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2章 人頭攢動
葉氏一聽，方才衝到腦門的熱血瞬間回落，是她太孟浪了。
方才是太過激動，本想著自己的臉面還沒有保全，竟然被屬下的人給丟了顏面。
現在，她在這個丫頭的面前，是如何都抬不起頭來了！
「母親寬宏，這才讓奴才們膽子大到，在母親眼皮子底下行事。不過此次，母親雖然要懲罰，但是念在他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處置的時候，是不是稍微輕緩些，也算是全了情分？」
好話賴話都讓雲輕彤給說了，葉氏發現自己竟然如此被動，什麼都說不出來了，她的內心十分鬱郁，心道好么，這一次算是讓雲輕彤給徹底擺了一道。
「我知道，這種事情，還用你來提醒我？」
葉氏沒好氣地輕哼一聲，可她剛才那副樣子，距離暴跳如雷的程度就剩下直接跳起來了。
清麗的眉眼閃過些許笑意，雲輕彤再不多話，抿唇笑著說道：「是，母親總是能有一些計較的，自然無需我來多嘴。」
這話倒是中聽不少，葉氏揮揮手，讓雲輕彤去把人帶過來，她倒是要好好地審問一下，料理一番。
雲輕彤告辭離開，走出房間門之後，清麗的水眸終於綻放出些許笑意，她低聲說道：「這下子，可算是將母親氣了個夠嗆呢。」
靜汐抿了抿唇，可不是。主母原本是最注重面子的，如今被雲輕彤這麼一說，倒是反而尷尬起來，面子上掛不住了不說，估計回頭還得覺得雲輕彤這手段，太過犀利。
很不幸，好的不靈壞的靈，葉氏還真是這麼想的。
她憤怒的不是下面的管事背叛了她，憤怒的是，他們背叛自己的事情，落在了雲輕彤的手裡，被雲輕彤給調查清楚了！
葉氏又覺得羞惱，又覺得面子上實在是掛不住，心裡頭著實氣憤。
當然，越是如此，雲輕彤的目的就算是達到了。
羞惱的葉氏，讓雲輕彤嫁入宰相府的煩躁感一下子沒有了，反而開始享受起這種互相逗弄的日子，還頗覺有意思呢。
沒過多久，幾個管事的就被叫到了主母的房間里，而雲輕彤看著這些剩下的管事和掌事嬤嬤，微微一笑。
這一笑乍一看十分和善，卻讓其他人的腦子裡「嗡」地一下子，渾然不覺得舒坦，反而十分壓力大。
完了，新上任的主母，恐怕是要拿他們開涮了。
雲輕彤彎了彎眉眼，笑著說道：「諸位都是在宰相府裡頭當差的老人了，很多事也不需要我細說。目前的工作，就是循著舊例便可，只要不擅作主張、不虛張聲勢、不瞞報謊報，怎麼都好說。」
這一下，其他的人方才眼睛里的警惕之色更甚了，這哪裡是什麼見面認識人的日子，分明就是警告他們、敲響警鐘的日子。
雲輕彤美眸微眯，說道：「諸位掌事的和嬤嬤們，都是母親一手提拔起來的，母親做事寬宏，我也希望多給大家一些顏面，咱們賬目上的虧空，只要不齊，就既往不咎，那些小的錯處，也就算了。可若是你們仍舊不改，那麼……」
她輕輕指了指斜前方葉氏的院子：「那些被叫過去的幾位，就是你們未來的路了。」
這番話說得是又狠又迂迴，意思卻表達得十分清晰，想忽略都不成。
這一下，其他的管事們互相看了看，雲輕彤起身微笑著說道：「以後，勞煩諸位照顧了。」
清秀的少女先兵后禮，這一出讓眾人都懵了。
大家互相對視一眼，著實沒明白雲輕彤話裡頭搞得是什麼鬼。
靈動的水眸染上幾分笑意，輕咳一聲，轉身離開。
這些管事的互相看了看，其中兩位管事的交換了一下眼神，便默默地走到了一旁去。
掌事嬤嬤更是小聲地討論起來：「這位新少夫人，是咋說誰呢？」
「不知道啊，聽這話里的意思，似乎是已經知道是誰了，沒說出來，這是給對方留顏面呢吧？」
「肯定是了，否則怎會說那些個去了夫人房間里的事兒……」
這些隊伍里少了誰，多了誰，眾人心裡頭很清楚。
誰平時里站在什麼位置上，也是約定俗成的。
現在換了位置，有些人在，有些人副手頂上，是個什麼意思，比任何人都明白了。
雲輕彤看似進屋了，實則靜汐將外頭人說的話、討論的事兒，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雲輕彤。
雲輕彤聽完之後，笑眯眯地說道：「都是一屋子人精，竟然沒幾個蠢人。」
想不到啊，這些個人審時度勢的本事，可比一般的奴婢們強得多。
饒是如此，雲輕彤心中也更加篤定了，若不出手就算餓了，若是出手，一定要給對方雷霆一擊才行。
清麗的眸子劃過一道精光，雲輕彤的心裡頭儼然已經有了計較。
回房之後，雲輕彤再不過問葉氏對那些掌事之人是如何處置的，而是專心地調製好了香料，讓人送到常四的手裡，給那些貴人們一一送上門去。
現在韻坊的情況，比之前不知曉好上多少，加上又是郡主娘娘、宰相夫人調製的香料加持，用過的夫人們，都覺得輩兒有面子，更是經常造訪韻坊了。
不知道別人如何看待，雲輕彤就覺得很痛快，能夠掙銀子，而且是肆無忌憚地掙，多好。
想不到，門可羅雀的楚府，就因為雲輕彤在製作香料這件事情，變得極為熱鬧起來。
今天是戶部侍郎的夫人上門，明天就是禮部尚書的小妾求香。
這些人，不管是跟葉氏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都是在她那裡坐個片刻，吃口茶的功夫，就出來去尋雲輕彤了。
葉氏當宰相夫人這麼多年，還不如一個賣香料的求見的人多呢。
她悶悶不樂之餘，突然有些嫉妒雲輕彤的職業。
「她的香料就這般好，讓這麼多人趨之若篤？」葉氏望著那絡繹不絕去了雲輕彤院子的人，心裡頭冒著酸澀。
「夫人，那可是太后都贊好的調香師，曾經還打敗了那些個丸國的宵小之徒，總不會都是浪得虛名吧？」舒嬤嬤一邊小心翼翼地打量著自家夫人的神色，一邊小聲道。
回想起來，當初丈夫的病情，也是通過雲輕彤的香料才得以緩解，不論如何，雲輕彤調香師一事上，多少還是有些本事的。
此刻，雲輕彤還不知道婆婆的心態已經開始轉變，而她的注意力，還在面前的客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