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無雙郡主2
火光越燃越亮,驚動整座王府的同時,也燒灼了某些人的心。
「娘娘,火,有火!」
秋月從外院跑進來,軟榻上的貴婦人慵懶地瞥了她一眼,眼底帶著一絲不屑道:「你要記得,有任何事都要在腦子裡想清楚了再報,別讓人以為棲梧院里的奴才個個都是這樣。」
秋月一驚,慌忙跪下來,咽下兩口唾沫才小心地說:「娘娘,那個小東西住的山頭,起火啦……」
貴婦人也驚到了,轉臉去問秋月娘,也就是自己的心腹嬤嬤:「趙嬤嬤回來複命了沒有?那邊究竟什麼情況?」
恰在這時,趙嬤嬤到了,山頭的那把火她也摸不著頭腦,但她肯定耶羅香是沒氣了,於是長拜在地說:「恭喜戚娘娘永除大患!」
戚側妃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突然綻開笑顏:「此話怎講?」
待趙嬤嬤說完山洞裡的場景,她眼底的一抹殺意已然接近成型,卻是笑靨如花道:「你這趟辛苦,明天就到院里伺候吧,不用再去廚房了。」
趙嬤嬤欣喜地接過秋月娘遞過的銀袋,謝恩離去后,戚側妃在自己頸上比劃了一個動作。
「這老狗只要沾了銀子就會得病暴斃,秋月,你去跟哥哥送個信,讓他安排一下她的家人,千萬莫漏了風聲。」
秋月戰戰兢兢地點頭:「是!」
她走後,戚側妃歡喜地撫掌,那個小東西死了,恰恰山上起火,照這個勢頭燒下去,到時候什麼證據都不會留下,豈不是說明就連天也在幫她?
只是要注意封口,不能讓人去王爺面前嚼舌根……她很慶幸王爺今天入宮面聖,沒有回府。接著跟秋月娘小聲吩咐起來。
帳子里的女童被她們說話的聲音弄醒了,揉著惺忪睡眼探出頭:「母親,發生什麼事了?」
戚側妃只有在女兒面前才有這樣柔和的眼神,忙過來把女童按進被子里,「清兒乖,你要多多休息,養足精神,明天見了你父王還記得該說什麼嗎?」
清兒乖巧地點頭:「都記得的,清兒還要彈琴給父王聽。」
戚側妃滿意地摟著她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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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被人們以為凶多吉少的耶羅香,也就是蘭疏影,正在山的另一面忙活著。
小臉綳得緊緊的,很是嚴肅。
嬰兒拳頭粗細的樹榦被她削成簡易的木棍,緊握在手裡,一招一式帶起嗚嗚的風聲,連著上面的樹葉也被震了下來,她在這幾米的方塊里來回走動騰挪,一遍又一遍地演練著。
招式愈發純熟,棍影連成一片,風聲愈發密集,最後一式她騰身躍起,從三米的高度將木棍劈下,亂葉紛飛,灰塵散去后,地上赫然抽出了一道溝壑,筆直地裂到兩米開外。
蘭疏影深吸一口氣,丟下手裡承受不住大力摧殘已經出現裂縫的木棍。她沒想到這具身體會有這樣高的武學天賦,竟然得到了「先天武體」這樣的評價,原本不太明白,可是看到眼前的威力她懂了。
耶羅香今年九歲,沒去過一天學堂,所有知識都來源於已逝的王妃,王妃出身將門,除了教她讀書認字外還教了家傳的霸王戟法。
王妃或許是看出她天賦的,可是王妃死後再無人督促她練武,加上平時連吃都吃不飽,練武的事自然就擱淺了。直到蘭疏影的到來。
僅僅演練了一個時辰就讓蘭疏影體會到了質的變化,她相信現在可以輕鬆揍趴一個成年男性,如果有趁手的兵器,她還可以用行動證明一下什麼叫做狼入羊群!
她啃了幾個野果子充饑,飽飲一通山泉水,換上一根更粗壯的木棍繼續練習起來。
她完全沉浸到練習中,只在最餓最渴時才停下來休息一小會,然後繼續投入練習,日升月落,終於,在一個漫天繁星的夜晚,她聽到了清泉般的叮咚聲!
「熟練掌握霸王戟法,已錄入技能頁,當前等級F,1200熟練度后升入下一級。獎勵:體質+5,清除當前所有負面狀態。」
彷彿沐浴在溫泉水裡,暖流卷遍全身,讓她忍不住呻吟了一聲,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耶羅香吃的苦頭太多,體內留了不少暗疾,加上前不久的中毒,這些都是日後可能爆發的隱患,而在系統那裡統稱為「負面狀態」。
現在負面狀態全部被清洗乾淨,她覺得這具身體充滿了生機和力量,伸出雙手,只見一層暗沉乾枯的皮覆蓋在外面,風輕輕一吹就化成了粉末,露出底下光潔如玉的新皮膚。隨手打出一拳,就帶起了之前用力揮動木棍才能造出的聲響。
蘭疏影笑得一臉滿足,怪不得耶羅香的心愿看起來那麼難完成,原來是因為她本身就有金手指,任務難度如果不加大的話,那多不好玩。
她拎起一根粗糙的木棍往山林里走去,耳邊有狼嚎聲不斷,也正是因為這一帶不太安全,小耶羅香才一直乖乖待在靠著王府的另一邊,從來沒越過界線一步。可是到了蘭疏影這裡就不一樣了。
什麼叫山珍?當然要去山裡,親手去抓,精心炮製,這樣才是原汁原味的山珍美味。
這具身體消耗特別快,一個時辰前剛吃了一隻山雞,這麼快就又餓了,蘭疏影隱約摸到了這個世界武者數目少的真相,照這樣吃下去,如果不是大富大貴之家,真是很難供養得起。
晚間,山林中這一點篝火如同指路的星星。
蘭疏影正專心地歪頭啃兔肉,眼前忽然多了一個黑影,她警惕地摸上木棍,那人注意到她的動作,忽然笑了,友好地遞上一塊布滿香甜氣息的手帕:「小弟弟,想不想吃桂花糕?我用糕跟你換幾塊肉吃。」
蘭疏影透過亂髮盯著這人,桂花糕的香氣直往她鼻腔里竄,顏色看起來也誘人極了,如果真是個沒見過世面的野孩子,根本就禁不住這誘惑。
荒山野地里突然出現一個人拿著噴香的糕點誘惑她,她不覺得這會是個好人。再說了,糕點只能解饞,真正管餓還是要靠她烤的肉,既然這樣幹嘛要換?
可是目光從這個男人的劍柄上滑過,她忽然改變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