逼,在媽媽的軟弱和民囂張編織的人脈關係里,我的弱勢顯而易見,渺小如同草叢中的螻蟻,人微言輕,明知道他們這樣做是不對的,為了民的低保和婚姻,為了爸媽對民牢獄之災的恐懼和擔憂,我只能敢怒而不能言,當然最後毫無疑問,我成了犧牲品。北京有一個陌生人給我打來了電話,說好了日子,希望我能回去照顧他的別墅,工資也給得很高,爸媽因此為了我高興,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正好兒在家裡裝修沒少花錢,趕緊回去工作,把損失補回來吧!我的門終於都運回來了,木匠師傅幫我安裝完畢,整個屋子就算徹底裝修完畢了,剩下的衛生需要我自己來打掃,用我們的行話,這叫開荒保潔。
我跟爸媽說,我想把所有的東西都搬回新房子,而且要暫住幾天、收拾屋子,臨走的時候再從爸媽家裡走,二老同意了。古來就有聖人,聖人和俗人的分野,就在於心性和修為上頭的不同。我是俗人,沒啥成就,是他們嘴裡不屑一顧的小白丁,而且還是個草根階級,所以是俗人大白草。為啥是俗人呢?生而俗世,百姓之家,我媽媽生我的時候,我腹脹如鼓聲若貓兒,姥姥來探望媽媽,發現我病危,抱我入醫院跟醫生吵了一架,才使我有機會被從肚皮底下抽出兩針管子水,得以苟活人世。及至長成,雖不至於目不識丁,卻是個讀書不求甚解的混子,幸而生命力極其旺盛,猶如逢春必綠之蓬勃野草,加之個子頗高,是矣自名大白草。大白草自幼得爸媽眷顧,一應所需,不曾發愁,出息不大,也順順利利的找了婆家,出了嫁。婚後得子忙的焦頭爛額,常常弄到吃不上飯,爸媽憐惜、把家搬近,只為了方便照顧大白草母子。地里的莊稼,房上的屋瓦,院子里的木板杖子,屋裡的火炕火牆,沒有爸媽操心出力不到的。大白草上班,兒子歸父母幫忙照看,一晃兒兒子長大了,大白槽卻人到中年沒了家。爸媽難過,看在眼裡疼在心上,卻不能說,大白草從此開始了十年漂泊。從前只顧著自己的小家,不曾顧及爸媽華髮漸白、腰背漸駝。倏忽數十載,爸媽老矣。一身若飄萍,有家歸不得!年年春節做鴻雁,南北遷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