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 從實招來
回到宰相府中之後,那位叫囂著的忠勇侯府的男子,終於屁都不敢放一個了,因為他發現,這裡確實是宰相府。
而自己,攤上大事兒了。
楚府中管事的親戚一跪在正廳裡頭,自然是什麼話都給招了,說了雲輕彤找小山跟蹤的人知道的,也說了她原本不知道的。
原來,真正主動來接頭的,並不是楚府的人,而是這位一直自稱「小爺」的大膽之人。
他一聽到那人的供述,瞬間臉都跟著白了。
這位管事的親戚,叫白林,是個不成氣候的,因為在家中就是個無業游民,遊手好閒慣了,最好的行事法子,就變成了去做這些偷雞摸狗的事情。
那位管事的,也姓白,叫白富貴,家裡頭本來都指著這位能夠發家致富,誰成想,這個名字還叫對了。
自從葉氏開始管家之後,白富貴因為行事比較有章法,細緻周到,正在用人之際的葉氏就把人招攬來了。
這麼多年,白富貴就成了葉氏的心腹,在宰相府中,有權利的管家就等於是半個主子,有些時候,還比那些個不受寵愛的主子,境遇都要好上不少呢。
白富貴自從真的開始富貴了之後,行事就開始變得有些偏頗了。
人么,總是有愛才而不得的時候,白富貴為了發家致富,就偷偷地找了些旁的門路,這麼多年來,因為都是小打小鬧的,不成氣候,葉氏也懶得管。
這麼一放縱,就把人給放縱壞了,白富貴的膽子越來越大,鋌而走險的事情就越來越多,這虧空了公中的銀子,也就成了其中的一件小事。
葉氏這麼多年管家也是管得煩了,雖然說權力在手,但是瑣碎的事情也著實不少,一來二去的,心煩得緊。
這不,好容易將燙手山芋給收拾出來,交給了雲輕彤,這麼起子人的污糟事情,也就都跟著被起了底子。
白富貴一聽到要補虧空,那可是小几千兩啊!
他惡從心中生,就想到了雲輕彤的香料。
還別說,他前面倒賣給其他達官貴人,在中間一下子就掙了小一千兩,一來二去的,膽子就更大了,才將事情交給了白林去做。
白富貴也算是想明白了,看這個少夫人,是位惹不起的,索性就別招惹,悄然將錢補上之後,白富貴就準備告老。
結果,事情就壞在白林手上了。
雲輕彤聽完之後,心裡頭忍不住有些感慨。
要是她連自己製作的香料,都認不出來,以後這一行的飯碗,還能捧得住么?
正經說起來,雲輕彤跟這位白富貴,著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架不住這位竟然想到了將自己的香料用來倒賣,再去填補了虧空,與其如此,倒不如雲輕彤自己去填補了虧空,再讓這幫人告老還鄉,當了這個冤大頭還博得了美名,豈不是更好?
如果是葉氏,就會選擇這麼做。
可惜了,雲輕彤是雲輕彤,不是葉氏。
她不可能白白地吃虧。
自己做可以,但絕不是被人逼迫著奉獻,那這種行徑,跟強盜沒有任何區別。
清麗的水眸望著白富貴,淡淡地地道:「白當家的,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白富貴看了看葉氏,又看向雲輕彤,在二人之間徘徊片刻,臉上浮現出幾分狠毒,立刻跪在地上,恨聲道:「是,這一切都是我做的,不關任何人的事!」
說完,白富貴盯著葉氏,他痛哭流涕:「主子的大恩,唯有來世再報了!」
葉氏渾然沒有料到這廝竟然反咬自己一口,她顫抖著雙手,指著對面的人,恨聲道:「混賬東西,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白富貴更加狠毒,對葉氏狠,對自己也狠,立刻朝著前頭的柱子沖了過去,竟然想以死謝罪!
「攔住他!」雲輕彤驚聲怒喝,靜流已然悄然出手,那撞上了主子的白富貴被他一攔,在原地打了個轉,毫髮無傷地重新被按到了地上。
只見葉氏氣得捂住胸口,神色裡帶著幾分激憤:「混賬東西,你,竟然敢如此攀咬我?」
她分明才是受害者,才是整個府中被蒙蔽的人,此子竟然要狗急跳牆不說,還把所有的事情推到自己的身上,意欲挑撥她和雲輕彤的關係!
是,葉氏確實一直以來都看不慣雲輕彤,但這並不代表她要讓旁人看著構陷二人。
這本就是兩碼事。
深吸一口氣,葉氏望著兒子和兒媳婦,第一次主動沉聲說道:「此事同我無關,我從不曾讓他虧了公中的銀子,還去刁難雲輕彤!」
清麗秀氣的少女微微一笑,雲輕彤水眸眨了眨,「母親何出此言,我同行之,自然是相信你,而不會選擇相信一個背主的奴僕。」
葉氏第一次覺得雲輕彤順眼了不少,起碼此女並非是非不分之人。
楚逸謙也點頭,淡淡地道:「母親勿要煩躁,本也不是我等的緣故,稍安勿躁為好。」
兒子和兒媳婦都是相信自己的,葉氏的心頭總算是好受了些。
她緩緩地坐下,雲輕彤抿唇微笑道:「母親暫且莫要生氣,為了一個背主狠辣之人,萬不值當。既然人已經救下了,兒媳便如此審一審。」
葉氏難得跟雲輕彤站在同一個戰線,用力點頭,說道:「沒錯,好好地審一審,我也想看看,白富貴還能說出什麼中傷之言來!」
清麗的水眸浮現出幾分笑意,她白皙的容顏,閃爍了片刻,靈動的眸子眨了眨,低聲說道:「白富貴,你想尋死來挑撥我們的關係,事情已經敗露,還不從實招來?」
白富貴冷哼一聲,臉色透著幾分鐵青,恨聲道:「我只恨沒有死成,讓你猜出了我的用意,否則,就以你二人之間的關係,讓楚府家宅不寧,也不在話下!」
葉氏神色一震,心裡頭竟然有些發虛。
這些個奴才,慣是會看人臉色行事的,知曉她不喜雲輕彤,行事自然是不怎麼妥帖。
葉氏有時候不但不出言管教,多少還有些樂見其成的意思,其他的奴婢看在眼裡,記在心裡,若非雲輕彤手腕到位,恐怕這個楚府家宅不寧,也就是早晚有一天的事兒。
想到始作俑者是母親,楚逸謙意味深長地看了母親一眼,葉氏似乎也知曉了自己行事不妥,竟然有些迴避兒子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