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圈套

第20章圈套

顏疏雨點頭,「說來也是。」

她從枕頭底下拿出錢袋子,將其交給青梧,囑咐她燒了。

顏疏雨貪戀著這個世界與她有所關聯的事情,別說一個錢袋子,就算一草一木,她也想珍惜,只有這樣,她才覺得自己還活著,還被溫暖地愛著。

青梧也跟著難受,轉念一想,忽然神采飛揚,只是猶豫了一會,才抬眸看著顏疏雨,言笑晏晏,臉上似揚起一朵花來,「主子,奴婢教您綉仙鶴,您綉好之後親手送給郁大人,不是更好嗎?」

顏疏雨撲哧笑出聲,青梧為了騙她學女紅,也是很拼的。

也罷,也罷,反正在王府也沒什麼事做,她是不指望能賣錢了,不過拿來消遣也好。

青梧見她答應,開心得想跳起來,只要一步一步慢慢來,撿回原來的才華,主子就算記憶恢復不了,起碼在外人看來,她還是原來那個冠絕京城的絕代佳人。

只有這樣,才能留在王府,才能繼續得以皇上愛護,免了被王妃欺負的苦楚。

顏疏雨斜睨一眼青梧,低頭輕撫白止,她知道青梧是為了她好,可是要找一個說得上話,了解自己的人,真的好難。

她瞧見夜色已深,擺手示意青梧退下,青梧縱然還有許多話想說,但實在不忍打擾主子休息,乖巧地應了,起身離開。

顏疏雨看見青梧推開時一閃而過皎潔的月光,心裡忽然暖了起來,或許冥冥之中早有註定,睡吧,睡著之後,做個好夢,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五天過後,顏疏雨已經勉強能下地行走,她長舒一口氣,還好沒有變成廢人。

這天清晨,「主子,主子,醒醒,該換藥了。」

顏疏雨緩緩睜開眼睛,青楓模糊的小臉逐漸清晰,她手裡捧著一些藥膏,青梧在專門放銅盆的洗漱木架上懸挂棉毛巾,白止晃了晃腦袋,甩去水珠,很明顯又被青梧逼著洗了把臉,因此一臉喪氣,瞄了一眼自己,便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青梧情不自禁笑出聲來,「白止好生小氣。」

「哈哈——」顏疏雨爽朗大笑,「它哪裡是小氣,天性這般,你也不用天天逮著它洗臉了,臟點就臟點吧。」

畢竟是貓,還能指望它愛惜自己容貌?不去鑽土堆已經非常愛乾淨了。

顏疏雨換完葯的時候,白止推開門,氣勢昂昂地走進來,斜睨一眼顏疏雨,跳上被窩,闔上眼繼續睡了。

顏疏雨一驚,總覺得它是為了避開自己換藥才走出去,每天早上都這樣,他轉念一想,又覺得不該這麼人性化,興許也有點討厭青梧老是給它洗臉的緣故吧,不會全是為了自己。

她開口想詢問什麼,屋外忽然傳來急促腳步聲,顏疏雨順手就將白止用被子蓋上了,挺直腰板看向來者。

竟是一個男子!

就是打白止腦袋的那個人,顏疏雨當然記得他,那麼血腥的一幕,想忘也忘不掉。

白止倒也沒有反抗,一直蜷縮在被窩了,顏疏雨見狀鬆了一口氣,青梧冷著臉搶先一步呵斥道:「此是內院,你怎敢進來。」

話音落下,顏疏雨明顯看到他抖了一下,然後才抱拳道:「是王爺讓屬下來的,他說對於側妃,不必注重這些禮節。」

這幾個字狠狠砸在顏疏雨心頭,她不怒反笑,好一個不必注意禮節,就不怕她與野男人苟合嗎?

還是認為她沒有那個本錢?顏疏雨撫上自己冰涼的臉頰,也罷,玄天權對她一直都很冷漠,她沒必要生氣,因為沒用,玄天權不會為此多看她一眼。

自己有傷在身,還是少些動怒吧。

顏疏雨深呼吸幾次,怒容改為不咸不淡的微笑:「王爺尋我作甚?」

「王妃請您去一趟三生屋。」侍衛沉聲答道,他低著頭,以至於顏疏雨看不清他的神情,心裡閃過一絲異樣,但是稍縱即逝,她還沒來得及細想,耳邊又傳來青梧冷淡的聲音:「側妃尚且在禁足,不能去。」

心緒忽然一下子斷了,顏疏雨苦思冥想,到底是哪裡不對呢?

此時,侍衛抬眸,暗地裡打量顏疏雨,「也是王爺的意思。」

顏疏雨察覺他的聲音抖了一下,立即回神緊盯著他,可不恰巧,侍衛早已低頭,並且說了一句話已傳達,還請側妃快做準備后,匆匆離開此地。

玄天權找她作甚?顏疏雨稍微出神,白止輕輕地喵了一聲,拉回她的思緒,她驀然回首,青楓已經搶先一步掀開被子。

一瞬間,白止跳上顏疏雨的肩膀,軟乎乎的爪子撫上她的臉頰,顏疏雨心尖一顫,抬手摸了摸白止的背部,「我沒事。」

「主子,打扮一番便去吧,王爺的意思,忤逆不得。」青梧說道,見主子沒有反對,說時遲那時快,像是變戲法似的變出一套相思灰錦衣來,衣擺水墨畫一般綉了幾朵荷花,極其符合她的口味,顏疏雨淡淡一笑,走到青梧身邊,任由她套上。

青楓遞來棉布,又用茶葉漱了口,簡單挽了髮髻,她單手托腮任由青梧幫她戴了掐絲耳墜,嫁妝里還有很多,但是懶得拿,因為沒有讓她願意花費很多精力打扮,女為悅己者容,那個人,興許一輩子都不會出現,她也不願意將就。

嫁入王府,已經是朽木之身,不敢再有別的妄想,省得往後的日子會更難過。

銅鏡里映出憔悴的面容。顏疏雨懶懶地抬眸看了一眼,臉龐削瘦,面如菜色。

「主子為什麼對著銅鏡嘆氣?嫌自己生得不夠美?主子,您好歹也給奴婢們留條活路。」

顏疏雨被青楓一番話逗笑了,伸手戳了戳她的額頭,「我尚在病中,雖美,但少了許多光彩,不甚奪人目光。」

青梧一邊為她描眉,一邊說道:「主子,您少些嘆氣,王爺見了會生氣。」

顏疏雨苦笑,連嘆氣也管嗎?還真是沒有一點自由,「生是王府的人,死是王府的魂。」

簡單收拾妥當后,青楓推開門,發現屋外不知何時下起細雨,連忙去拿油紙傘。

顏疏雨站在門口,看著雨幕出神,半晌后,在心底哀哀地嘆了一聲,呢喃道:「一層秋雨一層涼啊,只怕是今年最後一場秋雨了罷。」

她的聲音像是水面蒙了一層薄薄的霧,連青梧聽了都感到悵然,不忍她難過,攏了攏她身上灰色披風,勸道:「主子儘力不要被心情左右,少些出神,待會還不知發生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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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側妃要爬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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