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此生,終究欠了你
「李董,咱把這小丫崽就扔這兒吧,太他娘的沉了。」
「不行啊。花媽媽交代了,讓往遠點兒扔,越遠越好。」
「李董啊李董,你他娘的就是膽兒小。花媽媽,花媽媽……得,上山!」安子重重嘆口氣,跟著李董一起,抬著位白衣女子往山上走。
此女雙眼緊閉,脖下有條青紫勒痕,身上輕紗遮體,胴體若隱若現。
爬上山半腰,安子終於不幹了,手一松——
「噗通——」
女子的腿應聲落地。
李董聞聲轉頭,看著一臉汗水的安子也鬆了手。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邊喘邊說:
「都他娘的說死沉,死沉,今兒是體會到了。」
安子擺手,指著已經咽氣了的女子,道:「哎,李董。你說這丫崽是不是傻?咱梨香園不比她農村好。吃香的、喝辣的、還有錢賺。居然就這麼想不開。嘖嘖嘖……白長這麼漂亮嘍。」
說著,還在屍體上捏了一把。安子見了眉頭微蹙,撇下嘴,說:「人各有命。行了,咱回吧。花媽媽還等著咱回去復命呢。」
安子聽了點頭,不過卻沒著急走。而是往前湊了湊,看著雙眼緊閉的女子,拍了兩下其臉蛋兒,又道:「可惜啊!給你找了個童子雞,不過那小子他娘的跑了。」
「跑有什麼用,媚毒不解,必死無疑。走吧,別在這兒墨跡了!」李董起身,二話不說拉著安子就往山下走。
「哎你說你,我沒想碰她,就是瞅瞅。好不容易遇到個雛兒,你……」
「我還不了解你,快走吧。沒時間讓你蘑菇喲……」
二人邊說邊下山,話音越來越小,直至沒音兒。
一陣冷風吹來,將那女子的衣角吹起。寒風刺骨,凍得齊妙緩緩醒來,下意識打了個哆嗦。
這是……哪兒?
緩緩坐直身子,猶如電影里女鬼一般。齊妙睜大眼睛看著周圍,眉頭緊蹙。四周除了樹就是雪,不是她生活的海州,更不是她的診所。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緊張的吞咽下口水,喉嚨生疼。下意識的伸手摸著頸部,微微凸起。行醫多年的經驗告訴她,這裡有傷。
傷?
正在她百思不得其解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待她起身,一名男子赫然站在她的面前。此人很帥,特別英俊。頭髮很長,挽著髮髻插根白玉簪子。
猶如古裝電視劇里的男主一般。
細長的丹鳳眼傳神,膚色白皙。寶藍色的斗篷,領口是一圈白色毛領。跟演的什麼蘇穿的一模一樣。齊妙看著他,理智的沒有開口。
弄不好這是夢,她還沒醒。
男子也沒有說話,雙眼直勾勾的看著她,一步一步逼近。那種不容忽視的壓迫感,迫使齊妙往後退。眼前的一切,那麼突然,那麼陌生。
素手不著痕迹的捏了下大腿——
「嘶——」
好疼!?
不是夢,居然不是夢!
就在她慌亂的時候,男子突然伸手,將她捉緊其懷裡。齊妙雙手推拒,緊張的看著他,質問:
「你……你要幹什麼?」
這話問完就後悔了。荒郊野嶺,孤男寡女。做什麼,還用問嗎?
男子面色通紅,頭頂冒著熱氣,凌亂的呼吸全部打在齊妙的臉上。
定睛一瞧,女人!
體內的火,蹭蹭的竄著,不停地燒著。最後,終於理智皆無,不由分說的把人——壓倒在地。
「啊——你瘋了!你要幹什麼?你放開我,你這個xx、畜生。放開我,放開我——」
一切太突然了,突然的讓齊妙難以接受。她不知道自己怎麼到的這裡,可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她要做的是逃,逃離這個敗類,逃離這個流氓。
「你個畜生,你這麼做犯法,要坐牢的。啊——救命,救命啊——」齊妙扯著嗓子喊,喊聲響徹山林,可是——
安靜無比,沒有任何回應。
體力上的懸殊,自然她不是他的對手。男人很輕鬆的把那身白紗衣褪去,低沉的在她耳畔呢喃:
「這天下是我獨孤家的。王法也是我獨孤家定的。此生,終究欠了你,對你不住!」
說完,身子一沉,完完全全的佔有了她全部。
「啊——」
「駕——駕——」
安靜的官道,被這連續趕車的聲音打破。
「劉成,停車。」
「迂——」馬車停下,劉成來到車旁,恭順的說,「夫人。」
婦人指著不遠處的山坡,沒有說話。劉成順著她的手往那看去,立刻蹙眉、開口道:「夫人,若是耽擱,到家天就黑了。老爺會著急。」
「那也不能不救,那是人命。」婦人說著,推開車門。
劉成無奈,遇到這樣佛系的夫人,只能聽令行事。婦人被丫鬟扶著,三個人快步往山坡上走。
山上積雪仍在,每走一步都很困難。好不容易來到跟前,身邊丫頭把夫人護在身後,說:
「夫人,您看她身上的大氅。」
婦人聞言,定睛一瞧,偌大燙金的「寒」字。
黃色絲線,皇室?
不容她多想,走到跟前蹲下、伸手,輕探鼻息——
「還好,有氣兒。」婦人轉頭,看著丫鬟說,「小嬋,你來背。」
「夫人,此女來歷不明。還有這大氅,一看就不是善物。老爺雖是縣令,但官位不大,夫人請三思。」劉成的勸說,讓縣令夫人遲疑了。
可就一瞬間,隨後又堅持的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不能把她扔下。小嬋,趕緊背。」
幾個人費勁巴力的將人帶下山,馬車再次行駛。
晃晃悠悠之間——
「唔——」齊妙嚶嚀。
縣令夫人見狀,急忙伸手把人扶起,從小嬋手裡接過茶杯,小心翼翼的喂著。一杯溫水下肚,齊妙緩緩睜開眼睛,看著眼前面容姣好的婦人,面無表情。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婦人微笑,又倒了杯熱茶遞給她,說,「我夫家姓李,你可以喚我李夫人。你呢?」
齊妙木訥的接過茶杯,努力的組織腦子裡的片段,隨後開口道:「多謝李夫人救命之恩。我……我叫梁桂香。」
是了,齊妙穿越了。穿越在這個名叫梁桂香的身上!不僅如此,名字還對不上。小說、電視大致都是前世今生。單單到了她這兒……
想起剛剛的遭遇,急忙低頭查看自己的衣衫。
呼,還好,衣服穿戴很整齊。
李夫人誤以為她在找大氅,趕緊把疊好的大氅交給她,說:「你的東西在這兒,沒丟。放心吧。」
齊妙一臉懵,看著不是自己的東西,不知該作何反應。剛剛承襲原主記憶,還有很多地方沒有捋清。更重要的是,面前這位李夫人……她到底是誰。
一旁的小嬋,看她如此不懂禮貌,出言呵斥著說:「我們縣令夫人好心救你,你怎麼連句『謝謝』都沒有?」
縣令夫人?
齊妙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
李夫人見狀,咂舌瞪了一眼小嬋,隨後笑眯眯的看著她,道:「不妨事,不妨事。你不想說我不問便是,不用這麼害怕,你家在哪兒,我讓劉成送你回家。」
「家?」齊妙喃喃重複一下,眼淚頓時落了下來。
她也想知道她的家在哪兒,她好想回去,好想回到那個屬於她的地方。有她的診所,有她的房子,車子,還有……還有……
李夫人見狀愣了,趕緊掏出帕子給她,柔聲的說:「別怕,別怕。有什麼難處說出來,或許我能幫你。我去廟裡上香,回來路上發現的你,也算我們有緣。」
上香?信佛?
齊妙思想轉的很快,雖然面上是個孩子,可裡子卻是二十七歲的成年女子。從座位上蹲下,直接跪在地上。強迫自己止住眼淚的道:
「李夫人,還請您替民女做主。民女名叫梁桂香,今年十五歲。是七家屯梁宿友家三房的長女。大大爺梁亮爛賭欠債,祖母為了替他還清債務,將我賣去了太和鎮的梨香園。」
「民女不堪受辱,上吊自盡。奈何上蒼不收我,讓我在這荒郊野外。如此看來,一切都是命運安排,天不亡我。」說完,「咚咚咚……」的開始磕頭。
信佛之人心善,更信因果。原主遭遇很慘,當這一切說出來的時候,就直擊李夫人心頭最柔軟的地方。
齊妙也是豁出去了,死命的磕頭,玩命的磕頭。
每一下響聲,都深深打在李夫人的心上,讓她於心不忍。伸手將人扶起,無意間瞥到露出來的紅色。李夫人用手托起、端詳,心裡「咯噔」一下。
齊妙磕頭有些猛,這會兒頭暈目眩。等她緩過神的時候發現李夫人異常,急忙低頭——
誰的?哪來的?
剛穿越過來的時候,根本沒有這個。難道說……
是那個菜雞給的開苞費?
「梁姑娘,你脖子上的這個……哪來的?」李夫人滿臉嚴肅的看著她,一刻都不鬆懈。
話音剛落,馬車停下了。劉成在外面恭順開口說:
「夫人,我們回府了。」
李夫人看了一眼小嬋,忙把紅玉墜子塞回齊妙的衣服里,嘆口氣,道:「先下車吧。回房在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