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虧欠（修）

「說，你把那孽種到底藏在了何處？」

高高的院牆內，一素衣女子被眾人死死鉗制著，滿身狼狽地跪在冰涼的地上。

上首，一衣著華麗的婦人正一臉陰狠地盯著她。

女子掙扎著抬首，憤恨地反駁道：「大少爺不是孽種，他出生高貴，是你們居心不良，還妄想取而……」

「啪！」

婦人臉色猛地一變，抬手就甩了女子一個狠戾的巴掌。

「滿嘴胡言的賤人！既然你如此不識時務，那就別怪本夫人心狠！來人，給我打，打到她說出那孽種的藏身之處為止！」

婦人話音一落，女子便被滿臉猙獰的僕婦一腳踹倒在地，緊接著，手臂粗的棍棒重重地砸落在她瘦弱的身軀上。

「嗯！」

女子痛苦地悶哼，強忍著不讓自己慘叫出聲。

棒擊如雨點般砸落，女子的背部慢慢滲出淡紅色的血水，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珠，臉色越來越白，但她仍然緊咬牙關硬挺著。

突然，她眼中閃過一抹痛苦的慌亂，緊跟著有人低聲驚呼道：「呀，夏姨娘又小產了！」

只見女子的身下，突然滲出大量鮮紅的血水，順著大腿直往下流。

血，將身下的泥土染成了褐色，女子痛苦而絕望的目光，直直地凝視著某個方向……

……

「不！」

柳家大院。

一聲突如其來的悲呼，穿透了寂靜的深夜。

「醒醒，大少爺，快醒醒！」

睡夢中的柳成軒猛地睜開眼，雙目凌厲地掃向正用力搖晃他的福來。

福來被那狠戾的目光嚇了一大跳，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退，瑟縮道：「大少爺……你沒事吧？又……魘著了？」

柳成軒斂下目光，淡淡道：「下去。」

福來動了動嘴唇，轉身走出房間，關上房門。

柳成軒猛地閉上眼，腦海中全是那一片揮之不去的血紅……

那個他從未正眼看過的傻女人，終究虧欠了太多。

這一世，他定要護她安樂順遂，再不受前世所受的苦。

或許，只有遠離自己，她才能足享安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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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春回大地，萬物復甦。

下河村夏家。

「咕嚕。」

夏雨坐在破舊的門檻上，望著斜對面津津有味地吃著雞蛋的夏生，舔了舔嘴唇。

「四姐，雞蛋是啥味兒？」

夏晚晚嘴裡叼著根狗尾巴草，瞪了眼斜對面臭顯擺的夏生一眼，「能啥味兒？你不是天天打掃雞圈，就那味兒唄！」

「啊？」

六歲的夏雨大失所望，咬著食指糾結道：「雞圈裡那味兒，可難聞了，但是五哥好像吃得很香的樣子。」

夏晚晚鄙視道：「看他那餓癆樣，就一泡狗屎他也覺得好吃！」

夏雨眼巴巴地望著正在舔舌頭的夏生道：「要是狗屎都長雞蛋樣，我也願意吃。」

「出息！雞蛋有啥好吃的，又噎又梗！」

「咕嚕。」

夏晚晚剛剛吐槽完，肚子里就唱起了空城計。

夏雨笑道：「我就知道，四姐你剛說的都是反話，其實你也很想吃雞蛋，是不是？」

夏晚晚很想梗著脖子說不是，可一想到雞蛋，她就不由得吞了吞口水，滿腦子都是蒸雞蛋、炒雞蛋、荷包蛋、茶葉蛋……

想起小時候老媽每次逼自己吃雞蛋時，自己那痛恨的模樣，如今真是報應不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