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3章 沒有一個會幫你
害得她被薛立拋棄,她和蘇念之間的仇恨早就已經不共戴天。要不是蘇念當初捅出來外面的小三的問題,她根本不會和薛立鬧,又怎麼會讓薛立如今有家不回?
劉清眼中嫉恨,看著蘇念的目光,恨不得把蘇念活吞了。
慢慢的走下台階,劉清的眼光之中滿是疼愛:「念念,乖,過來吧。阿姨不會傷害你的。我們回去好不好,我們不貼符紙了。」
「哎,這個女人也太善良了。要是我的繼女這麼不聽話,我怎麼可能還在這裡哄她!」
「是啊,早就聽說這劉清心地善良,對待原配留下的孩子都是萬分疼愛小心,據說是比對親生女兒還好呢。」
劉清聽到眾人的話,臉上聯繫的神色更甚,只是眾人完全沒有辦法看到的,是蘇念的冷臉。
「乖女兒,你要是自己乖乖會療養院,之前的事情我可以一筆勾銷,但是你若是執意掙扎的話……你也看見了,這在場的,沒有一個會幫你!」
劉清走到蘇念的面前,狀似溫柔的說道。
蘇念看著她臉上快要滴水的笑容,冷笑道:「就憑你?」
「不不不,當然不是。」劉清一臉惶恐的搖搖頭。緊接著,蘇念就看見,從客廳的位置,一下子出來了五個人。
見到這些人,蘇念有一種熟悉感,之後略微的回想,她笑看劉清:「當初綁著我出嫁的那些人?」
劉清露出興味的神色:「不錯嘛,很聰明。你現在怎麼選?」
「我當然……」蘇念慢慢的靠近劉清,突然露出恐懼的神色,那笑容陡然之間的消失,讓劉清楞了一下,這丫頭,什麼時候也會演戲了?不是一直都是直腸子么?
蘇念的性格劉清門清,總是高高在上,不屑用一些卑劣的手段。這也是她敢這麼明目張胆的原因。可是此刻看見蘇念這我見猶憐的臉,說來就來的淚水,劉清也有些慌張。
什麼情況?
「阿姨,我知道你素來對我好,只是我真的不想去療養院,我媽媽的忌日就在最近了。我想要在這裡的呆到忌日之後。我最近知道自己很焦灼,就是因為我預感到我媽媽的忌日,所以您不會不同意吧?」
最後一句話開口,蘇念已經往後退了好幾步,到了圍觀群眾的邊上。
劉清簡直見鬼一般看著蘇念的模樣。
這怎麼可能?
這丫頭什麼時候知道人心所向了?
蘇念這話說的很巧妙。
對於劉清的歪曲事實,蘇念並沒有過多的去計較,反而是適當的利用起了她的身世。悲慘的遭遇往往使人同情,而且她解釋是因為母親的忌日,這下子大家都會情不自禁的站在她的身份上去想。
果然,周圍的聲音已經變了。
「原來是媽媽的忌日到了。怪不得會脾氣暴躁些。」
「真可憐,也是個很早就沒有媽媽的孩子啊。」
「不錯,這倒是事出有因了。這麼看,倒是也沒有必要關進療養院了。」
劉清全身都在顫抖,精緻的指甲早就已經掐進了肉里。
怎麼可能?
自己費盡心思準備了這麼久,就是為了要把蘇念重新送回療養院,讓事情回到從前。
為什麼,為什麼這個小賤貨如同腦筋變好了,不再直來直去了?
劉清和蘇念已經有了半年沒有接觸了。根本不知道蘇念在這裡半年裡面經歷了什麼,計劃當然是出現了偏差。半年之前的蘇念,雖然有一顆想要報仇的心,但是終究是心腸太軟,而且以前被蘇煙培養起來的那些高風亮節還埋在骨子裡面,所以只能對於劉清的詭計有所察覺,卻毫無招架之力。
可是如今,什麼都不一樣了。
蘇念看著劉清笑的都快要扭曲的臉,雲淡風輕的加了把油:「我知道阿姨你素來心地善良,應該是不會阻止我祭祀我母親的吧?」
當著眾人的面,剛才劉清一直努力的在維持自己好阿姨的人設。
此刻一張臉色幾乎已經快要和她精心準備黑色正裝一樣黑了,但是劉清還是不得不對站在人群之前的蘇念微笑,努力的從牙縫裡面擠出字眼:「當然……不會。」
蘇念笑著點頭:「我就知道阿姨是最善良了。既然沒有什麼事,我也就先上樓了。這奶奶年紀大了些,搞這些封建迷信是因為奶奶教育的水平不高,難道阿姨在這裡生活了這麼多年,這些事情還不知道么,也不攔著點奶奶。」
蘇念輕輕飄飄丟下一句話,卻是如同小石子投進水面,掀起了巨大的波浪。
眾人此刻看著劉清的臉色也變得古怪起來。
這作為當家的太太,竟然對於老太太農村的那套封建迷信沒有制止,還在這裡跟著湊熱鬧,這就有些不太體面了。
劉清臉上的笑肌都快要僵掉了,這蘇念臨走之前,竟然還擺了她一道!
可惡!
蘇念上了二樓,紀西顧的電話就已經打了過來。
「喂?」
電話那頭好半天的沉默之後,紀西顧的聲音才傳來:「……我想你了。蘇念。」
原本心情被劉清和薛老太搞得一團糟,此刻卻是在紀西顧簡單的一句話裡面就被熨帖的柔軟之極。
她看著外面一片星辰,唇角帶著淺淺的笑意:「知道了。」
「知道了?」電話那邊的男人顯然對於這個答案並不滿意,聲音帶著疑問。
蘇念的神色慢慢軟化,抿抿唇,她最終還是說道:「恩,我也想你。」
電話那邊的人的呼吸似乎才變得平緩滿意。這倒是讓蘇念啞然失笑了。
這怎麼覺得紀西顧變得跟一個孩子一般?
「我到德國了,這邊事情處理好我會儘快回去的。你乖乖的,注意安全。」
「現在沒人能夠傷害我。」
一碗杏核眼裡面盛滿了滿足,蘇念對著電話報平安。
就像是剛才,劉清連她一根汗毛都動不了。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別總是叫我乖好不好?」
女孩的眉眼之間又三分的俏麗,此刻站在窗檯之前,穿著白色的棉麻睡衣,明明就是軟糯的模樣,不過那挺直的脊背卻是顯示出她的堅強。她可以自己來的。
「好。」紀西顧在酒店也看著自己頭上這片星空,輕聲答應著。兩個人寒暄一會兒,蘇念卻是終於又接到齊不忘的電話。她也就不再和紀西顧閑聊。
「齊不忘打電話找我,估計有事。我先掛啦。」
「恩。」蘇念接進齊不忘的電話,後者竟是難得的主動開口:「我查到消息了。」
「什麼?」蘇念有些沒明白。
「關於你母親和段安素的關係,我查到了,你需要的話就過來拿。」
這一次,沒等蘇念答應,齊不忘就掛掉了電話。
「喂……喂,不忘!」可是電話那邊的嘟嘟聲讓蘇念明白,對方已經聽不見了。
這傢伙怎麼回事?
蘇念在心裡嘀咕。
從上一次在陸南逸的訂婚宴上,後者就有些不太對勁。這一次竟然是直接把她的電話給掐斷了。
要是從前,齊不忘是絕對不會主動掛掉她的電話的。
段安素和自己母親的關係查到了。
蘇念對於齊不忘送過來的這個消息陷入思考,十分鐘之後,她拿起自己床邊的風衣,開車去了香山會所。
此刻的香山會所。
齊楚看著坐在沙發上沉默的齊不忘,臉色猶豫。
「她會不會過來還兩說,你確定你要這麼做?」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看著自己面前的檔案袋,那雙湖藍色發青的雙眸之中寫滿的都是堅定。
「留住。」
齊楚聽聞,只能環臂嘆氣:「風眠,你該知道,有些事情六年前強求不來,如今……」
「叫不忘。念念不忘。」似乎沒有聽到齊楚後面的話,沙發上的男人更多的是糾結著齊楚的稱呼。
郎心似鐵,齊楚知道自己多說無益。只能嘆氣離開,而半分鐘之後,蘇念氣喘吁吁的衝進頂樓。
看著監控器里的裡面的人影,齊不忘的眼中閃過沉著和執念。他對著無線耳機輕語:「十分鐘之後動手。」
而下一秒,蘇念已經衝進了房間:「不忘!」
眼前坐在沙發上沉冷如雪的男人讓蘇念對比襯托出她的莽撞和衝動。
臉色有些羞愧。她深呼吸平靜了一下,這才走到沙發的對面坐下,眼睛已經是發現了案几上的檔案袋。
修長的手把檔案袋推向她的方向「給。」
「我可以看?」蘇念有些遲疑。
直到得到齊不忘的首肯,蘇念才拿起檔案。她的手有些抖。
段安素和蘇煙的關係。
如果當真如同在訂婚宴的時候,唐景林所說,那麼,當初令人費腦的事情就都有所解釋。
可是她心裡不願意是那樣的事實。
因為,如果是那樣的話,或許,母親的死可能就和自己的婆婆有關係。
會有關係么?
A4紙張緩緩地被蘇念抽出檔案袋,而那幾乎是如同宣判死刑的第一句話,就讓蘇念把這檔案連同牛皮紙一起扔掉了。
「段安素和蘇煙,從小認識,大院長大。親密無間。」
親密無間,就像是世界上最大的諷刺一般,狠狠地在蘇念的臉上扇了一個巴掌。
如果是親密無間,為什麼自己的婆婆從頭到我都絕口不提?
蘇念的頭有些亂,而就在這一刻,她突然聽見一聲,緊接著,一粒破空的子彈帶著高速擦過她的頭皮。
而緊接著一股大力,蘇念突然被人一把抱在懷裡。而這一刻,已經傳來了子彈穿過血肉的聲音。天地一瞬間靜悄悄的。蘇念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等到她感受到溫熱的血液噴濺到她的臉上的肌膚的時候,她終於有了反應。
「齊不忘!」她看著把自己護在懷裡的男人,那雙海藍色的眼中似乎帶著欣慰,有些血跡的手碰觸到她的臉頰,帶著安慰:「我沒事,別哭。」
怎麼回事,為什麼回事這樣?
蘇念幾乎快要崩潰。「齊楚,齊楚在哪?」
從背後的小門,齊楚終於在這一刻衝進來。
「怎麼回事?」他站在蘇念的背後,問出問題,目光卻是帶著無奈看著趴在蘇念肩膀上的齊不忘。
這傢伙終究還是做了。
不顧性命。
「齊楚,齊不忘,你快看看,你快點看看。」蘇念此刻已經急的六神無主了。她慌亂的堵住齊不忘身上血流如注的傷口,急的幾乎在那裡大吼。
齊楚快速的把齊不忘平躺,緊接著檢查傷口。
「沒事的,還好不再內臟,只是在腹部。我們快點過去醫院,取子彈我們這裡做不了。」
齊楚檢查完傷口之後也鬆了一口氣。幸好這場苦肉計並沒有真正的傷到齊不忘的身體。
他看了意識已經開始模糊的齊不忘一眼,最終嘆氣出門打車。
蘇念環顧四周,想要尋找什麼東西把齊不忘的傷口包紮起來,卻是被齊不忘一把握住了雙手。
「不要,不要走。」
男人長長的睫毛在眼底映射出一片陰影。那因為失血過多而變得蒼白的唇此刻讓他整個人都變成陶瓷娃娃一般。
齊不忘的面孔原本就生的白皙,此刻更加是感覺一觸就破。
被握著手,蘇念又不敢強行掙脫,只能就這麼任由齊不忘拉住。
見到他的劍眉皺起,蘇念輕輕地為他撫平眉宇:「別擔心,我不走。再忍忍,沒事的,會沒事的。」
堅定的聲音,不僅僅是安慰齊不忘,同樣也是安慰自己。
蘇念害怕,害怕齊不忘就這麼因為為自己而流血而死。
為什麼有這樣的身份?
蘇念生平第一次討厭自己的身份。
都是自己的身份,才會讓自己身邊的人一次次的受傷,都是因為自己!
在去醫院的路上,齊不忘說什麼都不會放開蘇念,直到麻醉進了手術室,蘇念才不得已鬆開了齊不忘的手。
齊楚站在門前,對於齊不忘的動作是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多次想要張口,最終卻又不得不停了下來。只是,齊不忘這麼做到底有用嗎,不過是把蘇念留在身邊幾個月罷了。
德國那邊的事情是齊不忘故意引誘紀西顧去的。估計沒有幾個月是回不來的。而此刻那個在搶救室躺著的男人,自導自演了這一切,到底是有多深的執念?
齊楚看著站在那裡著急的轉圈的蘇念,最終只能嘆氣:「這裡有我呢,你先睡一會兒,明天不忘這裡可能需要你照顧,香山會所那邊有點事情我需要處理。」
齊楚知道,香山會所最近越來越繁忙的事情也是齊不忘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