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學習與挨打
葉蘇晴在離家二十分鐘路程的地方上了小學，那裡離街市很近，在本地也算有名。
開學第一天分班，說實話她還是挺激動的。但其實，從幼兒園到小學，能有什麼太大的變化，可她就覺得這接下來的六年應該會過的很豐富。
只可惜，當她看到那個人的時候，整個人慌了一下。
劉浩源！這人怎麼又跟她一個班！真是冤家路窄！
暫且不管，不能讓他一個人影響了自己的心情。她可是抱著很大的期待呢。
班主任是一個三十齣頭的女老師，讓人無法從她的外表上判斷她是不是個和善的人。環顧一下四周，還真是什麼樣的孩子都有。胖的瘦的，黑的白的，長得好看的和不好看的······
哎？都已經開始看美醜了嗎？
我果然長大了。
從上小學開始，媽媽就告訴她，從現在開始，你要好好學習。
像我們這樣的家庭，只有好好學習，你以後才會有好日子過，這樣，媽媽也才會有好日子過。
葉蘇晴點點頭。只要能讓媽媽幸福就好！
媽媽是初中畢業，所以要教她小學的知識還是綽綽有餘的。她一直不是個聰明人，這一點不知道是因為媽媽總是以「你不是一個聰明的孩子，所以你要······」這樣的句式開頭呢，還是事實本就如此，她的觀念里一直都有「我不聰明」這樣的想法存在。
她還記得自己在學一元一次方程的時候有多費勁。她就不明白了，這個x究竟為什麼要出現在這裡，明明直接做也可以做，卻一定要列一個方程式，為什麼要搞得那麼複雜呢？讓她原本會的題目也不會了。
媽媽告訴她，你要學會自己檢查作業，寫的時候要認真，檢查的時候也要認真，但她覺得把做過的題目再看一遍簡直太無聊了！
所以，媽媽總是能檢查到錯誤。
「這裡，你再看一遍。」
嗯······有什麼問題嗎？她盯著題目看了一會，無果，只好又看著媽媽。
「沒發現錯誤？」媽媽已經有些著急了。
「這裡，我不是剛教過你嗎，這和你之前犯過的錯誤有什麼兩樣？你這孩子怎麼總是不長記性呢？你到底有沒有在認真學習？」媽媽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葉蘇晴的眼淚都要被震出來了。
「再做一遍，如果再做錯，我就打了！」
葉蘇晴小時候自然沒少挨爸爸的打，但打她最多的，卻是媽媽。
「不對，不對！」
「啪——」尺子在小小的手背上擊打，一瞬間就把她的眼淚刺激下來了。
「你還哭！這麼簡單的題教了你那麼多遍還不會，你是誠心要氣我是嗎！」
「我不是······」
「我跟你說過多少遍，出身在這種家庭的你除了好好學習再也沒有別的出路了，你爸爸媽媽都沒本事，將來根本就沒辦法給你什麼幫助，一切都要靠自己！可你卻，你卻還是這麼不懂事，不用心！你讓我拿你怎麼辦！你讓我怎麼辦！」媽媽崩潰式的責罵和隱忍不住的淚水，讓葉蘇晴又害怕，又心疼。
「媽媽，你，你別哭了······我會好好學習，我現在就好好學習。」她擦擦眼淚，抓起筆，在作業本上重新寫起來。
忐忑的，小心翼翼的，她把寫好的題目放在媽媽面前。
這次一定要做對，一定不能讓媽媽失望·····
媽媽慢慢側頭，看了看，然後嘆了一口氣：「這次對了。」
太好了。她鬆了口氣。
「媽媽，你放心，我肯定會好好學習的，我一定聽你的話。」
媽媽握住我的手，滿是心疼的說：「剛剛打的疼不疼？」
「不疼。」她搖搖頭。
「小敏，其實媽媽每次打完你，最疼的還是我自己，你是我唯一的希望，我哪裡捨得打你？但你要體諒媽媽，我只是希望你能成為一個有用的人。」說著說著，又哽咽起來。
「我都知道媽媽，我都知道，你是為我好，我不怪你。」葉蘇晴拽了一張抽紙遞給媽媽。
兩個人都沒說話，是在平復心情。
還是媽媽開口打破了沉默的氣氛。
「看來還是不打不成才，你看，我這一刺激，立刻就會做了不是。」
「嗯·····有道理，但是······我還是不想被打，嘻嘻。」
其實這樣的事一點也不少，葉蘇晴小學的時候為她的學習沒少挨過打。
就在二年級的時候，一次數學小測驗，她考了九十三分，提心弔膽地回家，可以預見等著她的是些什麼。
那天晚上雨下的特別大，回來的路上她一直沒有勇氣開口告訴媽媽自己的數學成績。直到進入家門，不得不完成老師布置的「家長簽字」，她才膽膽顫顫的把試卷拿出來。
「這是你考的分數？」
「······嗯。」在媽媽的逼視下我不敢抬頭。而且，那天爸爸也在。
「你以前是考九十九一百的啊。」
「我沒······我沒發揮好，試卷有點難·····」
「這是理由嗎！」
窗外狂風「嗚——嗚——」狂叫，聽起來有些瘮人，她擔心的事終究還是發生了。
「好好解釋一下。」
我沒什麼可解釋的！誰還沒有失誤的時候？我只是個孩子，為什麼連犯錯的權利都沒有？
「九十三分、九十三分這次已經算很高了······」
「這可不行，不要看別人，對自己的要求不能降低。」久不說話的爸爸這時開口，沒有媽媽看著那麼凶，他一直在學習這方面有些不管不問，只是偶爾會關心一下期中期末這樣大考的成績。
但他本身就讓人不寒而慄。所以葉蘇晴還是害怕。
「你過來，把每一道題為什麼錯解釋給我聽。」媽媽把試卷拍在桌上。
葉蘇晴沒動。
「聽不懂話嗎，我讓你過來！別讓我把你拽過來！」
葉蘇晴吸了口氣，緩緩踱過去。
「第一題，老師，老師沒講過。」
她看了一眼媽媽，媽媽也在盯著她看。
她趕緊別過眼。
「第二題，沒，沒檢查出來······」
「還有！」
「第三題······題目，看漏了······」
「啪——」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的，果然又被打耳光了。
「你告訴我，如果把你能做會的題目都做會，你這張卷子能考多少？」
媽媽甩手站了起來，此時爸爸也已經走到了和媽媽並肩的地方。
她雖然努力的忍著，但無聲的抽泣卻還是抑制不住。她就像打嗝一樣，一抽，一抽，說不出話。
「不許哭！你還覺得委屈是嗎？！」
「沒，沒有，我不······我不委屈······」
「那你哭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爸爸媽媽好像特別討厭看見她哭的樣子。難道被罵被打眼淚流出來不是很正常嗎，為什麼一定要問「為什麼」呢。
她每次一哭爸爸媽媽都會這樣問，每次都會特別不耐煩。
她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再問你一次，如果你不該錯的能不錯，這張卷子你能考多少？」
「九十，呃，九十八，呃。」她一邊說，一邊忍著淚水打嗝。
媽媽許是不忍，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把做錯的題全部再做一遍」，她去廚房盛飯，爸爸則說了一句「下次做題目的時候認真點」就打開了電視。
她顫抖著，扶著桌沿坐下來，拿起筆重新驗算。
這個時候她知道，不好好學習真的是不行。
因為爸爸媽媽對她很嚴格，所以她不努力就不會有好果子吃。
現實不就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