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他的問題
消息傳得滿天飛,來找孟嘉魚的人也是一批又一批的。所幸這是大學,而不是固定課室的高中。孟嘉魚前幾天還躲得蠻好的,到後面連在哪個課室也被人放了出來。
上課的時候不僅受到各種目光的注視,有時還會引得老師的調侃。一下課更是被人圍起來要聯繫方式,或者是被拉著要求劇透故事的走向和人物的結局,又或是拉著她談論前面幾部小說的精彩情節或是不足之處。
如果只是動動嘴皮的事情,孟嘉魚也勉強能夠應付過去。可惜不止於此,還有送禮和邀約的也不在少數。特別是關於《西妖傳》首演權的事情,古風社和話劇社的人來找她的數不勝數。試圖用人海戰略讓她疲憊,好早點妥協。
孔筳靜原本就和孟嘉魚不是一個專業的,只是下課一起去吃飯。如今也成了孟嘉魚的「保鏢」,可她一個女孩子也抵不住那麼多的人。
事情一直朝著好的方向發展,倒也沒什麼錯,只是壓力罷了。
只是人放在聚光燈下,難免的就會受到一些不好的目光。
於是論壇上漸漸地也興起了一小波的人,開始批判這種行為,甚至開始挑孟嘉魚的錯處。更有甚者,傳她以前的故事也傳得「風聲水起」的。
孟嘉魚一個頭七八個大的,上課不得安寧,躲在宿舍也不得安寧。
首演權的事情本就是要給話劇社的,早就和林鶴群說好了。古風社那邊得了消息,仍舊是不依不饒的,抱著「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心思,每日都找孟嘉魚溝通。
話劇社的社長是文嬌的好友,什麼都好說些。而古風社的社長還是文嬌的學姐,一個叫連夏的女孩子,文嬌試著找過她兩次,都被她環環繞繞給弄得說不下去。
「古風社的人敢這麼整天折磨你,不用說也知道是那個連夏的主意,所以學姐找她也沒用。」孔筳靜盤腿坐在椅子上,表情氣憤不已。
文嬌一邊塗著護膚霜,一邊嘆著氣:「古風社也是她扶著起來的,原本她大三就退下來了。不過古風社情況一直很一般,下面的人又把她找了回來,這才重新整頓又好了起來。她也是女生,知道怎樣煩你才能影響你。她一次都不來找你正面溝通,實際上是等著你去找她呢。」
孟嘉魚訝異的微張嘴巴,眉頭緊皺。
孔筳靜一拳捶在桌上:「這人好謀略啊,還等著嘉魚把首演權雙手奉上?」
文嬌抿唇,點了點頭。
「溝通這條路是走不通了,論壇上對嘉魚的非議也越來越多,感覺她們就是有種不給首演權就抹黑嘉魚的意思。」孔筳靜又看了眼桌上放著的電腦,心裡滿是煩躁。
文嬌又點點頭:「這就是她的手段,不用親自下場也能給你潑一身渾水。論壇上的事情不用擔心,我們有人管著。主要還是怎麼能讓她放棄這個念頭,別再打擾了。」
孟嘉魚依舊說不出話,身子靠在椅背上,眼睛盯著手機時不時亮起的屏幕——那都是一條條未讀信息。
「你也不用太擔心,我先找林鶴群想想辦法,再去找她幾次。大不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就專心寫你的書。不過,平時還是叫靜靜找幾個男生保護你比較好啊?你男朋友?」文嬌看著孟嘉魚一臉憂愁,伸手拍拍她的肩膀,開起玩笑來。
孟嘉魚這才露出笑容:「謝謝學姐...」
文嬌擺擺手,嬌艷笑容明晃晃的,用手攏了攏散發就出門了。
孟嘉魚轉身繼續寫小說。
孔筳靜也陷入了思考之中,拿起手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到了晚上的時候,孟嘉魚接到了祁煜淮的語音電話,兩個人聊了幾句就掛了電話。祁煜淮忙著創業的事情,孟嘉魚也不願意拿自己的事情再煩他。
不情願的迎接第二天,不情願的去課室,越到放學越是煎熬。
下課鈴一響,待老師宣布下課,孟嘉魚就猛地往外沖。
只不過這個方法並不奏效,在門口的時候孟嘉魚便被幾個女生給攔住了。
「嘉魚同學,你好!」
「我們是古風社的,有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我們都很喜歡你的小說,都是你的粉絲。」
「是啊是啊,你一定要聽我們把話說完。」
「......」
三個人七嘴八舌地,完全不給孟嘉魚張嘴的時間。
加之又是在可是門口,人來人往的,老師也還沒走。孟嘉魚滿心怨氣的,又不好發作。
被扯著袖子說了一通,孟嘉魚只覺得頭昏腦漲的。
正積蓄著怒意想要不管不顧發火的時候,一隻大手從三人中間直接伸了過來,拉住了孟嘉魚的手臂,把她從三個人中間拽了出來。
此手猶如來自上天,孟嘉魚出來的時候只覺得心胸頓時開闊起來,吸了口新鮮空氣才往大手的主人那邊看去。
當兩人目光在空氣中碰撞時,兩個人明顯臉色都變得複雜起來。
孟嘉魚抽回自己的手,努力扯起嘴角道了聲:「謝謝。」
翁棋賢看著她牽強的笑容,眼神黯淡得猶如無底的黑洞。
孔筳靜的聲音從後邊響起,「翁棋賢你跑那麼快乾嘛?我們都追不上你了。」
孟嘉魚聞聲回頭,發現孔筳靜一路小跑著過來,身後還跟著一個男生。
待孔筳靜跑到自己面前,孟嘉魚斜眼瞥了瞥翁棋賢,又瞪眼看著孔筳靜。
孔筳靜明白她是怪自己怎麼把翁棋賢給叫來了,於是小聲道:「回去再和你說。」
接著回頭對身後的兩個男生道:「好了,我們的主人公下課了,我們送她回宿舍吧。」
說完拉著孟嘉魚就走,身後的男生笑嘻嘻的跟著上來,路過站定不動的翁棋賢的時候還用手肘捅了捅他:「跑那麼急就是為了英雄救美啊?」
翁棋賢撇嘴,手攬過那人的肩道:「費什麼話,趕緊跟上。」
走回宿舍的路上,又有不少人上前想和孟嘉魚搭話。無奈身後跟著兩個高大魁梧的男生,待有人要靠近就擋在前面,活脫脫的防禦姿態,便只好作罷。
孟嘉魚這才明白孔筳靜的意思,這人敢情是把昨天文嬌打趣的話給當真了,真找了兩個男生作「保鏢」。
雖覺有些誇張,但的確是得了不少清凈。孟嘉魚一邊覺得不好意思,一邊覺得心情舒暢。臉上也露出了這些天里僅有的笑容。
翁棋賢瞥了眼有了笑臉的孟嘉魚,冷漠的表情也有了些鬆動,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前面那顆小腦袋,不斷壓抑著想要抱在懷裡挼的衝動。
終是到了宿舍樓下,孟嘉魚回頭朝兩人微微鞠躬:「謝謝你們,辛苦了。」
說罷就轉身上電梯,不再多說一句話。
孔筳靜則大咧咧的朝兩人擺擺手:「謝謝啦!晚上請你們吃飯!」
另一個男生笑嘻嘻應道,就拉著翁棋賢往飯堂走去。
進了宿舍門,孟嘉魚就嘆了氣:「說吧,找誰不好非要找他?」
孔筳靜關上門,也是無奈的語氣:「我只是問了玩的好的幾個男生,他也答應我了。可今天下課要來找你的時候,他們卻說都有事情沒辦法來。一下子全都散了,只剩下翁棋賢和張文飛,我就只好拉他們過來了。」
不等孟嘉魚說話,又摸著下巴道:「那些人不會無緣無故放我鴿子的,我們都是好兄弟,最重要的就是誠信。所以我估計就是翁棋賢從他們那裡知道了我要找保鏢保護你的事情,故意使壞來著。看吧,我早就說她對你賊心不死。」
孟嘉魚板著的臉被她最後四個字逗笑,「什麼賊心不死啊?」
又想到了什麼似的,「他應該對我沒什麼想法了吧,上次我和祁煜淮去吃面還碰見他了,他應該知道我有男朋友的事情,應該死心了...」
越說聲音越小,因為孟嘉魚自己也不太確定。
「不是吧?這麼勁爆的情節為什麼沒有告訴我?碰見瞭然后呢?祁煜淮有沒有說什麼?他生氣了沒有?」孔筳靜抓著扶梯的柱子,眼睛緊緊盯著孟嘉魚。
孟嘉魚斜睨了她一眼,「你這幅樣子我還以為時漾漾來了呢?」
「我才沒那麼八卦。」孔筳靜翻了個白眼。
「沒有才怪...他沒有生氣,什麼也沒有多說。只是說怪自己沒有對我好到讓我忘記翁棋賢。」孟嘉魚回憶道。
「這???祁煜淮居然會說這麼肉麻噁心又老土的話?」孔筳靜瞪大了眼睛。
孟嘉魚氣笑:「什麼老土啊?不覺得很浪漫嗎?他在反省自己,而不是怪我。」
孔筳靜嘖嘖一聲:「那你還不趕緊檢討自己,為什麼還忘不掉翁棋賢?」
孟嘉魚頓時泄了氣:「我感覺我忘了。早就沒有那種心動的感覺,只是看見他就覺得還有一點怨氣而已。」
「怨什麼?怨他當是選擇包庇妹妹和你道歉,而不是站在這你這邊?」孔筳靜見孟嘉魚難得的談起這件事,不免得就回憶起來當初兩人鬧彆扭的事情。
「什麼妹妹?只是一起長大而已,沒有血緣關係...」
「那也算是青梅竹馬了。」
「可不是也分開了幾年嗎?分開的那幾年不就遇到了我?憑什麼她一回來就要踢掉我?」
「那...還是他的問題。」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問題絲毫沒有得到解決,反而情緒都低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