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看破、拆穿
()李和不說話,左思右想,葉俞只能選擇主動打破了僵持,總不能,就一直不說話,那也實在不是辦法不是么?
不過要說起來,也實在找不出什麼話題來,他和李和的關係雖近,過望打鬧更是常態,但如今的情況,怎麼看都不是打鬧的時候?先不說李和的領情不領情,到時候要被一個怒視瞪過來,不是給自己找尷尬么?那話就更說不下去了才是。
於是葉俞抬頭望天,輕笑著問道:「最近可好?」
幾分淡淡的關懷來的真。
「好得很。」
得到的回應卻是李和十足有些咬牙的回應,她是很好的!也就因為梅兒的失了口,使得天天被和政姐姐調笑而已!只多是四處打聽某人的消息而不得知而已,只多……只多……
「好的不能再好了!」
不等葉俞下一句接上,李和就陡然的停住了腳步,更是一跺腳,大著聲音道。
這下子的一猛然,讓的在身後的小侍女梅兒一時沒站穩,撞了了小姐的背,雖然沒有撞的多厲害,但梅兒依然是『幽怨』的眼神,這看的卻不是自家的主人,而是葉俞這個真正的『罪魁禍首』。
這還真不是事啊,好像罪大惡極的就是他似的,雖然也……確實沒旁人,總歸……他不是犯賤?
不等李和開口,葉俞就目視著那瞪來的鳳目,開口說了一句話。
「抱歉……」
「你……」
李和依舊怒視,不過這次並未一言不發,而是從牙縫裡吐出一個字來。
「你用不著道歉,是我認識了個薄情郎!」
不等葉俞回復,李和就自己接了一句,咬牙切齒的道,心中更是萬般的委屈,自己在長安千想萬念的人,本以為還遠在江州,現下看來,怕是早到了長安卻不來尋自己,偏怪自己當初在江州時隱瞞身份么?還是別的,但如今……
…………
薄情郎?
葉俞嘴角扯過苦笑,他都直接進化成薄情郎了,這個薄情二字,又從何來的?不過細細想想,說來他葉俞,也確實有些薄情了點。
人都不是沒心沒肺,有時候……該明白的自然會明白,只是裝作糊塗而已。
繼續敷衍?那就不是薄情,是憑的沒良心了,但要讓他說上什麼,他也是說不出口的,不是不想說,而是總覺得,不是時候。
他葉俞,可不是情聖啊,能做到對這等事遊刃有餘的,大概也只有別人做得到了,他是做不到的了,偶爾玩玩養成什麼的,那只是欺負人家年紀小罷了,長大的女子都是玲瓏的心,千般的心思,哪有那麼好搞得清楚?
不過……大概也不得不面對了,有些東西,到了抉擇的時候就不該猶豫,至少在這一點上,葉俞自認還是做得到的。
於是他沒反駁,也沒狡辯,默認了李和對他的稱呼,而是轉而抬頭問。
他的頭是猛然間抬起來的,比起剛剛慢騰騰的舉動,顯得麻利很多,也嚇得李和不輕,至少這丫頭竟是被唬的怯怯的向後一移,反倒是那個平日里膽怯的小侍女梅兒,小心翼翼的護著自家的主人,一副忠心護主的模樣。
十足的顛倒過來的模樣,主僕易位了?還是本該如此?
葉俞整理了整理思緒,正色的問:「你的……身份?」
這句實在是突兀了些,比起方才突然的舉動,還要嚇得李和不輕,在愣了一刻后她咬咬牙,也不知是不是打算說出口了。
「不知……是哪位郡主殿下。」
葉俞再簡單不過的稱呼,卻一語拆穿了李和的身份,因為……實在不是那麼難猜,韋家人,姓李,又是太原李家,那就是皇族,韋家有個前太子妃韋妃,要是再猜不到,他就不是笨,而是頭驢了,好在他不是,所以也自然而然能猜到李和的身份。
少不得應當是與太子李亨有些關聯,這又是女扮男裝,當就是哪位郡主了,至於到底是哪位,他就不得而知了,反正,肯定是韋妃之女,但韋妃的女兒是哪位郡主,他也一樣不知道。
「永和……縣主。」
李和的聲勢突然就弱了下來,剛剛還好似暴起傷人的兇惡,此時已經柔弱的一塌糊塗,躲在梅兒的身後,細聲的道。
「不許……不許欺負我家小姐……」梅兒站了出來,拍著小胸脯鼓著兩腮,『兇巴巴』道。
「梅兒,我像是在欺負你家小姐么?」葉俞攤手,無可奈何,他這哪裡是欺負啊?只是想弄個清楚而已。
你說你家的縣主都這般的明朗了,他若是連她的身份都不知道,又怎麼去關注,又怎麼去保護?憑然的……有種責任要雙方都知道個清楚了才能擔的起來,不是么?
有些東西,已經不需要去說明了,再通透不過了。
要不然,對面這個躲在侍女身後的女子,也不用早已經像個煮熟的鴨子,面紅耳赤了?
至於為何是縣主,而不是郡主,這個葉俞還算是懂得,縣主是說明是太子李亨在未成為太子前冊封的,日後少不得是要被封為郡主的,也是相差不大。
不過……他是打算負責到底了,李和……不對,是永和卻是沒了先前的氣勢洶洶,這……到底是個什麼事啊!
葉俞在心裡哭笑不得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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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葉俞直接從住處前往萬年縣去尋陳豪,自然是要為昨日未說完的事有個了解,至於先前永和的到來,也暫且安撫完了,至少……眼下也還這般拖著,讓葉俞心裡輕鬆之餘,也有的幾分遺憾,好不容易鼓起來的氣,就般的給泄了去,下一次不知道要拖到何時就不得而知了,但好在應當不是眼前的。
至於去尋陳豪何事,除了酒坊也沒得別的了,本應該是葉俞一人去的,結果次日清晨劉離就找上門來,想到是記得昨日陳豪臨行前說過的話,所以這才一大清早登門,打算去一解饞蟲,這陣子無美酒度日,劉離可覺得憋悶的緊,哪裡會去放過機會。
二人雇上一輛馬車,到了如今太白酒坊的所在地,一路無話。
此時的這處韋賀的所贈他使用的宅邸,從外面來看,除了所掛著的招牌,與過望亦是沒有多大區別,只是進了院中才知道,早已經不是一處尋常的宅院,而是一個用作釀酒的酒坊。
釀酒的器具隨處可見,酒糟,幫工,都在四下忙碌,酒坊的管事見東家來了,連忙上前見禮,葉俞頷首輕笑不答,這管事自然是知趣的,自行去告知另一個東家陳豪,大東家來了就是。
至於韋家如今也有兩成的份子這件事,管事也是知曉的,他是陳豪從江州帶來的,原先是陳家的管事,主家竟然都沒得意見,一介小小的管事又怎麼會有?更不提僅僅是這處韋家出的宅子就值個七八百貫錢,就已經是筆不少的支出了,不過他哪會知道,這處宅邸雖一樣是韋家的,但卻和拿去份子的韋芝是沒什麼關聯的。
管事去告知陳豪,不一會兒,陳豪就從裡屋出了來,一副衣冠不整,邋遢的模樣十足的與昨日想見時大相徑庭,好比昨日還像個州學學子,今日的陳豪就更似一個工頭,又或者是商宦,只是順帶多了幾分聖賢書的儒雅氣而已,竟也顯得幾分氣質出眾,倒是區別於往常了。
這是因為認真的男人最有魅力么?
興許,葉俞絲毫都不為自己的偷懶而感到絲毫歉意,或者說,他是覺得,這般也挺好的,至少你情我願,陳豪也是願意的。
「你可總算來了。」
陳豪的第一句就是這個,哈哈大笑的道,顯然是因為見到葉俞喜不自勝,至於為何這般高興?那就請看……
到底為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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