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4章 雙喜臨門
楓城廠，技改車間。
所有人都站在一起，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激動的，興奮的表情。
甚至，有些激動過頭的都流下了感動的淚水。
技改歷經十個月的時候，終天成功了。
楊廠長拉著戴海洋的手，高高舉起，激動的說道，「同志們，經過了這麼長的時間，我們也歷經了許多的困難，今天終於技改成功了。」
「在此，我最要感謝的就是戴主管。可以說，沒有他，技改不可能這麼快完成，我相信，楓城廠的未來會更加的燦爛，輝煌！」
話落，雷鳴般的掌聲快要將房頂掀翻。
正在這時，辦公室里的電話驟然響起，卻被這些掌聲淹沒，站在車間里的人們，誰也沒有聽到電話鈴聲。
*
方華正在家裡跟趙玉鳳說話，戴奕晨蹲在地上玩爺爺剛送給他的小汽車。
電話響起來的時候，方華的心猛的跳了下，緊接著，左眼皮也跟著跳了下。
撫了撫胸口，方華起身去接電話。
趙玉鳳看了眼方華，走到戴奕晨的面前，指著小汽車問道，「這車是什麼顏色的呀？」
「外婆，是紅色的。」
戴奕晨有些一言難盡的看了眼外婆，外婆總是問他一些很幼稚的問題。
他都馬上三歲了，怎麼可能不認識顏色。
「喂。」方華看了眼戴奕晨蹙成小老頭一樣的眉頭，有些好笑。
「方華嗎？我是鄭國輝他媽。」鄭母握著話筒的手一直在抖。
蘇靜儀離預產期還有一個星期，怎麼說發作就發作了呢。
雖然老二媳婦都生了兩個孩子了，可老二在啊，她只是跟在一邊打個下手，如今老大的電話打不通，她心慌得不行。
鄭母說的是家鄉話，方華聽了好幾遍，才聽清是什麼內容，忙說道，「阿姨，你不要擔心，我馬上來醫院。」
「誰咋了？為啥要去醫院啊？」趙玉鳳聽到醫院兩個字，急忙問道。
「媽，靜儀嫂子要生了，鄭大哥電話聯繫不上，我先去醫院看下，你跟戴奕晨在家。」
說完，不等趙玉鳳回答，方華抓起包已經消失在了門口。
趙玉鳳，「......」
「外婆，是乾媽要生了嗎？」戴奕晨握緊手裡的小汽車，仰頭問道。
趙玉鳳摸了下戴奕晨的腦袋，「嗯，是的，你乾媽要生寶寶了，我們在家裡等著，等你乾媽生了，我們再去醫院看她。」
「外婆，我現在就想去。」戴奕晨扔掉手裡的小汽車，拉著趙玉鳳就往外走。
趙玉鳳傻眼，就算去，她也不知道在哪家醫院呀。
想了想，趙玉鳳直奔電話機，打給戴海洋。
*
方華趕到醫院的時候，蘇靜儀已經進了產房，鄭母站在產房門口，嚇得身子直抖。
「阿姨，你不要著急，這是在醫院，有醫生在呢。」
鄭母看到方華，就像是看到救命的稻草一般，緊拽著她的胳膊，手指甲陷進方華的肉里，拽得她有點疼，但看到鄭母嚇得臉都沒顏色了，就沒有吱聲。
撕心裂肺的哭叫聲一聲接一聲的從產房裡傳出來，聽得人的心都跟著揪了起來。
以前在電視小說里看到，生孩子有的很難。
方華本來不怕，看到鄭母越來越白的臉色，心裡也跟著害怕起來。
現實生活中面對生孩子，這還是第一次。
她現在需要做什麼呢？
方華腦中一片空白，急得在原地打轉。
鄭母看了眼方華，氣息有些不穩，「方華，你幾年前剛生過孩子，你比我有經驗，阿姨這會心慌得厲害，國輝也聯繫不上，我一切就指著你了。」
方華嘴角一抽，她也沒生過孩子啊。
論經驗，鄭母應該比她有經驗吧。
好歹生養過兒子。
她只養過，沒生過啊。
產房裡的叫聲越來越大，方華的心越揪越緊。
看到鄭母比她還緊張害怕，方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現在不是怕的時候。
鄭母是指望不上了，萬一靜儀嫂子有什麼事，她得站出來啊。
想了想，忙對鄭母說道，「阿姨，這裡有我，你去護士站借電話打給鄭大哥。」
「好。」鄭母也沒了主意，產房裡的是國輝的媳婦，他得在場啊。
上個月村裡的秀芳生孩子，就送了命。
萬一蘇靜儀有個三長兩短，這個責任她可擔不起啊。
鄭母跌跌撞撞的朝護士站跑去。
方華雙手緊攥在一起，眼睛盯著產房，耳邊是一聲高過一聲的叫聲。
*
楓城廠。
技改以來，技改組從小組成員，到車間工人，精神都綳得緊緊的，如今技改成功了，楊廠長就給所有人都放了一天假。
等所有人都走後，鄭國輝看向戴海洋，「你什麼時候對楊廠長說？」
「我現在就去，你先回家吧。」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天提出辭職吧。
鄭國輝搖頭，「我還是在辦公室等你吧，我不放心。」
戴海洋拍了拍鄭國輝的肩膀，朝楊廠長的辦公室走去。
楊廠長正在辦公室里打電話，將這個好消息彙報給上面的人。
上面的人聽了自然也高興，一再的誇獎楊廠長做得不錯。
聽到敲門聲的時候，楊廠長握住話筒，「進來。」
門外，戴海洋輕吐一口氣，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推門進去。
楊廠長看到是戴海洋，笑著指了指沙發，繼續打電話。
戴海洋看了眼楊廠長，走到沙發邊坐下。
等了幾分鐘，楊廠長掛了電話，笑呵呵的走過來，「海洋啊，上面很欣賞你，決定提撥你......」當處長。
「楊廠長，我是來辭職的。」戴海洋打斷楊廠長的話，將手裡的辭職信放在他的面前。
楊廠長未說完的話卡在喉嚨里，不對，他一定聽錯了。
技改剛成功，戴海洋怎麼就提出辭職呢。
「海洋，你剛才說啥？我沒聽清。」楊廠長揉了揉眼睛，再看向茶几，那張辭職信還擺在那裡，好像是在諷刺他一般。
戴海洋嘆了口氣，「楊廠長，您沒有聽錯，我是真的要辭職。」
「為什麼？」不自覺的，楊廠長撥高音量，他沒辦法接受啊。
他原本計劃等技改成功了，他就去談項目，拿到難做的產品回來在他們的機器上試驗，只要第一炮打響，以後接單絕對會接到手軟。
這到底是哪裡出問題了。
戴海洋靜靜的看著楊廠長，「楊廠長，我想做自己的產品，不想給別人代生產。」
「海洋啊，這個問題咱們不是之前討論過嗎？這不是我一個人可以決定的，上面......」
「所以我決定辭職啊，我不為難您。」戴海洋將辭職信再往楊廠長面前推了推，「如今技改成功，我的任務也完成了，明天我就不來上班了。」
戴海洋起身，朝楊廠長鞠躬，「謝謝您這段時間的關照。」
說完，就朝門口走去。
楊廠長，「......」
戴海洋拉開門，就看到鄭國輝站在門口，手上拿著辭職信。
「鄭大哥......」
「我也是來辭職的。」鄭國輝朝戴海洋笑了笑，揚了揚手裡的辭職信，越過戴海洋，走進楊廠長的辦公室。
楊廠長一言難盡的看著鄭國輝的辭職信，就在剛才戴海洋辭職的時候，他還想著以後技改方面的事，要重點培養鄭國輝，以前他真的是有點忽略他了。
可怎麼也沒想到，鄭國輝也要離開。
「鄭副主管，你也要辭職嗎？」
「是的，楊廠長。」鄭國輝站在楊廠長的面前，微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
對於他自己的決定，他一點也不後悔，蘇靜儀也支持他。
他們兩口子都感覺跟著戴海洋，無論是國企還是私企，他都不會虧待他們的。
楊廠長嘆了口氣，感覺一下子老了十幾歲，語重心長的說道，「鄭副主管，戴主管辭職后，他的位置遲早是你的，你何必呢？」
「謝謝楊廠長的提攜，我跟戴主管的心思是一樣，我們想做自己研發出來的產品。」
說完，鄭國輝對楊廠長點點頭，拉開辦公室的門，走了出去。
楊廠長癱在沙發上，瞪著兩封辭職信發愣。
*
「鄭大哥，你知道你這麼做的風險是什麼嗎？」戴海洋沒有走，一直站在楊廠長的辦公室門口等鄭國輝，看到他出來，提醒道。
如果他後悔了，還來得及。
鄭國輝輕笑，「我當然知道，可人活著，總要為自己的夢想努力一下，不是嘛？」
戴海洋拍拍鄭國輝的肩膀，「好，我們一起努力！」
隨即，兩個人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
倆人剛走到辦公室的門口，就聽到一聲接一聲的電話聲響起。
此時，車間里一個人也沒有，這電話鈴聲就顯得更加的響亮。
戴海洋跟鄭國輝相視一眼，倆人大步走了進去。
戴海洋抓起話筒。
鄭國輝看到戴海洋的臉色一變，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戴海洋看了眼鄭國輝，對另頭的人說道，「阿姨，你不要著急，我跟鄭大哥馬上來醫院。」
......
「對，他現在就在我身邊。」
啪的一聲。
戴海洋掛了電話，推著鄭國輝往外走，「快走，嫂子快生了。」
「啊？不是離預產期還有一個星期嗎？」鄭國輝腦子一懵，跟著戴海洋的腳步朝外走去。
「生孩子這事說不好，提前也是有的。」看到鄭國輝急得六神無主，戴海洋安慰著。
方華生孩子的時候，他不在家，他也不清楚生孩子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情況。
只是聽著鄭母的聲音挺焦急的。
*
倆人趕到醫院的時候，蘇靜儀還沒有生，聽到她的聲音從產房裡凄厲的傳出來，鄭國輝嚇得腿一軟，差點摔倒在地，戴海洋及時拉住他，才沒有讓他摔到地上。
「海洋，靜儀怎麼叫得這麼慘，她怎麼了？」鄭國輝全身沒有力氣，抓著戴海洋的胳膊，才不至於讓自己倒下去，顫抖著聲音叫道。
戴海洋也不清楚狀況，看向方華。
方華已經冷靜下來了，剛才有個醫生出來，她問了，這是正常現象。
「鄭大哥，別擔心，孕婦生孩子就是這樣的，等生下來就好了。」
話雖這樣說，可蘇靜儀的慘叫聲一聲接一聲的傳出來，聽得人心都疼了。
這是要多疼啊，才能叫得這麼慘。
戴海洋扶著鄭國輝在走廊上的椅子坐下，「你相信方華，嫂子不會有事的。」
「嗯。」鄭國輝無措的看了眼戴海洋，又看了眼方華堅定的表情，心慢慢靜了下來。
鄭母見鄭國輝來了，忙說道，「國輝，你在這看著，我回去拿東西，剛才著急，出來的時候，什麼也沒有拿，等靜儀生了，有許多東西要用的。」
「行，媽，那你路上小心點。」鄭國輝此時心雖然不那麼慌了，可生孩子都需要做些什麼，一點也不清楚，聽到媽的話，只叮囑了句就看向產房的方向。
鄭母點點頭，朝醫院外走去。
戴海洋走到方華的面前，看了眼產房，歉意的說道，「方華，你生孩子的時候我不在，那時你也很痛苦吧。」
尤其楊春香的性格，方華生孩子的時候，一定吃了許多苦。
方華尷尬的笑了笑，苦不苦她咋知道，她又沒生過。
原主受的苦，她有記憶，但就跟個旁觀者一樣，像是看著別人的故事，她無法感同身受。
「還好。」想了半天，方華只能找出這兩個字來形容她此刻的心情，聽著蘇靜儀的叫聲是挺可怕的。
戴海洋將方華掉落到額前的碎發別到她的耳朵後面，「我今天辭職了，鄭大哥也辭職了，我明天就去工廠忙，等嫂子出月子了，再讓鄭大哥去廠里上班。」
「鄭大哥決定跟著你一起幹了？」方華驚訝，意外的看了眼鄭國輝。
楓城廠可是國企，那可是金飯碗，他就那麼相信戴海洋啊。
萬一他的廠子沒做起來呢。
呸呸呸。
她在亂說什麼呢。
以戴海洋的能力，自然能將廠子辦得紅紅火火。
「嗯，鄭大哥跟我有一樣的理念，想做自己研發的產品。」
等等，辭職？
方華眼睛亮亮的看著戴海洋，「你辭職了，我們是不是可以生二胎了。」
戴海洋，「......」
「還是不要生了，有個戴奕晨就好了。」生孩子太可怕了，他不想讓方華受苦。
方華一顆火熱的心，被戴海洋一盆冰水澆得透心涼。
見戴海洋看著產房的目光很是恐怖，這才明白他不是不想讓她生二胎，是不想讓他受罪。
這個好辦，反正想生孩子有的是辦法。
即使耳邊聽著蘇靜儀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方華此刻感覺沒有那麼害怕了。
如果這是做為一個母親必經的過程，她願意去體驗這個痛苦的過程。
以前她因為不能生孩子有些遺憾，如今可以生了，她怎麼可能放棄。
哇的一聲，一陣嬰兒嘹亮的啼哭聲傳了出來。
大家都激動的瞪大眼睛，尤其是鄭國輝，看著產房的眼睛瞪得都快要脫眶了。
不一會兒，一位護士抱著一個嬰兒出來，掃了眼眾人，「誰是產婦蘇靜儀的家屬。」
「......我是。」鄭國輝回過神來，忙小跑到護士面前。
護士看著鄭國輝緊張的樣子，早就習以為常，這都是新生爸爸常有的表情。
「母女平安，孩子抱著吧。」
鄭國輝看著那一團小小的，軟軟的，看起來還些丑的嬰兒，沒有動。
這是他的女兒?
這麼丑？
皮膚皺得像是個小老頭。
這是女孩子？
那以後是不是嫁不出去呀。
鄭國輝有些愁。
護士見鄭國輝沒有動，挑眉，「你是孩子爸爸嗎？」
「我是。」
「快抱著啊。」護士有些不耐煩的催促道。
鄭國輝看著醜醜的女兒，深吸口氣，別怕，女兒，哪怕你丑到天下無敵，哪怕以後沒有哪家小子想娶你，爸也養你一輩子。
你在爸的眼裡，永遠都是最美的。
這話說得有點違心。
鄭國輝嘆了口氣，小心翼翼的接過孩子，全身綳得緊緊的，連呼吸都不敢呼了，憋了一會實在憋不住了，張嘴大口的喘氣。
方華跟戴海洋湊在鄭國輝的面前，看著小小的一團，想抱，可她不敢，怕抱壞了。
鄭母提著大包小包的走過來，看到鄭國輝姿勢僵硬的抱著孩子，忙將東西放在腳下，接過他懷裡的孩子，「兒子女兒？」
他兒子終於有后了。
「女兒，媽，您來了。」將孩子交給媽后，鄭國輝鬆了口氣，這麼小的孩子，他抱的很有壓力，怕力氣大了弄疼她了。
「啥？」鄭母瞪大眼睛，看了眼鄭國輝，「怎麼不是小子？」
「媽，女兒，兒子都一樣。」鄭國輝這才發現媽說這話的意思，看了眼產房，此時蘇靜儀還沒有出來。
小聲的對媽說道，「媽，這話您可不能當著靜儀的面說，這是我的孩子，男孩女孩都一樣。」
鄭母氣得瞪了眼兒子，這能一樣嗎？
兒子能傳宗接代，女兒能嗎？
女兒是以後要嫁到別人家的。
方華跟戴海洋相視一眼，同情的看了眼產房的方向。
有這樣重男輕女的婆婆，蘇靜儀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從發動到生孩子，整整三個多小時，蘇靜儀早已精疲力盡，此時沉沉的睡了過去，被護士推了出來。
幾人跟著護士去了病房。
等護士出去后，鄭國輝打了一盆溫水，給蘇靜儀擦臉上的汗。
蘇靜儀很少出汗，如今頭髮絲都被汗水浸濕，貼在額頭上，看來她剛才一定受了不少的罪。
鄭母抱著孫女還在碎碎念，「這要是小子該多好，女兒......唉！」
鄭國輝拿著毛巾的手一頓，蹙了蹙眉。
將毛巾放在盆子里，接過孩子交給方華，「方華，你先幫我抱會孩子，我跟我媽出去說幾句話。」
「哦，好。」方華學著鄭母的樣子，小心的接過孩子，剛好小寶寶閉著眼睛打了個呵欠，要多可愛有多可愛。
「海洋，你快來看，小寶寶多可愛啊。」方華眼睛發亮的看著寶寶。
戴海洋湊過來看，他也是第一次見這麼小的孩子。
他見戴奕晨的時候，他都已經兩歲多了，心裡很是遺憾。
他錯過了兒子的成長時期，好在日子還長，以後有機會彌補。
方華低頭看著小寶寶，越看越喜歡，暗下決定，她一定要生個屬於自己的孩子。
以前戴海洋在楓城廠上班，這事只能想想，現在他辭職了，生個孩子玩玩還不是很簡單的一件事。
方華看了眼戴海洋，心裡有了主意。
*
病房門外，走廊盡頭。
鄭國輝看著母親，嘆了口氣，「媽，就算是女孩也是您孫女啊，你剛才話若是讓靜儀聽到了，該多傷心啊。」
「她傷心什麼呀，本來她就生了個賠錢貨，還不能讓我說了？」鄭母不以為意的說道。
別說蘇靜儀現在沒醒，就是她醒了，她也是要說的。
嫁進他們鄭家，好幾年不下蛋，這好不容易下個吧，還是個賠錢貨。
怎麼？還不許她說呀。
「媽。」鄭國輝沉下臉，「靜儀是怎麼生下這孩子的，你不是不知道，這是要受多少罪啊，你怎麼能這樣想。」
鄭母看了眼鄭國輝，撇撇嘴，「也就只有你把蘇靜儀當成個寶，咱們村裡的那些婆娘，哪個不生幾個孩子，再說了，生孩子哪有不疼的，這是做為女人的本分。」
見鄭國輝臉色不好，緩了口氣，「行了，我不說不行嘛，等明年再讓她生一個，到時一定要生個帶把的，可不能再生賠錢貨了。」
「媽，您回老家吧，孩子我們不用你幫忙帶了。」鄭國輝見媽的思想工作做不通，只能這樣說。
蘇靜儀的月子他來伺候，不會他學。
反正他現在已經從楓城廠辭職了，等蘇靜儀出了月子，他再去戴海洋的廠里報道，想必他能理解他。
至於蘇靜儀想開點心點，到時他再慢慢物色個保姆來帶孩子。
鄭母沒想到兒子會這樣說，愣了會就開始嚎起來了。
「都說娶了媳婦忘了娘，你可真是孝順啊。」
「媽。」鄭國輝看了眼往這邊看的幾個護士，拉了下鄭母的袖子，「這是在醫院，您不要哭了。」
「那你還讓我帶孩子不，那可是我老鄭家的孫女。」鄭母聽了鄭國輝的話后，第一反應不是孩子怎麼辦，蘇靜儀怎麼辦，而是她一個月一百塊錢沒有了。
這錢可不能便宜了外人，她得賺。
她就當她打工了。
鄭國輝以為母親想通了，嘆了口氣，「媽，對不起，剛才是我太著急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怕您嘴把不住門，傷了蘇靜儀的心，她剛生完孩子，身子還很弱，經不起這個。」
「我知道了，以後不說了。」鄭母心裡腹腓道，就是說也不當著你的面說。
*
蘇靜儀醒過來的時候，看到方華抱著一個孩子，忙起身，「方華，這是我的孩子嗎？」
「是你的孩子，你別起來，快躺著，月子里可不能折騰。」方華抱著孩子坐到床邊，伏低身子，讓蘇靜儀看她懷裡的寶寶。
「很可愛是不是？」方華輕晃了晃，小寶寶此時已經睡著了，可就算是睡著了，看著也很是可愛。
蘇靜儀笑了笑，「女孩還是男孩啊。」
「女孩，長得像你。」方華乾脆將寶寶放在蘇靜儀的身邊，這樣她躺在床上也能看到。
蘇靜儀溫柔的看著小小的一團，「戴奕晨說得真准。」
方華一愣，這才想起之前戴奕晨看著蘇靜儀的大肚子，一直說是裡面住了一個妹妹。
「可不是，這下了他有了玩伴，一定很開心。」
鄭國輝跟鄭母進來，看到蘇靜儀醒了，忙跑過去，「靜儀，你醒了，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
蘇靜儀搖了搖頭，「你看過我們的寶寶沒有？」
「看過了，長得......很漂亮。」鄭國輝有些不太自然的說道。
一個護士進來給蘇靜儀換藥，看了眼鄭國輝，看出他心裡在想些才能，沒有經驗的父母許多都是這個表情。
笑道，「剛出生的孩子就是這樣，長得有點丑，你別著急，孩子都是一天一個樣，過幾天長開了就變漂亮了。」
「真的嗎？」鄭國輝懷疑的問道。
護士笑了笑，「當然是真的了，不信你們等著看就行了。」
鄭國輝聞言，低頭仔細的看了看自家閨女，好像是比剛才從產房出來的時候好看了些。
蘇靜儀控訴，「鄭國輝，你嫌棄我女兒長得丑。」
「我沒有。」鄭國輝忙舉手，「我不是這個意思，哪怕她是個醜八怪，我也會愛她的，她是我的女兒，養她一輩子我也願意。」
「這還差不多。」蘇靜儀的表情這才好看了些。
噗。
方華沒忍住笑出了聲。
戴海洋也跟著笑了笑。
倆人略坐了會，就告辭回家了。
畢竟蘇靜儀剛生產完，需要多休息。
*
「海洋，你說我們送鄭大哥女兒什麼禮物才好啊。」畢竟他們是孩子的乾爸乾媽。
「你說呢？」戴海洋看了眼方華，對於這方面他沒有經驗，也不知道送什麼比較合適。
方華想了想，「不如我們送一個長命鎖給寶寶吧。」以前在電視上看到過，應該錯不了。「
「行啊，打個金的吧，千金小姐嘛。」
「嗯，這個可以有。」方華笑著看了眼戴海洋，不知道以後他們的女兒，他會不會也像是鄭國輝一樣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