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讓我噁心
「咦,你這麼說我倒是看出來了——謝謝你啊。」林鶴群被點醒,又興奮了起來。
兩人接著又聊了起來。
林鶴群是個新點子很多的人,孟嘉魚通過他認識到了思考一件事情其實能有很多不同的想法,也收穫了很多寫作的經驗和靈感。孟嘉魚對於這個學長,逐漸敬佩起來。
他倆這聊得熱火朝天呢,祁煜淮急了。
到了規定的時間要打電話的,可打給孟嘉魚卻總在忙線中。
孟嘉魚也因聊的投入而沒有注意時間。
直到孔筳靜結束活動回來,她才意識到已經要洗澡睡覺了。這時才拿起手機看信息,果不其然,和祁煜淮的對話框里均是「對方已掛斷」的信息提醒。
孟嘉魚也直接和林鶴群說要洗澡休息了,就掛了電話。這才給祁煜淮打了過去,一開口是道歉。
祁煜淮自然是生氣的,問清楚緣由后氣也消了。
孟嘉魚的小說要改編成話劇演出,他也高興。再次證明他的小金魚是很不錯的,至於不接電話這個也忽略不計了。
時間太晚,兩人沒聊幾句,自然就掛了電話。
跟林鶴群的討論持續了整整一周,新的劇本誕生了。孟嘉魚也是第一個看的,對於林鶴群的欣賞又上了一個高度。她原來的結局是喜劇收尾,這和她的期許是一樣的。她這個人不喜歡看悲劇。
但林鶴群改成了開放式的,你要說是喜劇那也可以理解為喜劇,你要說是悲劇那也可以說成是悲劇,總是各有各的理解就會各有各的結局。
劇本里也新增了一些人物,作為情節推波助瀾的重要利器。畢竟一個半小時想要演完全部,自然是不可能的。
劇本改了出來,孟嘉魚也得空專心寫《東風嬌》了。《東風嬌》是偏女生口味的,她原先料想的自然是結局皆大歡喜的才稱心如意,但和林鶴**流的這一個禮拜,她生出了寫悲劇的心。
「快樂可使肉身快樂,但痛苦則讓靈魂升華」嘛,孟嘉魚想試試。
等到了「百團大戰」的前兩天,孟嘉魚就收到了林鶴群托文嬌給她帶來的演出門票,說是希望她能來親眼看看這場他倆辛苦改好的話劇。
票給了兩張,孟嘉魚自然是想送給文嬌和孔筳靜。
但文嬌卻拒絕了,反倒勸起她來:「辛辛苦苦寫的被改成話劇,你不去看看?老林他也給了我票,還讓我告訴你希望你一定要去呢。」
孟嘉魚不愛湊熱鬧,雖有些動心卻還是想拒絕。
文嬌則道:「他們話劇社明天才會張貼出海報來,因為他們的門票一向是一票難求的,太早張貼出來怕因為門票而鬧出什麼事情來。這次又是改編你的《南燈籠》,不用想也知道明天領票的時候會有多激烈。人多了你去看自然也不會被人發現,更何況是看戲,看的時候大家都安安靜靜的,看完就散場,也說不上多鬧騰。」
這下孟嘉魚是答應去看了,因為文嬌的話她無法反駁。
話劇社的門票向來是免費的,基本只在臨演前的幾天集中贈送,地點每次都是大禮堂的門口。昨晚話劇社公眾號就發布了表演的是改編《南燈籠》的推文,次日一早因為放假,不少人都直接早早來到大禮堂門口排隊。
負責發票的人也多了些,林鶴群也「親自坐鎮」。
十點鐘一到,大門打開了,人群便吵嚷起來。
林鶴群坐在靠後的位置,看著排隊領票的人那排的長龍,對旁邊的副社長道:「看來我們明年要申請個更大的展廳了。」
副社長許嫣則白了他一眼:「這次人家願意借故事給你,明年可未必了,你想的倒是長遠。」
林鶴群卻不甚在意,一臉自得的道:「我有自信。」
許嫣看著他得意的笑容,心底對那個「賴皮蘑菇」起了十萬分的好奇,忍不住問:「你到底是怎麼聯繫上那個蘑菇的?都說他神秘莫測的,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你居然還真能聯繫上人家。」
林鶴群清了清嗓子,「我有實力你又不是不知道。」
許嫣笑著翻了個白眼。
前面發票的社員快步走過來對著兩個社長道:「社長,嫣嫣姐,票沒了,但後面還有一大群人等著要再發些呢,怎麼辦?」
許嫣和林鶴群也驚訝了,就他們閑聊幾句的功夫,居然發完了,竟然這樣快。
許嫣處變不驚的站起身走了出去,走到桌前揚聲對後面還在排隊的人道:「不好意思啊同學們,話劇社表演的場地能容納的人數也就這麼多了,為了大家的安全著想也請大家諒解一下。不好意思,辛苦各位了。」
隊伍的人立即嗡嗡嗡的議論起來,有抱怨的也有理解的,總之人還不散。
許嫣說了幾句,人卻還是不散,便犯了難。
林鶴群沒想到這些人這樣執著,想了想站出去道:「大家稍安勿躁,這樣吧,我們周末的時候再加演一場,大家在這裡登記一下姓名班級,周五前我們爭取把門票送到大家手上。」
這話一出,場面又沸騰了起來。
社員們便組織著還在排隊的同學登記信息。
許嫣拉過林鶴群到一旁說道:「你瘋了?周末加演場地可是要收費的。」
林鶴群擺手一笑:「沒事,我自掏腰包。」
說完就笑著離開了,許嫣望著林鶴群離開的背影嘆了口氣。
這人就像是為話劇而生的,為了話劇什麼也肯犧牲。只是可惜,有時候卻又是個榆木腦袋,糊糊塗塗的,什麼也不懂。
想著,她摩挲起手腕上的銀手鏈,陷入沉思。
到了話劇社演出的當晚,孟嘉魚和孔筳靜一齊去看了話劇。林鶴群給的座位是居中的,視角剛剛好,她倆也很是滿意。
一個半小時的話劇,不知不覺中也臨近尾聲。孔筳靜看的意興闌珊的,抱著孟嘉魚又是一頓誇;「不愧是你哦!厲害厲害!」
孟嘉魚握住她豎起的大拇指,環顧四周后悄聲道:「低調。」
孟嘉魚看了實際的演出,還是眼前一亮的。雖說讀了文本,但實際演出的時候,演員的表演傳遞的感受又是不一樣的,豐富鮮活的不像話,令她也看的如痴如醉。
林鶴群站在舞台側邊的暗處,注視著觀眾席中坐在中間位置的那個女孩,眼神里滿是讚賞。他給孟嘉魚的門票,他自然是知道的座位的。那兩個座位上都是女生,接著憑著直覺也認出了「賴皮蘑菇」:因為另一個女生看著活力四射的,那骨骼身材看著就是體育生。
原來是個這麼漂亮的小姑娘,叫那個「賴皮蘑菇」的名字簡直與她真正的樣子差別太多。本人看著文文靜靜的,甚至還有些怯懦的樣子,誰能知道她和自己討論起關於小說的事情時那滔滔不絕甚至有時候為了一個觀點而據理力爭,咄咄逼人呢?
他又多看了幾眼,這才閃身退去,走到後台和演員們閑聊去了。
表演結束,大家回味無窮,七嘴八舌討論著就散了場。
孟嘉魚和孔筳靜走著走著就散了,因為人實在是太多了。加上晚上燈光昏暗,周圍熙熙攘攘,這散了也不知道走去哪裡了。
正當她打算拿起手機打個電話過去的時候,手腕就被人給拽住了。
她差點驚呼出來,卻在看清抓她手腕的人的時候,啞口無言。
任由那人拽著她往前走,走到了校醫院對面那片空蕩的停車場,那人才放開了她的手。
孟嘉魚握著手機的手太用力了,以至於不小心按著開關鍵十秒后強制關機了她都不知道。
兩個人就這樣面對面站著,誰也不說話。
只要瑟瑟的晚風從兩人中間穿過,氣氛詭異的可怕。
那人忍不住先開了口:「好久不見。」
孟嘉魚只覺嗓子乾澀難受,說不出話。
「一句話也不願意和我說了嗎?就這麼恨我?」那人繼續開口道,表情很是受傷。
孟嘉魚低垂下頭,依舊無言。
見孟嘉魚始終不說話,那人也換了方式:「你就是『賴皮蘑菇』吧?」
孟嘉魚猛地抬頭:「你怎麼知道?」
說完才後悔,自己又蠢兮兮的承認了。
那人見孟嘉魚終於肯說話,笑了笑:「憑我對你的了解。」
聽見這話,孟嘉魚忍不住嗤笑:「你了解我?你有多了解我?」
話里滿含譏諷,那人也聽得明白,他也不再隱瞞,開口道:「我轉學后一直也在關注你,我們高考在同一個考場的事情你知道么?」
孟嘉魚震驚的抬起眼眸,直視著他。
「你肯定沒看見我,我也知道。我腳沒辦法繼續打比賽了,受傷太嚴重,只能回來繼續讀書。你以為我來B大是巧合嗎?不,我是打聽到了你來了這裡,我才轉來的。只是沒想到來的第一天就遇見了你,就你們出去吃飯那次,是我時隔這麼久第一次聽見你的名字。」
「你在校外兼職,你給文學社投稿,這些事我都知道。我了解你,比你了解你自己還要多,你相信么?」
那人說的誠懇又悲切,還夾雜些嘲弄。
孟嘉魚怒了,氣得眼淚控制不住的落下來:「翁棋賢你讓我噁心!」
說著甩手就要走。
無奈又被翁棋賢抓住了手,甩了幾次又甩不開。
她回頭,紅著眼看他:「你到底想怎樣?」
翁棋賢表情緩和了下來,聲音里儘是祈求:「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嘉魚?」
那一句「嘉魚」既熟悉又陌生,好似一下子把她拽回了幾年前兩個人玩的正好的時候。
想著孟嘉魚就用儘力氣甩開了他,快步的跑走了。
等一口氣跑到宿舍樓下,孟嘉魚遇上了文嬌。
文嬌嚇了一大跳,哭哭啼啼的孟嘉魚她是第一次見。急忙就攔下了她,問她怎麼回事。
文嬌身旁的蘇超也察覺有事發生,不好打擾便先離開了。
孟嘉魚滿是驚慌和無措,看見了文嬌彷彿就是看見了依靠,一下子就抱住了文嬌。
文嬌也是耐心,不說話就這麼拍著她的背安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