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8章 大山平地起（十月開新書，敬請大家關注）

得到百里燕肯定答覆，二人接下來商定了一些細節，李萄最後滿懷喜悅出了館驛，直接去了景尚公府上，緊接著下午李埭、百里娟、李懿上門道賀，顯然又是李萄的把戲。

好讓這樁婚事變成鐵板釘釘的既成事實，到時候無論百里燕如何不同意，幾家人的臉面，他還是得給的。

李萄提親的消息很快也傳到了天子行轅，但沒有引起什麼反應，儘管狂瀾沒有截獲事先預謀的消息，但李萄的這一步顯然是獲得了各方的認同，當年姬豐沒有做成的事，李萄只用了半天就辦成了，似乎姬通過世后，安泰侯府迎來了李萄的時代。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李萄不過是六十不到的婦人，站在現代角度看待，她還年輕，如果還有十年的旺盛歲月，她足以在政治圈中繼續發揮一些作用和餘熱。

而且現在醫學已經「十分發達」，以李萄的尊容和地位，想來是能活到七十歲，甚至「更久」。

正月至二月間，梁國戰事趨於緩和，雙方均未發動兩百人以上規模的戰鬥，蕭公毅得以在二月十七脫身趕到博源。

天子幾番派遣密使與之溝通，蕭公毅也同意由梁國牽頭，在咸國會盟的條件，因為他無法拒絕。

其一，當年御客與梁國定有盟約，天子如今已經擺明了利害關係，蕭公毅哪怕是裝傻不知咸國要攛掇天下大權，他也不可能堂而皇之的撕毀與梁國的盟約。

其次，梁國是咸國之外最大的金主，過去三四年間，御客沒有開啟一貫的「化緣」模式，一方面是南境一戰積累了大量家底，經過這些年的運作和商業經營，積累了不少現金財力。

另一方面有咸國的市場特權和梁國提供的傭金，以及咸國提供的農業生產機械，而諸侯國財力太過弱小，除了物資之外，幾乎沒有可取之處

一旦開始會盟，戰爭規模擴大，財力消耗勢必陡然增加，屆時肯定要派人滿世界化緣，如果沒有梁國和咸國的支持，顯然不可能再向以前那樣肆無忌憚的索要錢糧。

最後，蕭公毅必須考慮日後咸國統一中原后，御客的政治地位，梁國的去留與御客的去留是聯動的，如果梁國能得善終，御客的地位不會低於諸侯。

但如梁國沒好果子吃，御客作為不受朝廷控制的武裝力量，百里燕在一天，能保其一天，百里燕若是不在，後果難料，所以梁國這塊籌碼對御客而言別有意義。

就會盟一事，蕭公毅徵詢了百里燕建議，百里燕並沒有回絕梁國提出的要求，但與之相應的，他有自己的條件。

將京畿東郡和關嶺北郡劃歸今後聯軍的戰地防區，行政和經濟仍歸梁國管轄，軍事上咸國不做干預，由御客總領西線戰場。

這個條件不涉及主權和治權，百里燕料天子和陌舂子不會反對，咸軍已開始在永平屬地開始春耕，他的動機很明確，將當地變為大軍的後勤中心和基地，以百里燕一貫的作風，大軍每到一處，都要經濟開發，這對梁國是有利的，但不利因素卻是他們所無法洞悉。

百里燕即將與孫國聯姻，梁國作為中原以西的經濟中心和舊貴族核心階層，日後要削弱其政治中心的地位。

而在百里燕長遠規劃中，中原西部需要一個輕工業和教育支點，梁國顯然是不合適的，但梁國有現成的經濟圈，和相對較大的早期教育資源，因此輕工業和現代教育支點可以設在國力弱小的孫國。

當然，在此之前有兩個大前提，其一咸國本土工業規模夠大，教育大量普及，工業人口規模化。

其二，版圖的統一至少需要二三十年，孫國的輕工與教育支點要達到咸國十年前的水平，也需要三十年甚至更久，合起來就是五六十年，五六十年後的咸國早已今非昔比，孫國的這點家底，根本不值一提。

會盟的消息還在醞釀階段，百里燕暫不打算立即會盟，他還想再拖上一年半載，就像計劃中的那樣，最好是在今年底明年初。

去年腋目在梁國陷入泥潭，今年剛剛抽身不久，還不至於在近期向西攻掠擴大侵略，百里燕希望能爭取一些時間，看明白腋目的下一步戰略意圖。

李萄提親一事已經不脛而走，姬康得到消息是幾天後，火速趕回了博源「興師問罪」，這件事他事先毫不知情，等到知情也木已成舟，在生母李萄和夫人姒媛兒的強壓之下，姬康哪裡還有自主的選擇。

但他也拉不下臉，上門見百里燕這個親家，逗留兩日後又返回了封地。

時間轉眼到了三月，百里燕得到了一些好的消息，但同時也傳來不少壞消息。

好消息是惡性肺炎疫苗取得了成功，即將臨床應用，儘管狂瀾得到的理論數據顯示，不良反應概率極少，但人為的基礎研究和臨床上試驗的過程必須進行，而工業化生產可以提前進行，畢竟百里燕已經得到了理論上的結果，先生產，多儲備是有利的。

為安全起見，百里燕仍然讓實驗室儲備製取了昂貴的抗血清，供應特殊人群使用，籍此作為病原體變異或疫苗失效的應對措施。

第二個好消息是來自軍事項目的研究，百里燕去年底決意研究一款巨型炸彈，永興城卻是搞出了一款匪夷所思的武器，液化氣炸彈。

理由也很簡單，石油液化氣的威力比TNT更大，而且以目前的生產技術和成本，石油液化氣的成本更低，相對儲量不少，相同重量下，液化氣的威力更大。

一瓶普通的家用煤氣罐儲存的能量，約相當於一百四十公斤至一百五十公斤的TNT，理論上沒有鋼瓶的制約，與氧氣充分融合發生爆炸產生的威力，足以摧毀一棟六層居民樓。

這讓百里燕想起似曾相似的問題，液化氣鋼瓶用於迫擊炮的威力確實十分驚人。尤其是中東那片地方，只要有腦洞，什麼都能用。

自咸國開辦化工以來，最早從志國採購石油，提煉汽柴油和煤油，以及其他石油化學原料，液化氣是副產品，當時更多用於工業，如冶金、氣體燃料、熱供動能和氣割，但總的產量並不多。

東原郡油田開發后，液化氣產量猛增，目前國內的工業規模不足以消化掉日益增多的液化氣，隨後開始向軍隊配發液化氣罐用於做飯，進而又向都郡東郡民間開放民用液化氣罐，供應權貴和公共設施使用。

志國油田納入工業化生產不久，液化氣的產量大幅增加，由於認知普及和安全操作等問題，液化氣暫不對都郡東郡之外民間開放，因而民間的市場仍沒有打開，多餘液化氣只能用於氣體發電和儲存，如今製成航空炸彈，威力可想而知。

然而戰爭不會因為一兩件厲害武器，在短時內而發生本質的量變。梁縣戰役的結束，意味著腋目在天雲、津鄴兩港站穩了腳跟，經過三個月的喘息，腋目人得以在長孫半島，繼續去年被遲滯的軍事行動，開始對長孫半島以北的內陸腹地合圍。

東線的腋目軍團去年十月穿插到位，西線受到梁縣戰役影響，抽走了大量兵力，元帥奧卡遲遲未能如願完成在西線的進攻，封鎖長孫北部內陸的南下通道。今年一開春，緩過勁道的奧卡反手一擊左勾拳，狠狠甩在長孫軍臉上。

而與此同時，中原內部也發生了悄然變化，三月未及過半，志王駕崩，志國迎來二世子唐元翔時代。

三月十九，津鄴港以西腋目共盟軍，亞爾奇斯聯盟第二方面軍群，第三方面軍前沿陣地觀察哨所，抵達了一批高級軍官，為首的正是曾在梁縣作戰的克洛斯中將。

去年五月梁國之戰克洛斯的方面軍十多萬人兵分三路在沿海登陸，克洛斯率本部主力在渦牛灘上岸佯攻，因而百里燕遭遇的並非克洛斯全部主力。

此時一個中校手指著前方三十里多外的幾處山包，詳細描繪連月來的奇怪現象，而克洛斯透過望遠鏡仔細觀察著遠處情況，心中的震驚無以復加。

「簡直難以置信，三月個月前那裡還是一馬平川，他們一定用了什麼辦法！」

這時那名中校飛快說道：

「除了我的防區，其他防區也出現了類似情況，他們每天都在加高已經出現的山包，而且越來越多。」

「那為什麼不派遣偵察兵了解情況！」克洛斯質問道。

「他們在山包前埋設了炸藥、鐵絲網還有塹壕戰線，我們無法穿越他們的封鎖。」

去年底，克洛斯陸續前往翠城外圍和津鄴港口視察防區，這裡的陣地他親自來過。

他的記憶力很好，他確認三個多月前遠處還是一馬平川的平原，但三個月後卻不明原因出現了山包，而且不是一兩座，幾乎每個防區正面都有十數座相連的山包，就像自己從地下長出來的。

「諾德，傳令301、69師向前推進，直到我們的重炮夠到他們。」

「遵命閣下。」

克洛斯準備發動一次試探進攻，他想弄清楚這些山包是怎麼長出來的。

於是當天下午，301、69兩師向正面咸軍推進了十里，克洛斯將重型榴彈炮推到聯軍正面二十五里，對正面聯軍陣地和山頭實施炮火急襲，以試探聯軍反應。

這天開始，不間斷的試探進攻一直持續到夏天，由於奧卡將目標重點放在攻掠長孫半島，克洛斯始終未能對正面聯軍發動大規模進攻，由此錯過突破封鎖撕開防線的最佳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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