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6章 復仇

「如果是故事的話——」

尤莉絲以驚人的速度伸手，抓住克勞斯的鎧甲胸口，想試著脫離，但連撥開那手都做不到。

「——激情會喚醒沉睡的力量，並成為擊敗本王的契機吧。」

尤莉絲提起克勞斯，頑強抵抗卻從未有造成任何效果的樣子，猶如被厚實的牆壁守護著一樣。

「但是啊——這就是現實，絕不會有那種美事。」

被甩了出去，克勞斯的身體在經過長時間感覺滯空后，摔倒地面。

背部被摔下去的時候撞擊導致口中咳出一口氣。

克勞斯慌張站起，看著尤莉絲，在丟出克勞斯的時候一步也沒有動過沒考慮過加以追擊的樣子。

是壓倒性的強者才有的余袱。

「你將死在這裡……你沒有值得一救的價值，沒有特別才幹和能力的你不止一救，但是啊，不用哀嘆。」

尤莉絲像是看著克勞斯卻又沒有看著克勞斯，那眼瞳像是眺望著遠方。

「世界上不公平的。出生的瞬間就開始不公平，有擁有才幹的人出生自然會有沒有才幹的出生的人。出生環境亦然。富貴的家庭與貧窮的家庭，並且雙親和兄弟姐妹的性格也很重要吧。運氣好的人被賦予優越的人生，而運氣差的人被賦予不行的人生。然而，本王再重申一次，不用哀嘆那種不公平。原因就是——唯有死是所有人被賦予的絕對平等。即是說——本王。唯有本死之統治者所帶來的慈悲，才是擱在這個不公平地世界上的絕對公平。」

不明白究竟在說什麼，恐怕一言以蔽之就是安心去死了吧。

不禁被那氣魄所壓倒。

自己乃是死，生者違抗不了的存在，像要被這般自負的尤莉絲所吞噬。

作為生物的等級相差太多了。

當然了，身為一國之君，且能用魔法輕易消滅一軍的尤莉絲。與只不過是個沒有才能的戰士克勞斯，有著巨大的隔閡。可是，並不只是那種程度的差距。

像是螞蟻仰望天空般，比較的領域不同的差距。

即使如此——本來就很清楚是贏不了的。而且下了決心直到最後的最後，盡全力充當艾爾薇的肉盾。

湧出了一點勇氣。

給萎靡的內心燃起一把火。

對啊

一切都為了艾爾薇。

為了那個下雨天，拯救了自己的女性。

為了將自己視為人的她——

「……這樣啊。那雙眸。」

尤莉絲說著奇怪的話。

傳達到這邊還有戰意了吧。尤莉絲露出毫無防備的後背，拾起掉在地上的剃刀之刃，然後把它拋給尤莉絲。

「拾起來吧。」

尤莉絲一伸手，手上便握著一把黑色的劍，劍身的長度應該約是長劍左右。

克勞斯一邊毫不大意地瞪著尤莉絲，一邊撿起剃刀之刃。這種時候會露出破綻實屬無可奈何。想起了馬克的一戰。正確來說是快要開打的時候，尤莉絲親口所說的。只要不是駐有強力魔法的武器，就無法對自己造成傷害，還有這把劍是能殺死自己的劍。

即使是這副艾爾薇賜予的駐有幾種魔法的鎧甲，也還是突破不了那防禦，這叫人有點悲傷的事實，在先前的攻擊中已經清楚地認識到了。

「克勞斯……」

對靠過來很擔心地凝望的艾爾薇，克勞斯微笑並輕聲訴說。

「公主，我來爭取時間。假如……那種情況還請趁早。」

想表達的意思傳達到了吧，艾爾薇點一點頭。

克勞斯離艾爾薇遠一點架好剃刀之刃。

「離別的招呼打好了嗎？」

「想請問。殺了我之後就會輪到公主嗎？」

尤莉絲緘默。

克勞斯不禁覺得有些奇怪。

這裡應該不是該緘默的場合。但讓疑問得以化解的是，哼哼，從尤莉絲那裡傳來了這樣的輕笑聲。

「該怎樣做才能更好地折磨你？最好的辦法一定就是，不回答你所提出的問題吧。」

「尤莉絲！」

揮下剃刀之刃，尤莉絲用劍輕鬆接下。反覆多次攻擊，不過尤莉絲依然屹立在那裡。

看樣子尤莉絲沒有攻擊過來，不過只是在鬧著玩罷了，就像是奉陪小孩胡鬧的大人。

然而，正好。

高舉剃刀之刃，這一擊貫注堵上一切的意志。

如同在先前的反覆攻防中所示範的那樣，尤莉絲用漆黑之劍接了下來。

就是現在。

在此賭上一切。

克勞斯發動起技能，還不止這樣，那個戒指的力量也發動起來。這個瞬間，克勞斯的戰鬥力一口氣大增。

這樣的話，讓她看慣了克勞斯至今動作的現在，這一擊將是無與倫比的突襲。

貫注渾身力量揮下的幌子，鬆開力氣。在被劍簡單地接下的瞬間，全力牽回，一口氣瞄準尤莉絲腹部刺上去。

「——原來如此。挺不錯的攻擊。」

全力刺出的一擊，被尤莉絲用單手抓住。

克勞斯的肩膀一陣的灼熱，沾濕的感覺以那裡為中心擴大，下個瞬間，火熱的感覺轉變為激痛。

克勞斯急退開，知道自己的肩膀被斬了。

艾爾薇賜予的這副鎧甲，尤莉絲的劍輕易就切開。話雖如此，看樣子不具有武器破壞的效果，所以鎧甲還沒有被破壞。

手臂仍然能動，然而問題是先前那樣的攻擊已經沒有作用了。

可以認為向尤莉絲報一箭之仇已經不合乎現實了。

「剃刀之刃能不能破壞聖遺物道具，這實驗我非常感興趣呢，假如能夠造成傷害的話，那把劍的價值會變得非常高。可說歸說——」魔導王把劍一拋，劍在虛空中消失了，「——等殺了你以後再進行也不遲。」

看來尤莉絲要行使魔法了。

克勞斯笑了一笑。因為那個尤莉絲對自己這種人有行使魔法一戰的意思了，總不能給予對手施魔法的時間。

克勞斯突進，與魔法發動的時間一同，感受到自己體內像是破裂的聲響與激痛。

「很出色啊。」

然後，視野漸漸模糊。

「我要全心全意……」

……

「那麼就先行告退了。」

耳邊傳來了沒有印象的聲音后，隨即聽到門扉關上的聲音。那就像是扣下扳機般，讓自己清醒了過來。

應該發生了什麼事才對，但那一切彷彿都凋零散了，就像是早晨剛睡醒對忘掉了夢境一樣的感覺。肌肉和骨頭都像是溶解了似的用不上力，就連轉動脖子也很費勁。

努力環顧周遭。

克勞斯所見過當中最豪華的房間是艾爾薇的房間，但這裡卻超過前者。雖認為只要看過一次就不會忘記，但卻沒有在王宮見過這房間的印象。

自己到底怎麼樣了。

為何還會活著。

然後——自己的主人怎麼樣了。

身體雖不能好好活動，但能感覺到有誰在這個房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