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眉眼如畫與邪魅之至
以前的一塵雖然早就被那些白衣神秘人調教得才華橫溢,根本不輸於任何名門閨秀,可是許是因了這幅樣貌的自卑,所以她的性子才太過於溫婉嫻靜,只知道一味地忍讓,導致自己處處被清心庵里的那一幫子小尼姑欺負。
可是如今換成了她蘇傾城,呵呵——
那個毒死一塵的神秘男子,雖然不可否認,他確實幫助了一塵許多,可是那人太過危險與神秘,他了解一塵的所有,可一塵對於他,卻一無所知。
那人是誰?這麼些年來如此費心調教一塵的目的是什麼?既然如此費心了,可為何一塵被清心庵的里那些人欺負毒打甚至奄奄一息的時候他卻從未出手相助過?是吃准了一塵不會被折磨死,還是他根本不在乎一塵的死活?
還有,他已經讓一塵知道了那些零星的身世片段,卻又故弄玄虛的隱瞞一塵的來歷,甚至連一塵姓甚名誰都不肯說,又是為了什麼?
蘇傾城一邊往回走,一邊凝神沉思著,她平生最討厭的,便是事事受人掌控,她的好奇心雖重,可是對於一無所知而又危險的事物,她寧願選擇敬而遠之。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那人目前為止還沒有提出要讓自己為他做些什麼,她還有時間好好思考思考今後的打算。不過她現在最該操心的,該是清心庵里的那些人,如今她的這幅處境,實在是不太美妙,得改!
雖然暫時她還沒有這個世界上所謂的內力,但是論起近身格鬥……
蘇傾城俯身撿起地上的一顆石子,瞄準不遠處的一棵樹投了過去。
「咔嚓」一聲,成人手指一般粗細的一截樹枝斷了,卻只斷了半截,並沒有完全落下來。
蘇傾城不滿的撇撇嘴,準頭還行,力度不太夠,看來還得再練練。
摸了摸餓得癟癟的肚皮,蘇傾城側耳聽了聽樹林里的動靜,嘴角噙上了一抹狡黠的笑。
……
東禹國都。
郯城。
冥王府。
「王爺,是我,無影。」一個全身黑衣的勁裝侍衛從夜空中落了下來,抬手敲了敲書房的門。
「進。」壓抑著咳嗽的隱忍聲音惜字如金,只說了一個字。
「是!」無影推開房門,迅速閃身進了屋,立即又關緊了房門。
泛著葯香的書房中,一個挺拔的身影背對著門口坐在輪椅上,靜靜的看著窗外的天空,夜空之上,剛剛過了十五的滿月圓亮如銀盤。
「王爺,果然不出您所料,相府和太子府,甚至四皇子府的人都動了。」無影低著頭,恭敬的說道。
一聲嗤笑傳來,輪椅上的男子輕拍了一下椅背,輪椅「刷」的一聲轉了回來。
男子抬了抬那雙好看的桃花眼,伸出白皙修長的手從桌案上扯過一張宣紙。
蘸滿了墨汁的上好狼毫筆在他手中看似隨意飛濺,卻在筆下的宣紙上暈染出一個大大的「蘇」字。
「王爺,梓州畢竟是您的封地,若是蘇家的人在那裡出了事,會不會連累到您?」無影擔憂的問道。
「連累?」男子再次嗤笑一聲,「那也得他們有那個本事才行!」他輕輕甩了一下右手,那隻狼毫筆準確的掛上了筆架。
抬頭看了一眼無影,男子幽幽的問:「無影,你說……是做那辛苦捕蟬的螳螂輕鬆呢?還是做螳螂身後的那隻黃雀自在呢?」分明是眉眼如畫的一個翩翩公子,可那浮在俊顏上的笑容,卻是邪魅至極。
無影一愣,似是想到了什麼,眼前猛地一亮:「王爺,您的意思是?」
「窩在京城太久了,是時候出去走一走了,。」男子收回了臉上的笑,像是累極了似的,原本筆挺的背也輕輕陷進了輪椅寬大的靠背當中。
「王爺,您是要親自去一趟梓州嗎?」無影問道,然後又躊躇:「萬一太後娘娘那邊派人過來……」
「即日起,冥王府閉門謝客——一個月,若是有人敢來,讓無名拿著我的凌虛劍殺了就是。」男子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
「知道了王爺,屬下這就去安排。」無影對著男子行了一個禮,輕輕的退了出來。
梓州。
清心庵。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大殿,昏睡了一整晚的慧心蘇醒了過來。
她看了一眼大殿上方掛滿蛛網的橫樑,迅速的坐了起來。
一股好聞的香味撲鼻而來,慧心摸了摸餓得癟癟的肚皮轉過頭去,正看到蘇傾城打了個飽嗝,然後隨手丟掉手裡的……骨頭。
「睡醒了?過來吃飯?」蘇傾城對著慧心招了招手。
慧心站起來,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大殿的木質窗戶扇被拆掉生火了,只剩下一點木頭灰燼;幡帳上的鐵質鉤子也被拆掉了,鉤子上穿著一條已經烤好的魚,還有半隻烤熟的,看不出是什麼動物的軀體;地上散落著一些動物的骨頭,看起來像是……兔子。
「阿彌陀佛,佛祖恕罪!」慧心慌忙對著那幾尊菩薩像跪了下來,口中還念念有詞。
「行了慧心,你念上再多的往生咒它們也活不了了,能夠填飽咱們兩個的肚子,也算它們死得其所了,就當給下一世積福了!佛祖不會怪罪你的,要怪,就讓佛祖怪我好了!」蘇傾城吹了吹香味四溢的烤魚,朝著慧心遞了過去:「過來啊,涼了就不好吃了!」
「一塵!」慧心皺著眉頭對蘇傾城跺了跺腳,她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趕緊用腳踩滅了地上的明火:「天都亮了,待會慧茹她們過來檢驗咱們洒掃的成果,若是被她發現了就完了!」
「怕什麼?我不會讓她們再欺負你的。」蘇傾城對慧心說道,她從身後摸出了一把山裡順手摘來的野棗子拋給慧心:「知道你寧願餓死也不會吃這些,呶,野棗子給你。」
許是餓極了,慧心欣喜地接住野棗子,用袖子擦了兩下便啃了起來,一邊啃,一邊還皺著眉頭:「怎麼辦一塵,昨晚我忽然就睡過去了,你也沒有叫醒我,看來今日的這一頓打,咱們兩個又逃不了了。」
「有我在,誰敢打你?」蘇傾城若無其事的笑了笑,她冷眼看了看殿門方向,說曹操,曹操到,話音剛落,她便已經聽到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