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是鬼嗎

「是不是以為……見鬼了？」

張鳳英僵硬地轉動目光看向她，嘴唇微微發顫。

夏晚晚很滿意這種恐嚇的效果，咧開嘴扯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湊近她陰森森道：「沒錯，我是一隻鬼，一隻厲鬼！所以，千萬別再招惹我！」

「啊——」

張鳳英尖叫一聲跑開了。

夏晚晚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哂笑，欺軟怕硬，怕是虧心事做多了。

不過，她現在真的是一隻鬼，一隻孤魂野鬼。

「四姐。」

夏雨猶疑了一會兒，有些不安地上前小聲喊到。

夏晚晚抬手揉了揉他枯黃的頭髮，輕笑一聲道：「怕了？」

「沒有」，夏雨搖了搖頭，糾結了一會兒還是開口小聲問道：「你……你真的是？」

「如果四姐是，你會怎樣？」

夏雨眼圈兒一紅，癟著嘴眼看帶著哭腔撲進她懷裡，「四姐，我不要你死！」

夏晚晚心頭微微觸動，忙輕聲安撫道：「好了，姐逗你的，這世上哪有什麼鬼？」

「真的嗎？」

夏雨抬頭，眨巴著濕漉漉的大眼睛望著她。

「當然是真的，鬼是沒有溫度的，你覺得四姐像是鬼嗎？」

「不像，不，不是！」

夏雨將腦袋搖得像撥浪鼓。

「好了，把魚腥草都收起來吧，一會兒該開飯了。」

姐弟倆收拾好散落一地的魚腥草，其餘夏家人也陸陸續續地歸家了。

夏家吃飯是在堂屋，男人們及夏陳氏和她的幺女夏綠禾，還有夏晚晚的大哥夏天坐正屋的四方桌上用餐，其餘的女人及孩子則坐一側木板搭建的簡易矮桌旁用餐。

今天吃飯的人有些少，夏晚晚的爹和大哥都沒歸家，張鳳英也沒來，二房的一家倒是都在，只是沒啥存在感，三房三叔也沒歸家，四叔在鎮上私塾念書，基本上一個月才歸家一次。

夏晚晚憑著記憶，拉著夏雨早早地坐在了矮桌，身旁是老實憨厚的二姐夏花。

夏花一見她坐下，有些緊張地小聲提醒道：「小四，你還在被罰呢。」

「哦，后奶說我和小雨可以吃飯。」

夏晚晚不以為意地回應到，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周圍人都聽到。

夏陳氏添飯的手頓了頓，瞟了眼正吧嗒吧嗒抽著旱煙的夏老頭，臉色瞬間難看了幾分。

夏生倒是想吵吵，不過當即就被小陳氏給拉住了，她今天都在這小蹄子身上吃了虧，可不想自家兒子也吃虧，尤其還是在吃飯的關鍵時刻！

夏陳氏沉悶地分配著主食，雜糧饃及豆渣羹。

輪到夏晚晚時，她輕飄飄地舀了半勺豆渣湯倒進夏晚晚碗里，緊跟著如法炮製地舀了半勺給夏雨，然後回到主位上，淡淡道：「開飯吧。」

夏陳氏一聲令下，屋子你立即響起了豬進食般唏哩呼嚕的聲音。

夏晚晚看了眼自己碗里清淡得能照出人影的所謂豆渣羹，一口鬱氣堵在胸口。

他媽的自己到底穿到了多窮的地方？

就這豆渣羹，估計她爺奶在鄉下喂的豬都不吃！

看著其他人狼吞虎咽的樣子，再看看大部分啃著的雜糧饃饃，夏晚晚摸了摸乾癟的腹部，驀地起身，端著碗就往門外走去。

「小四，你幹什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