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畢業之際

「考試系統被黑啦，明天的考試可能要延期！」

這個消息像風一樣通過小企鵝傳遍了計科系學生宿舍的每個角落。

正在埋頭看書備考的也無心看書了，他們扔掉書打開手機，確認這個消息的真實性，然後也興奮的加入到瘋狂的轉發和討論中。

明天上午是計算機科學系大三學期末的補考，一眾掛科的難兄難弟看著天書，想死的心都有了。雖然老師提供了複習資料，言明答案都在裡面，但那些資料比書還要厚。這不是開玩笑嗎？書都沒整明白，這些資料只能靠背了。

除了白天上課，吃飯的速度也加快了，晚上也只睡三四個小時，玩著命的死記硬背。

背得想吐，想死！

誰知上天有好生之德，在這個時候竟然出現了一位俠義心腸的好人，直接讓考試系統掛掉了。這簡直就是劫后重生，有人丟了書馬上鑽進被窩補覺，有些則三五成群的去食堂吃飯。

然爾悲劇發生了，一小時后，企鵝群里又傳出一條消息——「系統修復了，明天考試照常進行！」

馬上宿舍里又是一陣雞飛狗跳，剛吃完飯回來的，飽嗝還沒打利索又捧起複習資料看起來，已經打上呼嚕的也迷迷糊糊的爬了起來繼續複習。宿舍樓里充滿了絕望悲壯的氣氛。

沒多久，一聲凄厲的聲音在走廊里響起——「兄弟們，考試系統又被黑了！」

這下子大家不知該哭還是應該大笑了。

一個靈通人士在走廊里對圍在他身邊的同學眉飛色舞的說道：「據可靠消息，攻擊從晚飯後就開始了，也就是今天最後一場考試結束的時候。

發現系統被攻擊后，咱計科系立即組織了一批能力出眾的老師到網路中心頑強抵抗，最後還是在對方花樣百出的攻擊下敗下陣來。」

「那今天考試的真是太幸福了！」有人幸災樂禍的說道。

「肯定是大三的兄弟乾的，明天是他們補考！」

「大三的怎麼啦。咱們計科系的王教授不是號稱安全行業的大拿嗎？據說他的幾個學生現在已經是多家安全公司的CTO了，請他來可能就沒這回事了。」

「不知道吧！就是王教授宣布停止抵抗的！」

誰有這麼大的能耐連王教授也給打敗了？在場的學生被這句話震驚了，頓時從噪雜中安靜了下來。

此時，在圖書館外一條偏僻的小道邊，兩個人小聲說著話。

「模擬電路、編譯原理、離散數學！你都能全掛，我佩服的真想吐血！小帥，你帥的可以呀！」

「那些是人上的課嗎？我高度懷疑那是上古的天書。」被稱作小帥的撓撓頭，然後又辯解道：「不過我的C和Python可是九十多分。」

「行啦，別自誇了。哥只能幫你到這一步了。明天和系主任道個別，就捲鋪蓋走人，以後你可別指望我再救你了。」

「實在是時間緊複習不過來。行了，沒有下一次了！凡哥，大恩不言謝。你這樣一搞，就為我爭取到了寶貴的時間了。小弟我以後發達了，一定會報答你的！」

「別說以後，你還是抓緊時間複習吧！最多也就一兩天時間考試系統就恢復了。」

小帥給對方點上一支煙，問道：「凡哥，這次你被幾家企業看中，數一數二的公司不去，幹嘛挑那個數字安防公司，錢給的多嗎？」

「談錢就俗氣了！」

說完，噴出一口煙，瀟洒的揮揮手，帶著飄蕩的煙霧走進夜色之中。

被稱作凡哥的名叫苟一凡，是今年校內招聘會的明星人物。為了他，幾家公司的HR天天圍堵著系主任陳明德，談校企合作，捐設備，提供教研資金……條件一個比一個優厚，給一凡的待遇也水漲船高。

總之就一個目的，把一凡搶到手。

有兩家公司的技術總監和公司老總也親自上陣加入搶人大戰。

他們目的只有一個，求陳明德主任能做通一凡的思想工作，放棄那個數字安防公司，加入他們。

系主任陳明德之前還礙於面子應付幾句，到後來不厭其煩，乾脆兩手一攤，「人，我也很久沒見到了。說不定早就被那個數字安防公司偷偷接走了。」

一凡有自己的考慮，那些大公司待遇是不錯，晉陞空間也大。

但是那些公司經過多年發展，已經形成一套成熟穩定的運營模式，能給他發揮的餘地並不大。

與其這樣，還不如找家初創有潛力的公司，更能讓他在網路這個自己的後花園自由馳聘。錢，到是變的次要了，因為他並不缺錢。

第二天，陳明德主任和一凡就像兩個地下工作者，在校外一家咖啡館見面話別。

大學四年，陳明德有培養知遇之恩，還給在網路上不安分的一凡擦過幾次屁股。

此時話別，一凡心潮起伏，望著像父親一樣的陳明德竟然有些哽咽。

「數字安防公司那邊，我替你回絕了！」

「什麼？為什麼？」

「那地方不適合你！」

陳明德給一凡的咖啡里倒了些牛奶，一凡婉拒了要給他加糖的動作。

陳明德看出了一凡不悅，年輕人還不善於掩飾。

陳明德攪拌著面前的咖啡，說道：「你有能力，到哪裡都會做出亮眼的成績。但是你不適合到那些公司，包括數字安防公司。」

說完，陳明德把一個信封推到一凡面前，「我幫你選好了，一家私立高校，那邊的信息系主任是我的同學，有他看著你，我才放心。在那裡環境單純些，當個教師授業解惑，照樣能幹一番事業，也正好收收你那躁動的心。」

「主任，我聽從你的教導，那些事我已經很久沒做了。」

「是嗎？」

「那昨天學校的考試系統被攻擊是怎麼回事？」

陳明德把攪拌咖啡的勺子丟在瓷盤上，發出清脆的響聲，「你呀！回去好好看看信息安全法，別以為你是齊天大聖，那不還有如來佛祖嘛。

聽我的，到學校去，安分守己，不要惹火上身，讓我這個老傢伙安逸的過幾天清靜日子，不要畢業了還要為你操心。」

一凡沉默了，陳明德以為他想通了，臉上又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其實一凡正在想他姑姑臨去國外定居時對他說的話，「小凡，咱不求富貴，只要平平安安就行。

為了你，我和你姑父擔驚受怕了這麼多年。以後自己要安分做人，你可是我們周家的獨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