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夜襲

開元國皇城，很是平靜。

曾經莊嚴無比的皇宮，卻早已淪落為追雲宮弟子下界來尋歡作樂的場所。

十年過去了，追雲宮大長老卿殤的四個兒子，卿自英，卿自雄，卿自豪，卿自傑，輪番在開元國皇宮值守，因為宮主歐陽簡併未最終撤銷引誘辛無塵出現的指令，所以，這種值守一直延續著。只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值守，成了追雲宮弟子的福利之地，跟著卿氏四傑下界，簡直就是帝王般的待遇。

除了穆雲裳向卿自傑要求的她的家人不可侵犯外，其他皇族的子弟可就沒那麼幸運了。包括之前皇宮後院的若干嬪妃，差不多都被追雲宮子弟玩了個遍。玩膩了，還可以去民間收羅美女。反正下界之人如螻蟻，除了作為玩物，看不出任何價值。

追雲宮放縱弟子如此行事，無外乎就是刺激辛無塵快點出現。

雖然歐陽簡從洛驚鴻處知曉辛無塵已經墜入混亂虛空，但死不見屍，以他狡詐多疑的性格，是不可能輕易相信的。

只是他算計來算計去，卻沒料到，自己的決定，為追雲宮埋下了被傾覆的禍根，如果他手段陽光一些，不這麼不擇手段，或許，也不會勾起辛無塵的滔天怒火。

這是上位者的通病，對辛無塵螻蟻一般的存在，用得著那麼重視嗎？什麼莫欺少年窮，都是屁話！

如今的穆氏政權，早就在普通百姓的記憶中淡忘。

誰掌權跟普通百姓有何關係？誰能讓自己有口飯吃，誰就是爺！雖然追雲宮弟子為非作歹，可畢竟沒有大肆殺戮無辜，還給經濟落後的開元帝國帶來了無數的商機。

可這種平靜，又掩蓋了多少屈辱......

......

清晨，穆雲裳從床上起身。這幾天沒來由的心跳，讓她心神不寧。

「又怎麼了？這幾天神不守舍的？這麼些年老子可沒虧待你！怎麼，還對那個死鬼念念不忘呢？你信不信老子不遵諾言，將你全家滅了，一個不留？」

一個俊朗卻眼帶陰騭的男子裸露著上身，擰著眉頭怒聲問道。

「四少爺，你當然可以爽言，奴家只是這幾天身體不適，如果這也能作為理由，那就是我們一家命該如此。如果四少爺玩膩了，大可以找個更好的理由！」

穆雲裳面不改色，整理好自己的儀容，坐在梳妝台前一動不動。

「...哈哈哈，老子就是喜歡你這股辣勁！要不是宮主禁令未除，老子真想把你帶上上界，天天玩！每年你只陪本少爺四個月，還委屈了你不成？你呢，也就別想著你是什麼金枝玉葉，你那公主身份，早特么沒了，要不是老子跟我那三個哥哥打了招呼，你以為你能過得這麼清靜？老子都不計較你不是完璧之身，若想老子遵守承諾，你最好把本少爺伺候舒坦了！」

在歐陽簡追查到辛無塵是衡水大陸開元國之人後，卿殤主動請纓，擔當這一任務。四個兒子自然就是值守的頭領人物。

卿自傑，前幾天剛剛輪到他值守，迫不及待的下界來，連續瘋狂了幾天。只不過這幾天穆雲裳好似不像以前那麼聽話，讓他很不爽！

也許是死神的召喚讓他有所心悸，他這幾日也是情緒不好，所以才對穆雲裳惡語相向。

「四少爺，這開元國，現在都成了追雲宮的極樂世界了，其他四國也不是同樣如此，你們還不滿意嗎？為了表示誠意，我遣散了暗鷹，整個衡水大陸，能對你們追雲宮產生威脅的勢力，幾乎都被你們剷除了，你還有何顧慮？」

穆雲裳的心態，早就隨著這些年的磨礪，變得麻木。她希望辛無塵像個傳說中的英雄一樣，回來拯救穆氏一族和那些東躲西藏的人們，可她又害怕辛無塵出現的哪一天。

「哼，我知道，什麼玄武門，什麼浣花宗，這些勢力的核心人物，一個也沒抓著，不過本少爺一點都不擔心，就他們這群螻蟻，是翻不起什麼浪的！我追雲宮是何等存在？我到要感謝那個叫...叫什麼辛無塵的傢伙了，還特么護國神王，狗屁！沒有他作死的行為，老子們哪有機會到下界來享福呢！哈哈哈哈...」

卿自傑一拍大腿，站起身，剛想穿起衣服，突然間，覺得自己眼前一花，然後就感到自己全身不聽使喚了...

「你知不知道，作死的是你...」

這聲音卿自傑聽起來寒冷刺骨，而對於房間中的另外一個人，卻是如天籟！

穆雲裳肩膀一抽，猛然定神，從鏡子中，他看到了一個背影，一個她朝思暮想的背影。

「...塵哥...塵哥...是...是你么？」

穆雲裳雙手扶住桌子，她不敢回頭，害怕這是南柯一夢...

辛無塵沒有回答，而是將手中的果男隨手一扔。

「蓬！」

「哎呦！誰...誰啊！是哪個混蛋！」

卿自傑雖然嚇得靈魂出竅，不過他盲目自信的底氣還在，全身被禁止，唯獨留下了一張嘴還能發聲。

「你不是一直等大爺么？」

辛無塵沒有回答穆雲裳的問話，他知道穆雲裳此刻，有多麼的尷尬和痛苦，只有血淋淋的報復，才是一直心靈創傷的良藥吧？

「...你...你是...是辛...」

沒等卿自傑把話說完，鬼魅一般的辛無塵驟然出現在卿自傑身前，一足踏下，襠部，沉悶的破裂聲響起！

「啊！」

凄厲的慘叫傳得很遠，按理說，應該有人聞聲而動，可諾大的皇宮靜悄悄，除了慘叫的回聲，沒有任何動靜。

「知道為什麼留下你的嘴嗎？因為大爺我想聽到你殺豬般的慘叫，這是作死的音樂，你們為非作歹之前，從來沒想到過有一天，自己會聽著自己這樣的慘叫呢？」

「...混...啊...蛋！你...你敢...啊！有種殺...殺了我！」卿自傑倒是想要痛暈過去，可惜，辛無塵卻讓他無比清醒。這種痛楚，沒人能比他的切身體驗更清晰。

「叫吧！你都走狗們都在外面的廣場上等著你呢！想死還不容易，不過，大爺可不讓你死得太痛快，你得還債，多痛一分，罪孽就能減少一分！要不然，地獄都不收你們這些豬狗不如的東西！」

辛無塵附身拎起蜷縮成蝦米狀的卿自傑，沒有轉身，而是輕聲說道：「雲兒，對不起，是我的錯，我現在去收賬，你等著我！」

沒有溫存，沒有安慰，這不是辛無塵心生芥蒂，而是他知道，穆雲裳此刻，最怕的就是他的懷抱。有些事情，只有讓時間來洗刷乾淨。他的回歸，對目前的穆雲裳就是最好的見面禮。

一句道歉，攬下所有的罪責，這才是一個真男人的胸懷。

上半夜，辛無塵的足跡踏遍了皇宮的每個角落，無論是明哨暗哨，統統被他拿下，以他如今的實力，就算所有來到墮落之界的追雲宮弟子一起出手，也不如他隨手一揮的威力。

他沒有打擾卿自傑的瘋狂，因為他的報復才剛剛開始！他要做的，就是在穆雲裳的面前，展現自己無上的武力，讓她安心，讓她感到安全。

他不想在開元國弄出太大的動靜，他不知道，暗地裡，追雲宮還有沒有留下暗樁。若是有的話，就會打草驚蛇，其他四國的值守人若是跑掉，那就會對後續計劃造成很大的阻礙。

他選擇了先悄悄的清理周圍，然後再拿下卿自傑。當然，卿自傑殺與不殺，對他的計劃都沒有影響，但是，就這麼殺了，很難出去胸中的惡氣。

辛無塵從來都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在不死不休的敵人面前，只有比敵人更狠，才能打擊敵人的氣焰。

皇宮的一處小廣場上，橫七豎八的擺著許多的人，這些人，都還活著，只不過，除了一雙眼睛能動，什麼都幹不了。

辛無塵提著卿自傑，來到這堆疑似「屍體」的人們身邊。

「都聽著，這就是你們四少爺，他的命老子早晚是要收的，只是，老子得先收點利息，先廢了他尋歡作樂的工具。你們倒是不用害怕，只要聽話，就不用死。雖然你們個個作惡太多都該死，但是，只要你們肯效忠本大爺，就有一條活路！就看你們自己如何選擇了。」

這裡面的大部分人，壓根就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被扔在這裡了，辛無塵這一解釋，大體都明白了過來。

被高手夜襲了！

如果可以被稱為天堂的地方，那麼也有可能就是地獄。

「我會一個個的解開你們說話的能力，誰能主動說出你們的人員配置，或者還有沒有同黨，那就能獲得想不到的好處！其實，根本沒必要這麼麻煩，只需對這四少爺搜一下魂，不就什麼都知道了？你們就成了沒用的垃圾，直接清除了就行。不過，你們當中有些無辜的人可就跟著遭殃了？是不是？給你們個機會，可別錯過了！」

辛無塵說的話，半真半假。

不想對卿自傑搜魂，是真的，他不想獲取到卿自傑關於雲兒那些記憶，不想觸碰，不敢觸碰。

給機會這種說辭，必然是假的，他只是想利用這些人，快速完成自己的計劃而已。

對待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這種傻事，他可不會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