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顧青失戀了
也難怪文東能看到，水泥露台挺高的，對方好像還穿著一件淺色系的衣服，借著微弱的月光勉強能看清大概輪廓。
身後的鏵尖處燈光文東還能看到，所以文東並不害怕，壯著膽子往前走了走，想要看的更清楚點。
走到壩邊，清晰了些，看清那件白裙子之後文東心頭一震！
顧青！
這丫頭半夜三更怎麼跑這裡來了！還爬到露台上去了！
「顧青？」文東試探的喊了一嗓子。
九點多的河邊，除了微風吹響的樹葉聲跟蟲鳴之外，一片寂靜，文東這一嗓子雖然聲音不大，但是足夠清晰。
可是顧青沒有回應，依然靜靜的坐在那裡。
顧青沒有回應，文東頓時就有些著急了，急忙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功能，將鞋子脫下來，借著微弱的燈光朝著水泥檯子走了過去。
地處壩根兒位置，雖然水沒不到，可是水泥有些窄，文東一步步小心的摸了過去，十多米過後，來到了水泥台的位置。
白裙子確實是顧青，小丫頭正一臉平靜的坐在那裡，雙臂抱著自己的膝蓋，看著面前黑洞洞的河面，既不說話，也不回應。
「你這丫頭，整啥幺蛾子呢！喊你也不答應！這兩天給你打電話也打不通！」文東一步邁上水泥台，腳下落腳的地方總算寬敞了不少。
「文東……」沉默許久，顧青這才仰頭回應一聲，可以聽得出來這丫頭情緒很低落。
見顧青開口了，文東心底總算踏實不少。
「咋地了，遇到不開心的事兒了？跟我說，我給你想辦法！」文東安慰道。
「沒啥好說的，我想自己待會兒……」顧青道。
文東看了眼水泥台下黑漆漆的河水，態度堅決的說道：「你自己待會兒我不反對，但是這裡太危險，你一個女孩子家的不安全，走！我拉你上去！只要安全了，你想呆多久呆多久，嫌我煩我可以先走！」
文東話里表露出來不容置疑的態度，顧青乖乖站起身來。
文東打著手電筒，右手牢牢的拉著顧青的手，盛夏時節，可是小丫頭的手冰涼冰涼的。
倆人小心翼翼的回到岸上，文東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將人字拖分給顧青一隻，自己將另外一隻坐在了屁股底下。
「說吧，咋回事！誰又惹咱們小仙女不高興了！」文東問道。
顧青乖乖坐下，盯著黑漆漆的水面發獃，沉默不語。
看到顧青的反應，文東也不催促，靜靜的坐在一旁，好似耐心永無止境。
許久之後，顧青這才開口：「我不想去外地上班了……」
只一句話，文東就得到了極多的信息。
之前顧青說過，朋友已經幫他找好了工作，過幾天就會去外地上班，再聯想到她曾說過自己有男朋友，現在不想去外地上班十有八九是跟男朋友出現問題了。
「不想去就不去吧，正好我店裡籌備工作還沒做完，抓你給我當苦力，跟著哥干，吃香的喝辣的！」情商還算高的文東沒有追根究底的問不想去的原因，而是給了顧青一個選擇方案。
「你不好奇我為啥不想去外地了嗎？」顧青扭頭問道。
「想說你自然會說的，不想說問你也沒用，你的性子我又不是不了解。」文東撇撇嘴說道。
聽了文東的話，顧青微微沉默，許久之後緩緩說道：「你說人心到底是啥做的，為什麼嘴裡說的跟手上做的永遠都不一樣呢？」
「怎麼了？發生啥事了？」文東皺眉問道。
「我跟邵陽分手了，他早就做好了放棄一切選擇出國留學的準備！這個消息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作為他女朋友我卻是最後一個知道的。我還傻傻的為能跟他留在一個城市而努力，很可笑吧？」顧青再度抱起自己的膝蓋，眼中蒙上一層霧氣。
「人各有志，還是不要強求了！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不有的是！我覺得現在你需要做的不是緬懷物是人非，而是重新拾起生活的信心。為了慶祝小仙女重歸自由，我提議去大前門痛痛快快的喝幾杯，然後再好好的睡一覺，你覺得怎麼樣？」
「去就去！你是地主老財，你請客！」顧青看了一眼文東，皺眉說道。
文東本意只是沒話找話的寬慰一下顧青轉移她的注意力，沒想到這個小丫頭倒也不死心眼，失戀了竟然還有心思喝酒。
「走！」
文東起身，倆人步行風風火火的朝著鎮上燒烤攤的方向趕去。
鎮子不大，可是距離渭河的河邊也不近，倆人如果只靠兩條腿走的話，說不得要半個多小時，可是顧青跟文東兩個人誰都沒有喊累，有一搭無一搭的閑聊著，不知不覺就走到了目的地。
到了鎮上燒烤攤，已經是晚上十點了，經歷過傍晚一陣火拚，攤子上人已經沒有那麼密集了，文東找了角落裡一張空閑的小方桌，菜單看也不看就將顧青喜歡吃的都點上了，隨後破天荒的搬來一箱雪花勇闖天涯。
有了酒跟肉，顧青好似話變得多了許多，小丫頭好似終於找到了情緒的發泄口，整個人從安靜的小仙女變身成了一個話癆，杯中的啤酒一杯接著一杯，而文東則沉默的聽著。
自顧青口中說出來的每一句往事，都是文東不曾跟她一起經歷的曾經，這些話讓文東感覺有些彆扭，但是好奇心驅使下又讓他不得不聽。於是眼前的杯中酒空了，又再倒滿，往複循環。
一頓燒烤吃完，已經到了半夜十二點多，鎮上夜生活不比城裡，這個點已經不早了，老闆娘兩口子已經將露天的桌椅收拾差不多了，但是礙於還有文東倆人沒結賬，只得耐心等待著。
一箱啤酒十二瓶，讓顧青至少幹掉了一半，好在這個小丫頭的酒量有限，文東還保持清醒。
結完賬，文東扶著已經醉意朦朧的顧青離開，還要將小丫頭送回去，到家說不得得一點了。
被夜裡的晚風一吹，顧青的酒意上來，醉的更厲害的，只走出不到一百米，步伐就亂了起來，哪怕文東扶著，也走不成溜了。
「不走！我還能喝……」顧青醉醺醺的嘟囔著。
「聽話！已經喝醉了！」
「我不，我就不，憑什麼你們說什麼我就要聽什麼！我就要喝！」向來乖巧的顧青也不知從哪生出來的叛逆心，在路上磨磨蹭蹭就是不走。
「乖，咱不喝了！我送你回家！」文東沒有跟顧青講道理，而是拍著顧青的肩膀，小聲的安慰。
「邵陽你個王八蛋，你憑啥這麼對我！心好疼，文東我的心好疼啊！」顧青指著自己的胸口，無力的蹲了下來，不知不覺間已經淚流滿面。
哪怕兩世為人，文東面對女孩哭依然束手無策，只能在一旁小聲的安慰。
慢慢的，顧青發泄夠了，可是酒意也徹底上來了，雙眼瞳孔變得迷離，說話也變得語無倫次，算是徹底醉了。
接連在路邊吐過兩次之後，顧青總算消停了不少，文東一咬牙將顧青扶到背上，直接背著往家趕去。
等到趕到顧青奶奶家，已經是夜裡一點了，院里還亮著燈，文東敲門過後，一個滿頭白髮的婆婆打開了家門。
「奶奶！」
「是文東吧，快進屋！」
「這麼晚了，我就先回去了！」文東將顧青背進屋，轉身就要離開。
「小青好幾天都不太對勁兒，飯也不正經吃，動不動就紅著眼睛，有啥事問她也不說，給你添麻煩了！」
「晚上我跟她一塊吃燒烤呢，就是工作上的事兒不太順心，我已經開導她了，您不用太擔心！」
「唉，奶奶年紀大了，年輕人的事兒我也搞不懂！顧青也沒什麼朋友，你平常多開導下她！」
……
送下顧青，文東朝著自己家趕去，等到步行回家，已經一點半了。
簡單沖個澡，文東回到自己的房間，看著房頂的天花板，許久都睡不著。晚上意外遇見顧青，得知其失戀的消息文東的心情有些複雜，至少顧青是個好姑娘，或許自己努力一把能有機會也說不定。
微醺后的思維發散的利害，文東東想西想，不知不覺間就睡著了。
等到早上鬧鐘響起，文東一咕嚕從床上爬了起來，睡眠不足讓文東的眼睛有些乾澀，可是白天還有事情忙，涼水洗臉過後這才感覺好些。
吃過早飯，文東早早的來到村頭坐車，昨天鑫盛的老闆娘已經給文東打過電話了，鋪貨用的漁具已經打包完畢，文東今天要帶著錢去提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