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人到情多情轉薄

【一】《軍田戍邊》李者也.詩

金甌從來不容缺，

河山欲固半因鐵。

出鞘之劍寒之鋼，

耕田之犁亦是鐵。

眾志如堅可成城，

人心若齊堪凝鐵。

鐵門關，鐵之門，

門之關，關之鐵。

元順帝元統二年年底，春節放假前最後一次上朝。在朝堂上，公布了如下幾件大事。

第一，封皇太后卜答里立為上皇太后尊號。

奉玉冊、玉寶，上皇太后尊號曰贊天開聖仁壽徽懿昭宣皇太后，詔曰：「朕登大寶，君臨萬方，永惟大母擁佑之勤；神器奠安，海宇寧謐，實慈訓之致然也。爰協眾議，再舉徽稱，而皇太后以文宗皇帝未祔於廟，至誠謙抑，弗賜俞允。今告祔禮成，亦既閱歲，始徇所請。乃以吉日奉上尊號，思與普天同茲大慶，其赦天下。」

免今年民租之半，內外官四品以下減一資。卻天鵝之獻。

第二，在西南地區重組宣慰司，掌軍民之務，分道以總郡縣，行省有政令則佈於下，郡縣有請則為達於省。有邊陲軍旅之事，則兼都元帥府，其次則止為元帥府。其在遠服，又有招討、安撫、宣撫等使，品秩員數，各有差等。

「茶鹽司」分設鹽司、茶司和酒司，隸屬宣慰司。在西南各省的州府設買茶場和壚肆[大酒店]，在各縣設茶莊和酒家。買茶場和壚肆屬茶鹽司直接轄治，但茶場茶莊和壚肆酒家之所在，州委都監，縣委令佐兼監。各級地方長官，均有義不容辭的監督之責。

賣茶場和壚肆按國家規定的價格全部收購茶農的茶葉和酒坊的白酒，茶商、酒商必須向茶場和壚肆買茶買酒，不能和茶農、酒坊直接交易。

各買茶場和壚肆都設有專典、庫秤、牙人等辦理買茶、買酒和徵稅事宜。並須制定各場壚收購定額、超額獎勵和欠額懲罰等條例。

升永寧路總管紀緒為宣慰使，正二品；升重慶路達魯花赤只兒瓦歹、中慶路[今昆明市]總管王甲祥為左右宣慰使，從二品。定治所於曲靖路。

第三，招齊魯之兵屯田西南三省。

詔書曰：天下無不可屯之兵，無不可耕之地矣。在四川、雲南和湖廣三省立魯兵屯田萬戶府，各統千戶十三所，每所兵千人。官給田土、牛、種、農器，免其差徭。萬戶府隸書元帥府。

升孛兒只斤.孛羅帖木兒為鎮疆大元帥，主管西南三省軍務。

[軍屯制主要內容為命令衛、所的士兵就地屯田，每一兵士都由國家配給一定數量的土地自耕自種，以免去百姓的負擔與轉運糧餉的困難，實現軍隊的自我供給。]

【二】《春節習俗》兒歌

小孩小孩你別饞，

過了臘八就是年；

煮八粥，喝幾天，

哩哩啦啦二十三；

二十三，糖瓜黏；

二十四，掃房子；

二十五，凍豆腐；

二十六，去買肉；

二十七，宰公雞；

二十八，把面發；

二十九，蒸饅頭；

三十晚上熬一宿；

除夕的餃子年年有。

伯顏讓大方和紀緒過了春節再去雲南就任，紀緒決定正月初六啟程。

初四這天，韓沃在家裡設宴為紀緒送行，還請了「三劍客」之一的劉基，好朋友余闕，左右狀元同同和李齊作陪。反正全是他們同一榜的大才子。

劉基大清早就去了，他以為梅皎兒能去。但皎兒沒去，黛兒卻去了。

巳時，才子們陸陸續續到了，韓沃見一個來客，就說接財神。

大方不解地問：「我們是財神嗎？」

紀緒笑著說：「今天是正月初四，是諸神由天界重臨人間的日子。有「送神早，接神遲」之說，所謂送神要一大清早就開始，而接神放在下午也不遲。所以我倆來的正是時候。」

大方說：「你們漢人講究真多！」

劉基笑道：「是啊，正月初一是不能動用掃帚的，否則會掃走運氣、破財。假使非要掃地不可，也須從外頭掃到裡邊。」

余闕接著解釋：「年初二，是出嫁的女兒回娘家的日子，要夫婿同行，所以俗稱『迎婿日』。初二那天，老紀有沒有跟你一起回娘家？並且要在娘家吃午飯，但必須在晚飯前趕回婆家…….」

劉基說：「她回什麼娘家，他倆一直就住在娘家。」

大方來了興趣，問：「那初三呢？」

李齊說：「初三叫『餓鬼日』。到了大年初三，這天忌探親訪友。不過這一天也是『穀子生日』，這一天祝祭祈年，且禁食米飯。如有犯者，會導致穀物減產。」

大方焦急地說：「哎呀，他昨天吃了我家那麼多米飯，這可咋辦？」

紀緒說：「沒事，你家是丞相府，吃不窮的！再說，明天是『趕五窮』會把貧窮都給趕跑的。」

大方問：「什麼是『趕五窮』？」

劉基說：「正月初五俗稱破五，要『趕五窮』，包括智窮、學窮、文窮、命窮和交窮。人們黎明即起，放鞭炮，打掃衛生。鞭炮從里往外放，邊放邊往門外走。說是將一切不吉利的東西都將轟出去。這天，民間通行的食俗是吃餃子，俗稱『捏小人嘴』，而且菜板要剁得叮咚響，讓四鄰聽見，以示正在剁『小人』。正月初五『送窮』，是我們漢族民間一種很有特色的歲時風俗。這一天各家用紙造婦人，稱為『掃晴娘』，『五窮婦』，『五窮娘』，身背紙袋，將屋內穢土掃到袋內，送門外燃炮炸之。這一習俗又稱為『送窮土』，『送窮媳婦出門』。

大方和同同倆人津津有味地聽著這些「天方夜譚」，大方歪頭問紀緒：「你是不，只懂詩詞歌賦，這些東西你都不懂吧！」

劉基道：「他懂！不懂，他能選擇初六啟程就任？」

大方問：「初六走好嗎？」

劉基說：「人們大都選在初六這一天開始耕作、做生意或遠行……」

這時，韓沃過來讓大家入席，問：「誰要遠行做生意？怎麼，伯溫兄不想當官啦，想去老紀的地盤上賣酒去？」

劉基笑道：「怎麼，不行啊？」

韓沃說：「行，不過，吃了飯再走吧！」轉頭跟其他人說，「各位，入席吧！嘗嘗賤內做的『淮揚菜』怎麼樣！」

大家嬉笑著進入了宴會廳。

【三】《豬肉頌》蘇東坡.詞好易小說www.haoetv.com

凈洗鐺，少著水，

柴頭罨煙焰不起。

待他自熟莫催他，

火候足時他自美。

黃州好豬肉，價賤如泥土。

富者不肯吃，貧者不解煮。

早晨起來打兩碗，

飽得自家君莫管。

[罨：yǎn覆蓋。]

韓沃的媳婦梅緋兒是杭州人。今天她要親自下廚，為才子們做一桌江南菜。

知道劉基要來，三妹梅黛兒頭一天就來到姐夫家幫忙。

「東坡肉」是昨天就做好的，黛兒舀了滿滿一盆，端上了酒席。

本來應是丫環端菜，可黛兒搶著要端，還不是為了多看劉基兩眼。每端一道菜，還報一下菜名:「大才子蘇東坡，才子來吃東坡肉。」

大方問：「我不是才子，就不能吃啰？」

黛兒說：「你更得吃，紀大人是大才子，讓他夾給你吃。」

大方一聽高興了：「是嗎？」把嘴伸了過去。

看到妹妹上了席就不願意下來，緋兒便催促：「三妹，端菜啦。」

黛兒端起「干炸響鈴」就想走，緋兒說：「這是淺盤，你不會端倆？」

黛兒羞澀地笑了笑，又端起了一盤「龍井蝦仁」上了席。可好，這次上去的時間更久，當她下來端「鍋燒河鰻」的時候，緋兒不悅地說：「趕快下來做你的湯。」

黛兒道：「甲魚湯不是早就燉上了。」

緋兒說：「不是還有『西湖蒓菜湯』和『賽蟹羹』沒做嗎？」

黛兒不高興地上了宴席，劉基問：「三小姐怎麼不報菜名了？」

黛兒也不說話，只是莞爾一笑，走了。

【四】《西湖醋魚》浙江十大經典名菜

草魚900克、醋50克，

黃酒25克、醬油75克，

白糖60克、姜1塊，

蔥適量，水澱粉50克。

黛兒開始做『賽蟹羹』，這是一道魚羹。由於此菜色澤悅目，鮮嫩潤滑，味似蟹羹，故叫「賽蟹羹」。

緋兒看到黛兒腆著個臉，也不去搭理她，指揮著倆丫環做她的拿手菜「西湖醋魚」。她讓小丫環去把姜去皮，切成碎末，並囑咐道：「不要把去掉的薑片丟掉。」

大一點的丫環在給草魚去鱗去膛洗凈，弄好后問：「夫人，這魚得划幾刀？」

緋兒說：「划五刀，把魚的一面平行劃上5刀，然後翻面，從尾部入刀，沿脊骨向頭部劈近，對切分為2半，斬去魚牙，去掉魚頭的淤血，在沒有脊骨的身上長劃一刀。」她邊說便在鍋中放入蔥薑片和清水，燒開后，撈出蔥姜，下入魚用筷子把魚鰭支起來，讓魚成型，煮上3分鐘，撇去血末，打入涼水2次。倒出湯汁，鍋內加入少許的原湯和適量的醬油、紹酒和薑末。撈出魚，碼放在盤中。

她又在鍋中的原汁中加入白糖、米醋和剩下的醬油。燒開后加入濕澱粉燒至湯汁濃縮。把製作好的湯汁均勻的撒在魚的身上，再撒上剩餘的薑末，便做好了。

緋兒看了黛兒一眼，黛兒正在忙著做甲魚湯，緋兒讓倆丫環一人端著「西湖醋魚」，一人端著素菜「糟燴鞭筍」送上了宴席。

劉基問：「三小姐怎麼不上來？」

小丫環道：「三小姐在做『甲魚湯呢』。」

劉基笑了：「她還會做甲魚湯？」

大丫環道：「所有的湯都是三小姐做的。」

劉基會意地笑了笑，一個「壞心眼」又湧上了心頭……

【五】《冬日宴於庶子宅各賦一字得趣》令狐德棻.詩

高門聊命賞，群英於此遇。

放曠山水情，留連文酒趣。

夕煙起林蘭，霜枝殞庭樹。

落景雖已傾，歸軒幸能駐。

酒過三旬，壓軸菜終於上場了。

黛兒笑嘻嘻地端著「清燉甲魚湯」飄然而至，小丫頭端著「彩熘全黃魚」跟在了她的後頭。

劉基指著甲魚湯問：「這是什麼菜？黑黢黢的。」

黛兒說：「這是『獨佔鰲頭』。」

劉基舀了一勺說：「我先替大夥嘗嘗鹹淡。」他喝了一口，吧唧了一下嘴，嘖嘖稱讚道，「這王八做得，味道真好！」

靜了片刻，眾人大笑。

黛兒立刻會意，微微一笑道：「喝湯要趁熱的。」

眾人便各自拿了勺子，各自喝了起來。

黛兒問：「好喝嗎？」

眾人說：「好喝！」

黛兒笑道：「知道嗎？王八就是喝湯的！」

讓黛兒都給罵慘后，才子們也不言語了，只好閉了嘴，只顧喝湯。不多時，湯將盡，有物圓圓浮出，為打破僵局，劉基便問：「三小姐，這是什麼？」

黛兒答道：「是王八蛋。」

劉基用筷子夾了夾，說：「這東西可不好夾。要不，麻煩三小姐給大家分分？」良久，黛兒站著不動，劉基問，「怎麼，三小姐不識數，不會分？」

黛兒為難地說：「七個人，六個王八蛋，您叫我怎麼分啊？」

眾人聽罷，個個伸脖子瞪眼，片刻，又大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