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道別

這些個資本野狗，真是毫無下限，為了點錢什麼都想的出來。

掛斷電話，氣憤不已的一凡連帶手裡的電話也感到噁心。

「啪嗒」的聲響中，手機摔在地上，一凡上去幾腳把已經裂成兩半的手機踩的咯吱作響。

這其中原委在場的也只有唐海平是清楚的，他示意其他人先行離開，然後走近一凡，「那邊的主治醫生告訴我，也就這兩天的時間，最後道個別吧！」

唐海平向看過來的一凡點點頭，「去吧！畢竟相識一場，她對你也不錯，在情在理也應該去。」

走向內科住院部的路上，一凡的步子並不快，他有些發怯。

在他的腦子裡回想起了與李清妍的過往——

摘掉保安帽，甩開一頭長毛，俏皮的對一凡說：「這是女衛生間，你走錯了。」這是他們初次相見的情景，現在想來還挺搞笑的。

他醉酒後，是李清妍扶著酒醉的他在路邊嘔吐，差點還把她給薰吐了。

送他回家，李清妍被吐了一身，但是李清妍穿著他寬大襯衣的樣子真是別有一番風情。

在「天使之城」小區門口，是李清妍幫他教訓那個狗眼看人的胖子，當時她好像穿著一套黑白拼色的職業套裝，高挑的身材顯得高冷透著魅力。

……

現在李清妍被病魔折磨成什麼樣子了？如果看到她的樣子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了？

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讓一凡漸漸的越走越慢，他停下來嘆口氣，低頭坐在了護路石上。

急促的腳步聲從身邊經過，然後又折返了回來。

看到面前的一雙大腳，一凡抬起頭來。

是波哥。

大冬天的，波哥還是一頭的汗珠，應該是跑得太急。

波哥瞪著一凡喘著氣，在喘息的間隙，波哥艱難的吐出兩個字，「不，不行了。」

一凡騰的站起來，拉著波哥就往內科住院部跑去。

大廳里黑壓壓一片等電梯的人，一凡和波哥直接分開人群，衝進了樓梯道。

七樓，一百多級台階，兩人都沒什麼感覺就爬了上去。

門上了鎖，七八個保安雙臂抱胸分列兩邊守在那裡。

看到兩個氣喘如牛的人，保安如臨大敵，有一個直接抽出棍子指著他們示意不要靠近。

「滾開！」

波哥大喝一聲，推開面前的保安，但馬上被其他保安一擁而上給推到了牆壁上。

這時波哥發瘋一樣的左右扭動身體，借著過人的力量把幾個保安給甩開了。

一凡抬腿把一個還要上前的保安踢了出去，然後瞪著通紅的眼睛指著那些保安吼了起來，「上來試試！踢不死你。」

這些保安也是被上頭下了死命令，雖然看這兩個絕非善類，但他們也不是能被一凡的話嚇到的。

幾個保安動作一致的抽出腰帶上掛的橡皮棍，慢慢向他們合圍了過來。

「波哥，你先進去，我來招呼他們。」

幾件事疊加在一起，已經讓一凡失去了理智，他扯掉身上的病號服，擺開架勢準備和這幾個保安大幹一場。

波哥看到門上的鎖大罵了一句，一腳踹爛了玻璃，直接鑽了進去。

那些保安一看也急了，一時間門口混亂一片，拳腳和橡皮棍你來我往打成了一團。

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一凡面對的不止四人，沒多久他就鼻青臉腫招架不住了。

「還等什麼，哥幾個，上呀！」

也不知是誰喝了一聲，又有幾個人加入了戰團，左支右擋的一凡被人從混戰中拉了出來。

腫著臉，眯著發青的眼睛，一凡看到老狗和丁國棟拳腳並用，呼呼生風，扶著他的唐海平在一旁輕聲下著命令，「差不多就行了，真要斷胳膊斷腿不好寫報告。」

話音剛落，戰鬥也結束了，七八個保安倒在地上哎喲，沒人敢再站起來。

丁國棟抻抻衣服的下擺，對那些保安說道：「有幾個還行，不過不專業。」

老狗看著一凡的狼狽樣，說道：「小唐真是猜對了。」

看到一凡也就是些皮肉傷，唐海平提腿踢碎了另一扇玻璃，然後在一凡背後推了推，「去吧！」

門口的打鬥並沒有引起走廊里的人關心，他們跟一凡上次來時一樣，個個死氣沉沉站在那裡。

當衣衫不整，臉上五顏六色的一凡走過來，這些人雖然奇怪也沒有吭聲，這時有個與一凡相熟的默默向一扇門指了指。

裡面是波哥泣不成聲的低語，一凡猶豫了一下把門推開了一點，從縫隙里往裡看去。

聽到聲音，波哥淚眼婆娑回頭看了一眼，哽咽了，「小妹，一凡那小子來了。」

一凡看到整個病床都被白色帘子包裹了起來，裡面隱約可以看到躺著一個人，特別是那隆起的部分特別刺眼，一道涼意貫穿全身，一凡低頭刻意不向那裡看去。

從帘子里伸出一支蒼白的手，輕飄飄的聲音從帘子里傳來，「哥說你在外面打得很歡，讓我摸摸你的臉，是不是真像我哥說的，已經打成了豬頭。」

一凡苦笑著走過去，淚水順著眼角就流了下來。

波哥讓開位置，抹著淚站到了一邊。

一凡蹲下來后，捉著那冰涼的小手放在臉上，「哪有豬頭那麼誇張，只是顏色豐富了些，你要不要看看。」

「算了，我怕看了會把我笑死，不看了。」

手在一凡臉上很輕的慢慢滑過，觸到疼痛處，一凡咬著牙忍受著。

也就幾秒鐘的時間，手就無力的垂了下來，一凡連忙雙手握住。

一凡腦子裡閃過那次在酒桌上與李清妍握手的情景，當時窘迫的他只顧著談論李清妍名字的由來，竟忘了把手鬆開，還是李清妍用力捏了一下才讓他反應過來。

那時他把手放在桌下，還把兩根手指搓了搓，感嘆這李大小姐的手好滑膩，要不是還有許多人在場，他還真想把手放在鼻子上聞聞香不香。

而現在這隻手就握在他的手中，沒有了當初的感覺，只有乾癟和冰涼。

「你上午來過？」

「嗯！」

「我知道。」

「你聽到聲音了。」

「不是，感覺到的。你信嗎？」

「人們都說女人的感覺很靈，我相信。」

「那畢竟是感覺，並不真實，現在才是。」

一凡笑了笑，輕輕把李清妍的手貼近他的兩個手掌心，想把自己手心的溫度傳遞過去，但他不敢用力，只是很小心的握著。反倒是李清妍用力捏住了他的四根指頭，但是那力量沒持續多久，馬上就消散了。

「嘀——」

一凡閉上眼，咬著嘴唇，他握著李清妍的手放在了額前，腦子裡空空蕩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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