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知，知道了賤……長姐。」雲香草一臉憋屈，到底是改了口。
自從上次警告了雲香草，那丫頭對雲輕彤的態度確實有了極大改善，從一開始的不習慣，變成了扭捏勉強，直到後來見著雲輕彤，雲香草都會自然地喚一聲「長姐」。
宋氏聽得彆扭又刺耳，為此沒少數落雲香草，可那丫頭偏不改口，稀奇得緊。
說來也有趣，接下來的日子，雲香草漸漸拉肚子的次數少了，後來竟然痊癒了。
雲老二和宋氏激動不已，二人抱著小丫頭痛哭了一場。
雲香草激動之餘，更加堅信雲輕彤說的話，再不敢出言不遜。
至於為什麼雲香草會莫名躥稀，又莫名好起來，也成了雲老二家的一樁「懸案」。
唯一知曉真相的雲輕彤勾唇一笑，熊孩子，非得教訓一頓才能收斂改口。
宋氏和雲香草消停了，雲輕彤已經著手種下了野菊花和吊蘭的種子，只有鳳尾草，轉遍了這一片山林，都沒瞧見。
無奈，只能隨後再想辦法。
一日，雲輕彤隨意地在村子後面的山坡閑逛，嘴裡叼著草，仰躺在乾淨的草坡上，小小地眯了個盹兒。
醒來后，雲輕彤在一堆碎石附近，詫異地發現了石縫中蓬勃的小草，忍不住詫異道：「這，這不就是鳳尾草嗎？！」
舉目望去，附近半里的石頭縫附近，野蠻生長的鳳尾草隨風搖曳，多得數不清！
雲輕彤一屁股坐到地上，忍不住笑出聲。「得來全不費工夫！」
原來一直都很難找的鳳尾草，就離自家的田地不到百十米！
這條生財的路子，沒跑了！
大半個月的功夫，雲輕彤隔三差五地跟著雲老二去田地。剩下的時間，幾乎都在家中被宋氏使喚做活，跟往常一樣。
大清早的，宋氏倚靠在門邊上，目送父女離開的背影，眼中皆是不屑。
「娘，你說，這個雲輕彤怎麼從縣城回來，跟變了個人兒似得。」雲香草雙手叉腰，學著母親的模樣，面色不善地盯著雲輕彤的背影。
雲香草嘴巴上是不敢惹雲輕彤了，可不代表她就真的跟雲輕彤一夥。
小小的雲向強看娘親和姐姐那般模樣，也雙手叉腰，站在邊上，一臉小霸王模樣。
宋氏輕嗤一聲：「變個鬼！死丫頭，書沒讀兩天，去給人當了幾日的丫鬟，能有什麼能耐？湊不足銀子，還是被老娘賣了的命！」
說完，宋氏恨恨地摔了帘子，進屋。
她倒是要看看，雲輕彤怎麼掙來銀子！
眼瞅著距離強哥開蒙的日子越來越近，銀子的事情依舊沒什麼著落，宋氏心頭暗自焦躁。
「香草！香草！」在屋子裡合計了半晌，宋氏想出了個主意！
「娘，你叫我。」雲香草從內房出來，走到母親跟前，「咋了？」
宋氏瞅了一眼廚房，見雲輕彤正在生火弄飯沒注意這邊，壓低聲音吩咐了兩句。
雲香草眼睛咕嚕嚕轉了一圈兒，點了點頭：「娘你放心，我肯定不會給你辦砸的！」
宋氏滿意地笑了笑，點了點雲香草的鼻尖：「就屬你聰明！」
雲香草得意一笑，叉著腰，「那當然！」
廚房裡，雲輕彤想到田地里長出二尺來高的綠苗，再等上個把月，第一批野菊就能開花了，忍不住露出欣慰的笑容！
第二天一大早，雲輕彤一日既往地做完早活，然後跟著雲老二去田地擺弄她的花草。
身後，宋氏冷冷地望著雲輕彤離開的背影，用力唾了一口唾沫，「小娘皮，跟老娘斗！」
今兒就讓你知道知道，做啥你都蹦躂不出老娘的手心！
雲輕彤昨晚一夜美夢，心情大好，清秀的眉眼沾染著幾分笑意。
越靠近田地，她唇瓣的笑容越來越淺，最後，完全僵硬在唇瓣。
水眸逐漸冷下來，雲輕彤快步衝到田邊。
「小彤，咋啦？」跟在雲輕彤身後的雲老二，瞅著自家閨女那麼著急緊張，跑過來一瞧。
綠油油的小嫩芽被連根拔除，丟在田地邊，有些嫩芽經過一夜的吹拂，已經開始泛黃，失去了光澤，周圍的土坡田溝都被踏鬆了，留下參差不齊的腳印，分明是被人故意弄壞的！
一個月的心血，瞬間化為烏有！
「這是哪個缺德玩意兒乾的！」雲老二怒吼一聲，「王八羔子，踩壞老子的田！」
雲輕彤氣得臉色鐵青，心頭怒火熊熊燃燒。
糟了，吊蘭！
衝到大樹下，雲輕彤緊張地望著盤旋在樹榦上的吊蘭，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吊蘭完好，沒有受到波及。
回到田邊，雲輕彤抬頭望向樸實的雲老二，他一臉擔憂，開口勸阻：「閨女，別難受了，大，大不了咱們再種嘛，氣壞身子不值當，啊？」
這個家裡，只有老爹是真心對她好。
「……爹，我回家一趟。」
「哎，小彤！慢點跑！」無奈，雲老二喊不及，只能由著她去了。
宋氏那個糊塗東西！今天，她要好好跟這極品二娘算算賬！
田裡參差的腳印不大，一看就是兩個孩子的，這十里八鄉誰會特意挑他們家的田動手？
肯定是宋氏那個蠢貨！
兩個小犢子聽了宋氏的挑唆過來搗亂，將她的菊花苗全都揪出來踩踏了！
掀開門帘，清秀的女孩兒目光銳利地盯著坐在炕上嗑瓜子的中年女人，宋氏身後兩個孩子也在。
宋氏正吃的香，瞅雲輕彤跟個小煞星似得衝進來，就氣不打一處來。
中年女人彎腰撿起鞋底子沖雲輕彤砸過去：「小娘皮，你看個屁！信不信老娘把你眼睛給你摳出來！」
雲輕彤身子一側，躲過了鞋底，視線如刀，目不轉睛地盯著宋氏，儼然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田地里的苗子，是不是你讓雲向強和雲香草拔掉的？」
宋氏勾唇一笑，她還當是怎麼了，原來是回來算賬的！
她得意洋洋地道：「呦，什麼樹苗子，老娘可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鬼東西。」
「你少裝蒜！」雲輕彤怒聲道：「那腳印子都擺著呢，除了你指使弟弟妹妹去搗亂，還能有誰？」
她怒極反笑，「還是，直接去找青天大老爺，斷斷官司，是家賊還是外賊？」
宋氏眼珠子咕嚕嚕轉了兩圈，她可不怕雲輕彤，得意地揚了揚下巴，直接承認了：「是我乾的又什麼樣？」
農村婦女坐在炕上盤著腿，繼續嗑瓜子，挑著下巴蔑視道：「別說那幾個小破苗子，我就是想拔了你這個眼中釘，也就是說句話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