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關係
()晴季似乎也不是一成不變。
郝然在山壁上用畫正字記錄日子時,發現在雨季結束后的三個月內是特別熱的,這種熱比郝然到這裡起,到渡過雨季,都是最熱的三個月。她每天都要帶著齊鬧鬧去洗澡,不只一次。齊程打獵回來也是要去洗澡,一家三口再接著洗一次。
但這樣的熱天氣大約到現在這個時候,好像就開始沒那麼熱了。而現在,是郝然在山壁上劃下第二十五個正字的第三划,也就是雨季過後的一百二十八天,第四個月的第八天。
這時候的天氣依然晝夜溫差巨大,但白日里已經不會像晴季那樣燥熱,開始和郝然最初來到這裡時的氣候差不多。正午和上半個下午時,雖然陽光很曬,但天上的雲卻要多得多。到下半個下午時,還是像以前她剛來那時候一樣天色昏沉,時有寒風。郝然把這個季節叫做雲季。
所以,如果郝然沒有算錯的話,按著這個異世的晨昏季節變換,她和齊程已經來了這差不多一年了。
這一年裡齊程成了半獸人,她自己也長了副似乎有毒的爪子,生了個小胖怪獸,有個種滿樹菜的菜地,菜地里雇了兩個童工,小紅和小銅錢。小紅是一直在狩獵之餘就幫郝然幹活的,不過在郝然有了齊鬧鬧后,小紅就沒那麼黏糊她了。至於什麼原因,郝然就不得而知了。
可能是小紅找到了新的玩伴,已經長得只比郝然矮十來公分的小銅錢。兩人似乎是不打不相識,雖然現在有了和好合作的趨勢,但時常郝然還是見到他們在腹地上互相撲鬧撕咬著。大部分時候,都是小銅錢自己招惹小紅,彷彿和小紅撲鬧是再有趣不過的遊戲。
所以當小紅幫郝然種菜淋菜時,小銅錢也會去幫忙,後來小紅下山隨隊狩獵,小銅錢一個人也會來種菜,可能是因為無聊……但誰知道呢,不過郝然對小銅錢的義務勞動表示大大的歡迎。而且現在的小銅錢雖然還是有些調皮好動,但比起小時候那種,已經進步很多了。
現在這塊菜地不止種了許多株樹菜,還種了郝然帶著齊鬧鬧在密林里挖回來的各種實用藥草。都是連根挖回來的,但即便如此有些還是種不活。後來郝然才知道,原來有些植物插根不活,但插莖能活,有的是靠籽活,有的是靠花。
郝然種得多了,失敗得多了,自然就學到了一些正確的栽種方法。慢慢的,這菜地里也種上了一些諸如紅花,香豆,平常療傷的幾種藥草,甚至還有郝然懷孕時的那種藥草。
是的,郝然在防患於未然。畢竟這裡沒有避孕藥物,雖然她不是不喜歡小孩,其實像齊鬧鬧這樣雖然調皮但也有他可愛的地方。但有所準備,總好過又面對突如其來的驚喜。而且要是又在雨季懷孕,總是讓齊程冒著暴雨去採藥總是不安全的。不如她自己栽種了,晒乾了保存,不打沒準備的仗嘛。
正當郝然給這些藥草作物澆水時,聽到了身後傳來的腳步聲,便回過頭去,是齊鬧鬧正提著一隻跳雞蹦蹦跳跳的走了過來,搖擺的尾巴昭示著他此刻心情很不錯。
「媽!」齊鬧鬧舉起那隻肥碩的有著漂亮羽毛的跳雞,咧開嘴道,「捉到了。」
郝然看得出他此時的得意,雖然這一個多月齊鬧鬧幾乎都能把齊程放走的獵物給捉回來,但每次他捉到了手,還是要在郝然面前炫耀一下。
「鬧鬧真厲害!」郝然上前摸了摸他的頭,現在她摸齊鬧鬧的頭都不用躬身了,他最近長大了,也長高了。差不多和郝然齊腰了,身形看上去就像個十歲左右比較壯碩的人類小孩。但老天,齊鬧鬧其實才半歲……
但齊鬧鬧的生長速度根本比不上純種獸人,比如小紅,小紅現在已經和齊程差不多高了,看上去就像個年輕得充滿活力的獸人。不過就算按齊鬧鬧現在這樣的生長速度,郝然相信再過半年,他應該也會有齊程這麼高的,只是之後能否超過齊程,那是個未知數。因為群落里的半獸人,比如小克,小娜,希望,陽光,都是比不上純種獸人那麼高的。
不過就算齊鬧鬧長不了那麼高又有什麼關係,郝然對他很有信心,因為他的翅膀已經在前些日子破出來了。她揉捏了一下齊鬧鬧背上合攏著的羽翼,很堅硬,顏色是白裡透紅,和當初齊程剛破出來的翅膀一樣。
「媽,好看嗎?」齊鬧鬧從跳雞的尾羽上扯出一根最長,顏色最鮮艷的羽毛,朝郝然揮了揮。見郝然笑著點了點頭,齊鬧鬧便忽然張開了翅膀,張開的翅膀約有一米寬。這樣大小的翅膀比起齊程的那對巨翼來,當然是很小,但配上齊鬧鬧這樣的身形,倒也很搭配。
他用力撲扇著翅膀,緩緩的飛了起來,然後飛到和郝然差不多高度時候,將他手裡的羽毛插進了郝然綁好的髮髻里。郝然一愣,抬手摸了摸才知道他把剛剛那尾羽毛插進去了,這時齊鬧鬧便連連拍手,直呼「好看」。
郝然心裡一暖,正要去捏一捏他的鼻子。誰知道他抬手想躲開,卻忘了撲扇翅膀,從半空里掉了下來,被地上的泥塵撲了一身。郝然沒打算扶他起來,齊鬧鬧也沒習慣讓人來扶,剛跌趴了,就揉揉屁股和小胳膊小腿,委屈的朝郝然撅了撅嘴。
「還沒學會飛,就要小心,不小心就摔趴了。」郝然正色教訓道,齊鬧鬧見她沒有安慰自己的意思,便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直接撲過去抱著郝然的大腿蹭了起來,一邊撒嬌道:「疼。」
「知道會疼還不小心。」郝然敲了敲他的大腦袋,笑道,其實知道獸人們最是皮糙肉厚,齊鬧鬧這樣只是找個機會朝自己撒嬌罷了。
齊鬧鬧挨了訓也不生氣,反而將他的尾巴圍了上來,直接圈住郝然的腰,這時齊鬧鬧的尾巴能圈住郝然一圈有多了。但齊鬧鬧剛剛圈住,就被打獵回來的齊程撞了個正著,他把扛著那頭羊鹿一拋,飛快的上前揪住了齊鬧鬧的耳朵,「還不快去升火,又偷懶。」
齊鬧鬧卻是忽然撲扇起翅膀,攻得齊程猝不及防的縮手,而齊鬧鬧則笑嘻嘻跑開了,跑遠了還衝齊程吐了吐舌頭。齊程作勢要衝上去和他干架,卻被郝然攔住,齊程只好瞪了他一眼作罷。
對於齊程和齊鬧鬧這一對爺倆的相處方式,郝然除了無奈還是無奈,不過比起其他獸人對待獸娃,他當然不算最差的。上個月正對門木棚里住著的小花生了個大胖小子,因為那小子可能在他娘肚子里沒吃飽,剛生出來就朝小花的手指上咬了一口。雖然才生出來的獸娃牙齒不見得多鋒利,但也有了獠牙,而手指又是獸人們身上防禦比較低的地方,所以小花被自己的兒子咬出了黃色油液,等同於人類的血。
這一見血可就大事不妙,小花的兩個老公,一個大塊頭,一個小塊頭。這名字是有來歷的,大塊頭顧名思義是群落里最大塊頭的,而小塊頭則是群落里除半獸人外塊頭最小的。
他們兩見到這小子居然生下來就咬媽,這還了得,兩人心有靈犀,提起這奶娃的尾巴就給扔出了木棚……
這事是郝然親眼所見,當時驚訝得合不攏嘴,那小子,郝然當時就給他取名叫倒霉蛋。倒霉蛋要不是有獸人這種彪悍的遺傳基因的話,估計被這麼一扔,就給扔沒了半條命。那他雖然被重砸在山坡腹地上,但也只是掙扎著起來,揉了揉屁股,就跟沒事人一樣了。
而群落里自從郝然生育那一次吃了紅花沒有在生產時痛呼,後來群落里的雌獸人們都採用了這種方法,比郝然吃得更多,第一是她們需要更多的紅花才能起到麻藥效果,第二她們沒有人類思維,也沒有害怕昏睡后無法用力的擔心。
所以倒霉蛋被扔出去的時候,唯一會可憐他的媽媽小花是不知道的,而且他也指望不上,小花吃的那種分量的紅花,估計得第二天才會醒。
倒霉蛋被扔出來時,正好是吃午飯的時候,獸人們都在腹地上升火烤肉做飯,所以倒霉蛋本來就餓了,又聞到食物的香味,邊揉著眼睛,邊巍巍顫顫的就奔食物去了。後果可想而知,獸人們是沒有同情心這項高級情感的。
到底倒霉蛋還是只奶娃,那麼丁點大,郝然還是扔了一塊肉給他,只是這塊肉下一秒就被齊鬧鬧給搶先一步。但獸人們可能天生就會搶奪,倒霉蛋眼看著到嘴的肉去了齊鬧鬧那裡,想也不想就直接撲了上去。但倒霉蛋才一個玩具娃娃大,哪裡是齊鬧鬧的對手,而且齊鬧鬧還有對雖然暫時飛不高,但也能飛到半空的翅膀,足以對付新生菜鳥。
既然她已經盡過一次同情心了,所以郝然心裡也舒服了一些,決定眼不見為凈。只是到了快晚上郝然就沒辦法同情他了,因為她曬到木棚外面的桶瓜果肉糰子被這傢伙吃得亂七八糟。吃剩的還被倒霉蛋拿來當球踢……
不過這一些在小花醒來后,都給郝然做了補償,獸人們是搶,但他們是光明正大的搶,沒有背後這麼搶的。所以郝然理所當然的收下了小花送的幾床皮草。
而小花的兩個老公,大塊頭和小塊頭當天晚上就在腹地上露天睡的,連床皮草都沒,枕頭就是篝火堆附近的柴禾。那晚郝然倒沒看見倒霉蛋四處作亂的身影了,估計被她媽小花提回木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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