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我們回去吧
躺在地上沉默了許久,涼竹叄沉默摸著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袖,整理好自己的衣裳,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蒼白的臉上顯出幾分瘋癲的模樣。
他今天啊,準備回去換上一件大紅色的衣裳,這三千年裡他早就準備好了,和涼竹七初遇的那天一樣的,一模一樣的嫁衣。
涼竹七的屍體也讓他早早地換上了這件新衣,到時候如果他們躺在了一起哦,那就是他們的婚禮了啊!
哈哈哈,還好他們那些人,只在乎涼竹七的身體,究竟能不能夠當陣眼,而根本沒有人在乎,她會穿什麼樣的衣裳。
強扯出一個笑容,涼竹叄甚至有些詭異的自豪感,池暝那個和她攜手成親的,還有她這次帶回來的那些人,就算那些人短暫的佔有過她又如何?
你看,到最後啊啊,這個人還是她的,還是她一個人的,哈哈哈!
強咬牙笑出來,涼竹叄突然紅了眼睛,一滴眼淚無聲地從眼眶滑下,順著臉頰流入唇邊,帶著些許的咸澀,讓涼竹叄營造的所有輕鬆全部崩潰。
他其實一點也不喜歡這樣的婚禮,他一點也不想涼竹七死,就算涼竹七不和她在一起都無所謂,她只希望涼竹七活著。
他想看她小心思得逞時候得意地笑,也想看她溫柔的低語,她溫暖的懷抱,她沙啞的嗓音,甚至是她明麗的眼眸。
他是那麼的喜歡她啊……
如果涼竹七能夠活過來,他寧願一輩子都不再喜歡涼竹七,寧願現在就去死,寧願用自己的性命做交換,用自己對他的喜歡,永生永世的來折磨自己,他只求她還活著……
踉蹌一步倒在地上,涼竹叄絕望的捂著臉,任由淚水從臉上滑下,第一次哽咽的哭出聲,像是一個小孩子一般。
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涼竹叄,涼竹七拖著毫無力氣的身體,勉強沒趴著從裡面走出來,見到涼竹叄的瞬間愣在原地,許久都沒反應過來。
這真的,是她認識的那個三哥?
這……
這難道是,因為他以為自己死了?
想到這裡涼竹七的心一下就軟了下來,靜靜地看著他失態崩潰的模樣,只覺得好像自己珍貴的寶貝被人破壞了,難受的比在岩山裡面炙烤還要痛苦。
「三哥?」
艱難地張開嘴,涼竹七試圖開口叫叫他,卻發現嗓子根本一聲也發不出,只能強撐著又走了兩步,艱難地湊到涼竹叄的身邊,抬手想要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一下,然而卻腳下一個踉蹌,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
嘭的一聲,嚇得剛剛還在痛哭流涕的涼竹叄,都忍不住抬起頭來,這岩山附近寸草不生毫無人煙,不可能會有人突然出現的。
難道……是涼竹七從裡面出來了?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涼竹叄立刻興奮起來,渾身的血液好似被人瞬間點燃了,猛地回過頭去,在看到涼竹七的瞬間,立刻忍不住崩潰的大哭起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沒事的,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我就知道你可以的,我就知道的……」
不停地重複著這幾句話,涼竹叄緊緊地抱著涼竹七,巨大的力道好似要將涼竹七捏碎一般,疼得涼竹七呲牙咧嘴。
剛剛重鑄的身體,原本就沒有什麼力氣,格外的脆弱不堪,如今又被涼竹叄這麼折磨,簡直堪比岩山裡面的痛苦。
咬牙沒讓自己喊出聲,涼竹七倒吸一口冷氣,挑了挑眉強行擠出一個笑容,聽著耳邊涼竹七涼竹叄的哭嚎,艱難地提艾起手來拍了拍她的後背,笑聲開口安慰著她,
「沒事的,你看我這不是回來了?是不是讓你在外面等久了,嗯?沒事的,你看現在一切都沒事了,我回來了,你的計劃沒出任何的問題。」
聽到涼竹七誇獎自己,涼竹叄根本沒有半分高興的模樣,止住了哭聲,抬起眼睛安安靜靜的看著她。
見她面色蒼白,卻還是想著先安慰自己,噗嗤一聲破涕為笑,悶頭抵在她懷裡,深深地嗅了一口涼竹七身上的氣息,只覺一股從未有過的滿足。
他是真的喜歡,喜歡他這個人,只不過這種心情,從今以後要永遠的埋藏在他心裡了,他不在能再說了,這是他最後的機會,他選擇了錯過。
上天聽取了他的願望,雖然沒有拿走了他的命,可他確實要遵守自己的話的,沒關係,反正他也早就坐好這種打算了。
他知道的,涼竹七是一個極為心軟的人,只要自己給他一個合理的理由,然後再賣賣慘,她就一定會答應自己的,但是他已經不會再這麼做了。
不會了……
「七七,我們回去吧。」
一把推開身邊的涼竹七,涼竹叄強行擠出一個笑容,生怕自己再多在她懷裡呆上一秒,就再也無法離開這個懷抱了。
看出了涼竹叄的梳理,涼竹七也沒有多說什麼,點點頭朝他伸出了手,
「扶我回去吧,我實在是走不動了。」
她看涼竹叄微微一愣,隨即噗嗤笑出聲,而後兩個人便都明白了,對方想要表達的意思。
涼竹叄是想要,兩個人再也沒有什麼交集,而涼竹七則是想說,讓他們回到最初的關係吧,他還是她的三哥,她還是他最寵愛的妹妹……
呵,你看這個人,她倒是又有多壞,她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壞的惡人了,明明就知道,對方對她放心不下,所以又開始向對方一樣,擺出這種梳理的姿態。
用血脈這種最為可怕的東西,將他心裡最後那股子念頭,也一棒子打死了。
她連他的最後一點期待,都不給他留著,非要強調讓他知道,她是真的還想回到他的妹妹的身份,他的妹妹……
「別想讓我給你帶孩子,帶一個你就已經糟心的的了,我才不管你的涼湘。」
憎惡的開口,涼竹叄用盡渾身的勇氣,也無法拒絕涼竹七的心意,最終只得含糊的說一句,找了一個最不可能的借口,試圖讓這個人明白,他不願意接受現在這種情況,他已經看清自己的心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