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契約
「簡清寧,我們的契約還有半年。半年之後你沒有孩子,就是父親也不可能保住你顧太太的位置。我會對外宣稱你無法生育,這樣的離婚,對我顧家的聲譽不會有半點損失。」
他還沒走?
簡清寧動作一頓,視線定在了門把手上,她輕咬著粉嫩的下唇,微弱的刺痛感讓她神志清晰,一用力,推開了門。
「如你所願好了。雖然我是喜歡過你,但是現在這種名存實亡的婚姻已經讓我厭倦了。想要孩子,不過是想報答顧叔叔的恩義。……跟你沒有關係。」
「無所謂。我只是通知你而已。無論你怎麼想,結果不會有變。」顧丞臨聳聳肩膀,臉上掠過不耐煩的神色,「現在跟我回去參加家宴,老老實實把這半年的戲演完。」
簡清寧明顯的愣了一下,她才想起來顧老先生昨天回國時確實是讓她去通知顧丞臨參加今天的家宴,結果在酒店發生的事情太過激烈,她竟然把這件事情忘了。
是她的疏忽!
簡清寧難得的沒有繼續用她的伶牙俐齒反駁顧丞臨。
她迅速收拾了一下桌面,「走吧。」
顧丞臨將車從地下車庫駛出來,不緊不慢的朝顧家大宅駛去。
眼尾餘光偶爾用斜睨簡清寧一眼,見她坐姿優雅得體,從上車開始便拿出一份文件全神貫注的看著,夕陽的餘暉灑在她微微繃緊的側臉上,有一種淡漠的疏離和高貴的倔強。
顧丞臨雖然見過女人千千萬萬,但也不得不承認簡清寧的氣質是特別的。
如果這個女人不那麼心狠,倒是是算得上個人物。
不過在那件事之後,剩下的就只有噁心和鄙視了。心腸惡毒的女人,再美麗都是醜陋的!
顧家的大宅是位於城郊的莊園,在鬱鬱蔥蔥的古樹林環繞中,伴湖而居,很遠便能看見一座藍白相間的歐式建築矗立在綠色之中,色調極為素雅,讓人放鬆。
「少爺!少夫人!」
門口的侍者看見顧丞臨的車牌,立刻一路小跑的上前替他們打開了車門。
管家義伯滿臉笑意的迎了出來,「沉臨,小昔,歡迎回來。」
「嗯,把車泊好。爸呢?」顧丞臨順手將車鑰匙遞給管家身邊侍者。
「在書房。」
「好,我先帶小昔去見他。」
顧丞臨伸出一隻手攬住簡清寧的肩膀,即使是隔著西服也能感受到他胳膊的僵硬。
簡清寧心裡暗暗嘆息,如果得不到一個男人的心,那麼在他身邊比不在他身邊更加難受。
兩人穿過庭前的花園,踏著階梯走進大廳,燈火通明的主廳當中已經站滿了客人,兩條華貴的楠木長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精緻的食物點心,侍者推著乘冰塊的紅酒車靈活的穿梭在人流當中。
這是慶祝顧老爺子回國的家宴,宴請的都是顧家的親屬和老爺子的朋友,不是政界要人就是商界精英,個個氣質優雅,談吐不凡。
簡清寧本以為顧丞臨至少會做做樣子帶著自己跟他們周旋一下,沒想到他遠比自己想象的更加決絕,剛一進門便把自己推到了人群之中。
「你招待大家,我要去見父親!」
他丟下一句話,便頭也不回的上了二樓,消失在走廊當中。
「喲,這是誰家的姑娘,怎麼和沉臨一起回來了?」客人中有不認識簡清寧的。
但顧家的親屬卻都知道,「就是倒貼沉臨的那個女人,說是簡家的千金,現在還有誰知道簡家是什麼東西?還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手段進了我們顧家。可惜,沉臨似乎很不待見她啊!」
簡清寧深吸一口氣,略顯蒼白的臉上浮起禮貌的微笑,佯裝著毫不在意的樣子,從容的走入人群當中。
比起顧丞臨的冷漠,流言蜚語又算得了什麼?
……
顧家的這次家宴實際上給顧老先生的接風酒會,氣氛很是寬鬆。
酒過三巡,簡清寧基本算是將周圍人都應付了一遍,饒是酒量了得也有了些醉意,她揉著有些發痛的額頭,決定去二樓休息,順便找顧丞臨。
他上去得也太久了,再寬鬆的氣氛,他們做主人的也不能一直不到場。
然而剛一走到書房面前,便聽見顧丞臨暴怒的聲音透過薄薄門板傳進了耳朵,「爸!你為什麼一定要護著那個女人!她可是逼著自己的親妹妹跳樓啊!」
「簡雲舒現在還躺在床上,你讓我怎麼如你所願,愛上那個……蛇蠍一般的女人!」
「混賬!怎麼說話呢!小昔是你的妻子!」
「從你剛出生,我和你簡伯伯就已經定下了這個婚約。怎麼,現在簡伯伯不在了,你就想反悔?顧家的男人是說話不算話的孬種嗎?——胡鬧!」
「可是雲舒也是簡伯伯的女兒啊!」
「我不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我從小看著小昔長大,她絕不是那樣的女人!你最好不要再想簡雲舒,否則……你知道後果!」
「砰」
簡清寧驚愕的看著眼前的房門被大力推開,一個暴怒的男人沖了出來,他滿臉冰霜,一身危險的寒氣,黑色的瞳仁中布滿了暴虐。
「簡清寧?」
「你在偷聽?很好——」
顧丞臨停住腳步,忽然笑起來,語氣也和平日的生冷不同,輕的讓人忍不住打顫,其中蘊含的邪氣更是讓人不由自主的感覺到恐懼。
簡清寧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想要轉身逃跑。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顧丞臨幾個邁步便追上了她,如鐵鉗一樣的大手緊緊的扣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說的將她拖進了旁邊的卧室當中。
卧室沒有開燈,床鋪很軟。
簡清寧的頭腦里只來得及閃過這兩個念頭,身下便立刻傳來涼意。男人的動作極其粗魯,仿若從來沒有碰過女人一般。
「簡清寧,你不就是想讓我要你嗎?成全你!」
顧丞臨顯然已經怒到了極點,他的橫衝直撞中沒有半點的憐惜,彷彿身下只是一個沒有生命的布娃娃一樣。
簡清寧唯一能做的是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的呻吟溢出嘴唇。
期望中的情事真正到來的時候卻不啻於一場酷刑。
漫長的折磨持續了很長的時間。
終於等到顧丞臨發泄夠了,他抽身起來,伸手捏住了簡清寧的下巴,力量大得幾乎要將骨頭捏碎。
簡清寧艱難的垂下眼瞼,已經適應光線的眼睛看到了顧丞臨緊繃的臉部線條,他黑眸中的那道目光像是看見了最骯髒的細菌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