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山海
聽到陸歸的話，莫芸的臉色也忍不住變了。
他們都是高階修士，眼界自然和別人不同。
莫芸知道為什麼各國官府會約束修行者，而且也對於妖族一直擁有一絲戒心。
其實這無關於是否信任陸山的問題，而是一個族群對另一個族群的警戒。相對於人類來說，妖族是外族，但相對於普通人來說，修行者何嘗不是外族。
人類可以因為血緣的關係去嘗試維繫普通人和修行者之間的平衡，但誰都知道如果有一天修行者和異能者足夠多之後，這種平衡遲早會打破。
不是每一個修行者和異能者都甘心遵守《異能與修行者公約》，一旦官府的力量無法及時管控那些修行者，他們遲早會因為理念聚合在一起，然後推翻舊世界的秩序。
這就是修行界所謂的大時代。
「那些夾雜著魔種的雪花不管落在普通人和動物的體內，應該都能直接將他們覺醒成異能者和修行者，如果是修行者的話，我相信裡面還有私藏的法決！」陸歸神色冷峻，沉聲說道：「您說，如果那些普通人忽然獲得力量，他們會幹什麼？」
「這世上不是每一個人都是好人的，我相信魔種之內一定有讓人入魔的力量，這些人會隱藏起來，也會越來越多，但他們足夠多的的時候，您說那位賜予他們力量的人會被當成什麼？」
莫芸嘆了一口氣說道：「神！」
「棘多羅採用的是陽謀，我們雖然看透，但卻也無法阻止！」
「難道只能任由他將世界慢慢污染嗎？」
莫芸忽然想起什麼，問：「那棘多羅為什麼不出現？他的執念不是親自踏上華夏的土地嗎？」
陸歸說道：「一個是他可能還沒辦法離開龍宮，另外一個可能是他被某件事絆住了！」
「姐姐，我想問您一個問題，陸山是不是進階半步合道了？」
莫芸的臉色白了一下，許久才回道：「是的！」
陸歸若有所思地說道：「我想我明白了！」
……
龍宮，外圍世界。
陸山在無數的空間碎片之間穿梭，卻還是無法擺脫後面的追兵。
那人的氣息依然如影隨形地吊在自己身後。他忽然感覺到身體一涼，直接穿越虛空，隨之而來的是身後的碎片爆炸的聲音，陸歸臉色一沉，回身就是一劍。
劍光在虛空之中爆開，來人揮揮衣袖就將這道劍光擊碎。
陸山望著這張略顯熟悉的臉龐，再次轉身離開。
「我認出你來了，山海！」
龍帝棘多羅踏著虛空向他抓來，陸山一道劍光再次攔住他。
「時空法則？」棘多羅望著陸山斬過來的劍光說道：「你修的不是赤城子的劍訣嗎？」
「放著山海經不修，卻修行者些花里胡哨的玩意，這可不像你啊！」
棘多羅說完，五位法王開始在虛空中顯現，五位神祗聚成壇城，壇城再聚合成一個小型的世界，挾著世界之威，陸山望著眼前的龍帝突然生出一種想要頂禮膜拜的感覺。
「我沒想到當年直接抹掉你虛空中的印記都無法殺掉你！」棘多羅輕笑道：「但你明明恢復了記憶卻還敢在我的世界內修行，真想再死一次！」
「我是陸山，不是山海！」陸山面色平靜地說道：「我和你那些化身不同，山海只是殘留在我腦海中的一段記憶！」
「我的路，我的道，沒有人能夠干涉！」
陸山說完，他周圍的虛空突然塌陷下來，強大的引力吸扯這棘多羅的神國往他的方向飛去。
棘多羅鄒眉，只見陸山再次斬來一劍，這一劍居然隱約將他的異能、神通和劍術合為一體，這一劍斬在棘多羅神國之外，化出一個黑洞。
黑洞吸扯他的神國，而陸山卻藉機逃遁。
「哼！」
「你以為半步合道和真合道差距就這麼一點嗎？」
棘多羅揮揮手，黑洞直接消失，而一直遠遁的陸山身形一震，直接吐了一口血。
他咬咬牙，直接咬破舌尖，燃燒精血的陸山斬出一劍，直接消失在虛空之中。
「去現世！」
棘多羅輕蔑的笑笑：「是以為我不能過去嗎？」
他手指指中五位法王之中的毀滅法王，後者化成他的形象破空而去。
南海，
海上的旋渦越來越大，已經超出了人類所能理解的範圍。海底是無盡地黑洞，海水撕扯著水面上的一切往洞中涌去，就連空間也不例外。
陳元峰看著虛空像紙一樣被旋渦扯碎，然後一種像血管狀的脈絡從黑洞中延伸出去，最終消失在主世界的空中。
他從陸歸口中知道龍宮的主人嘗試將龍宮融合到主世界中，這種對於世界有益的事情陳元峰本該高興，但他知道這一切的前提是，將眾生滅盡。
這種說法也許不夠嚴謹，真正的答案是，將不受那位龍帝控制的眾生滅盡。
正在陳元峰感懷之時，一直緩慢但平穩地撕扯虛空的旋渦忽然動了一下，陸山的身影直接衝出海面，與此同時，一個高大的人影追了上來。
「以為我分神只有半步化虛我就對付不了你？」棘多羅的分身說道：「別忘了當年是誰殺了你？」
「小人，暗殺也能說得如此理直氣壯嗎？」陸山的眼中閃現一絲怒色，他的劍繞了一個彎斬向棘多羅。
這是陳元峰看到二人戰鬥的最後畫面，當陸山揮出那一劍的時候，他已經被強大的力量震出上百海里。
與此同時，華夏六品以上的高人都能感受到哪還爆發的一場劇烈的能量波動。
京城，各大福地的目光瞬間轉移到南海。
陸歸和莫芸對視一眼，飛速朝南海飛去。
「陸山真的是山海大帝的轉世？」陸歸忍不住再次確認。
「應該是吧，自從他半步合道之後，好像回憶起一些內容！當初我收他為徒之時，隱約就覺得他有一絲親切感，現在想起來應該是因為山海大帝的緣故，我們玄武一系本身就在山海大帝座下！」
「他經歷過最初的迷惑，最終明悟本心，拋棄了過去的記憶，只做陸山！」
「山兒說，只有做陸山，他才能真正踏出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