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回到了家,兒子安靜地睡在搖籃里,妻子坐在門口在做布鞋,那種布鞋穿起來很舒服,容易排汗,腳不會被汗濕,而且不會有腳氣,但這鞋有一點不好,就是下雨天不能穿,一沾水就濕了。
它是由破衣服經過每個腳大小的鞋樣子,用漿糊一層一層粘成一厘米后的底,然後用八根線纏在一起扭成麻花一樣的像細的吸管那樣粗的繩,一針一針地從鞋底穿過,她們說只有這樣的鞋子穿起來才結實。
做好了鞋底,還要做鞋幫,也是用廢布裁剪成鞋幫的鞋樣那樣,那種鞋幫就有點像燕子的翅膀連在一起的感覺,然後用兩層布粘起來,如果是冬天的棉鞋可以在裡面加一些棉花,在鞋的開口兩邊分別加一排排扣,可以系鞋帶的。放在太陽下曬硬,就可以用針縫在鞋底上就可以了。
因為到秋天了,媽媽現在做的是冬天的棉鞋,有點複雜,這也是為什麼以前的女子必須得會很多家務事,因為社會沒有提供她們那種便利的條件,她們的寶貴時間就浪費在那些瑣碎的家務事上了。
爸爸都沒有說要坐下來休息的想法,給媽媽打了個招呼:「啊蓮,我去地里搬玉米了。」媽媽還沒反應過來,他就挑起一擔籮筐準備出發了。
媽媽連忙問道:「還有多少沒有搬啊?」
爸爸停下腳步回道:「那個樑上還有那個坡上大概還有四畝多地吧?」
媽媽又說道:「哦,那我也去吧?」
爸爸猶豫了下,說:「那康娃醒了怎麼辦?」
媽媽說道:「沒事的,他剛睡一會兒,我去背兩趟,回來他要是醒了,我就不去了。」
「那好吧!」他才答應道。
她走近裡屋,來到搖籃邊,給兒子把被子整理了下,就順手背了個背簍出來,像那些背簍啊籮筐啊都是用竹子編織的,這是農村干農活的常用工具。
她把門關上,他兩就一起走向了地里,爸爸走在前面,她跟在後面。沒一會兒,就到了。
一片片玉米地,每家都在收著自己地里的玉米,見媽媽他們來,鄰居們都熱情地打著招呼:「來了啊!」
媽媽總是爽朗地回道:「嗯,你們快搬完了吧!」
走到自己的地里,從每個玉米桿上拔下玉米,有的是發黃的皮,有的還是綠皮,那種沒黃的都要留下來,那是還沒有熟的玉米,讓它先留在地里,讓暖和的陽光給它披上黃色的外衣再來收吧。
爸爸先幫媽媽裝滿了背簍,說道:「你先背回去吧,看康娃有沒有醒?」
媽媽當然明白爸爸的意途,爸爸就把放在地上的背簍幫媽媽挎在背上了,才去往籮筐里裝。媽媽一路都沒有休息,她也怕兒子醒了會哭,或是從搖籃里爬出來摔倒了的,還有就是把屎啊尿啊的弄在搖籃里也麻煩啊!
想著想著,就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回到家,把背簍一放下,就輕輕地走到搖籃旁看了看,還好這次兒子挺爭氣的,沒有醒,才鬆了口氣!
想著兒子還會再睡一會兒,那就再去背一次吧!其實在農村都是這樣的,農忙的時候,女的都要去地里幹活,都是把孩子放在家裡的,這也是沒有辦法的啊!
等媽媽第二次到地里時,爸爸已經把一堆玉米放在地上,見媽媽來了,就關心地問道:「康娃,沒醒嗎?」
「嗯,還沒了!」說完,就把地上的玉米往背簍里撿。
裝滿后,就叫道:「啊真,你過來幫我扶一下背簍,我好背起來。」
他走過去,邊幫她扶邊說道:「你別那麼急,在路上累了就歇會,知道嗎?」
聽著他關心的話,她故意敷衍著:「會的啦,會的啦!」
其實她一路都沒有休息,她只是想幫他減輕點負擔,讓他不要那麼累。現在公公也在醫院裡,所有的農活都要他一個人干,如果就這幾天天晴不收完,下雨了就麻煩了,玉米都會發霉爛掉的,那這一年就白種了。
走到房子後面的路上,好像隱約聽到了哭聲,仔細一聽,好像是兒子的聲音,便背著背簍就跑起來,還在院壩邊,就把背簍放了下來,箭步似地衝進房間,兒子已經爬在搖籃的邊緣,有一隻腳搭在搖籃的外面了,兩隻手扒在搖籃上,在掙扎一下就掉下來了。
就在那千鈞一髮的時候,她一步便衝過去,一隻手抓著兒子的手,另一隻手去接住兒子的腳,終於解救過來了,兒子還在大聲哭著,可能自己也被嚇到了,差點又要摔個大包了。
看到媽媽的那一刻,哭聲停留了一秒鐘,又扯起比剛才更大的嗓門哭起來,直接勾起媽媽的心疼啊!
媽媽邊拍著邊哄著兒子道:「康娃在,康娃回來哦!」一直重複著這兩句,我們那有個迷信的說話,如果小孩被嚇到,就要這樣叫,才能把魂給叫回來,要不小孩子會變傻的。
在媽媽的拍哄下,兒子終於慢慢恢復了平靜,開始玩起自己的手指了。見兒子不鬧了,就把他放在一個小凳子上,給兒子說道:「康娃乖,你好好坐這裡,我去做飯飯給你吃啊!」
那時候我的哥哥還不會說話,可能是人天生要吃飯的天性,他竟然乖乖地坐在那了。媽媽也從灶里掏出一個燒好的紅薯,把皮剝好遞給了兒子當零食吃,還是溫熱的了。
媽媽就去做飯了,自然地等著爸爸回來一起吃,這樣忙碌的日子過了兩天。這天早上,爸爸又要下去看老太婆了,依然是帶上媽媽早起給做的飯菜。
等他走到病房的門口,就感覺病房裡熱鬧了點,進去一看原來是二姑父和二姑姑來看老太婆了,一見爸爸進去,二姑姑就站起來笑著問道:「哥,你下來了啊?」
「嗯,你們也來了。」看著站在一旁二姑父說道。兩人都禮貌地打了個招呼。
老頭子連忙說道:「你們都坐啊!」
那病床那麼小,最多能坐兩個人,二姑姑見他們在那讓著,就說道:「哥,你坐吧,剛下來也走累了。」
然後爸爸就被二姑姑拉過去坐在病床上了,然後自己再坐到離娘最近的地方,拉著老太婆的手問道:「娘,你好點了嗎?」
爸爸也看著老太婆的臉,看得出來她的臉色恢復了些精神。老太婆笑著道:「你們別操心了,我好多了啦!」
就這樣拉了一會家常,二姑又開口道:「爹,哥,我今天和啊平下來,就是商量下輪流照顧娘的事的。」
老頭子連忙說道:「這個你們不用擔心了,我一個人就可以了。」
爸爸也說道:「那也不用你們來啊,我替爹就可以了。」
二姑姑又說道:「爹,你看你這幾天肯定都沒有睡好,黑眼圈都這麼重了,你上了年紀了,要注意休息才行,我們還年輕。」
老頭子摸了下眼睛,說道:「沒事的,我還挺得住的。」
爸爸接過話道:「爹,要不你今天晚上回家休息下,我今晚來照顧娘吧!」
見爸爸這樣說,二姑姑也接過剛才的話說道:「哥,你應該要回去收莊稼,嫂子要看小孩,你們地里這幾天應該都沒怎麼收吧!我們家都收好了,晚上就讓我和啊平留下來照顧娘吧!你和爹一起回去吧!」
這時,二姑父也發話啦:「是啊是啊,爹,你和哥都回去吧!我和啊芳來照顧娘。」
爺爺猶豫了下,他也清楚家裡的情況,兒子一個人肯定忙不過來,就說道:「那好吧,我們就先回去收莊稼,那這兩天就辛苦你們了。」
幾個人又在房間里聊了些其他的事情,快到下午的時候,爸爸和老頭子就一起又往家趕了。他們要回去收一年的莊稼才能養活一家子人啊!
農村就是靠天吃飯,沒有好的天氣就沒有收成,一年到頭就靠那點糧食生存,那時候不允許出遠門,年輕人都在地里幹活,所以生兒子才有勞動力啊,反正一句話就是有力氣,身體好才能在農村生存下來,否則就要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