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4章 真正的開始(全劇終)
在皇宮修整了兩天,梁桂蘭便開始帶著他們出去轉轉。
看王都上下的變化,還有他們自己的戲園子、藥材加工廠……
這些,都是獨孤金曦大力促使下,建成的。
軒轅楓也是即父親之後,對北芪貢獻最大的君王。
梁桂蘭挽著齊妙的胳膊,十分感恩的說:
「二姐,如果沒有你,就沒有北芪的今天。真的是太謝謝你了。」
「說什麼傻話,我閨女嫁到你們家,就是你們軒轅家的人,別說這些有的沒的,生分。」
梁安聽到閨女這話,扭頭看著梁桂蘭,道:
「對,生分了啊!」
梁桂蘭笑眯了眼睛,緊緊摟著齊妙的胳膊,說不出來的滿足。
在別人的眼裡,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后,就是皇上見了,都要行禮。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在跟這些人碰面的時候,她是孩子,道道地地的孩子。
中午,在宮外吃的,梁安算是特別滿足了。
毛蟹,蜆子,蟶子……
北芪王都能吃到很多海鮮,而且都是最好、最新鮮的。
東陵的京城離海邊遠,不過這邊倒是離得近了一些。
吃過午飯,照例梁安歇晌,下午繼續在周邊遊玩。
一晃十天過去,北芪王都這邊,已經看了全面。
這天一早,軒轅楓帶著畫師過來,給梁桂蘭、梁桂芳還有齊妙、梁安等人,畫了畫像。
梁安坐在前面,姐妹三個站在後面。
畫師打出了輪廓,軒轅楓、獨孤寒他們幾個也都過去了。
一共五個畫師,同時給這些人畫畫像。
整整呆坐、呆站一個半時辰。
等畫師畫完,齊妙都覺得腿不是自己的了。白淼趕緊過來,把她扶到一旁,揉捏腿部。
這一刻,齊妙是真的懷念相機。
如果有照相機就好了,何苦這麼累?!
畫像最後裱裝起來,齊妙看著他們三個跟梁安的畫,眼淚莫名的就流了下來。
早知道這樣,為什麼當初曦兒出嫁的時候,她沒找畫師給他們畫一張呢?
看著五張畫像,最後一張是所有人的。
有孩子,有大人,有老人。
齊妙轉頭看著獨孤寒,眼淚簌簌的落下,說:
「這張,我想帶走。」
軒轅楓聞言,看著畫師,吩咐著說:
「這一副還有這一副,快點臨摹出三份,最遲後天早上。」
因為後天,他們就要啟程離開北芪了。
畫師領命,把畫像全部拿走,回去幹活兒。
梁桂蘭給梁安揉捏肩頭,梁安瞅著自己的閨女,道:
「你說咱們咋就沒想過找人畫張相呢?若是早知道這樣,你娘活著的時候,咱們就該畫。」
齊妙聽了苦笑,挽著獨孤寒的胳膊,實事求是的道:
「爹,咱們得承認,在畫師這一塊,東陵不如北芪。」
剛才那幾張畫,雖然不如照片長得像,但也畫出了八成。
這在古代,在這個貧瘠的地方,已經很不容易了。
梁安重重嘆口氣,瞅著梁桂蘭咂舌一下,道:
「你們姐仨跟我那張,等我回去就掛在房間里。沒事兒瞅瞅你們仨,老頭子我也知足了。」
「三叔,您別這麼說,您……」梁桂蘭忍不住的紅了眼。
梁安瞅著她的樣子,拍拍她的手,道:
「哎,哭啥,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三叔臨死之前能看你一眼,三叔知足了。你啊,是個有福氣的,七個孩子都孝順,曦兒又是你親外甥女,你晚年比叔兒好。」
「三叔,等我能抽出時間,我一定回去看你,一定。」梁桂蘭說著她也不相信的話。
沒法子,她不如二姐、大姐洒脫,說走就走。
她盯著北芪皇太后的名頭,寸步難行啊。
梁安明白不能抱有期望,可還是不住的點頭,應下了……
……
離別的日子終於來臨,來時多少人,走時還是這些人。
梁桂蘭、獨孤金曦還有軒轅楓等人,一直把他們送出王都郊外。
軒轅蔓跟軒轅苗都準備的些吃食,放在車上。
梁安把梁桂蘭摟在懷裡,稍微用力的拍了下她的後背,道:
「孩子,好好活著,能活多久活多久,別辜負了來人世間這一遭,明白嗎?」
「三叔放心,我都知道。」梁桂蘭反手摟著他,眼淚簌簌的落下。
獨孤金曦一手抱一個,摟著自己的父母。
這十天來,就前天跟昨天,她是與父母一起睡的。估計此生,都不會這樣的機會了。
齊妙捨不得閨女,獨孤寒就更加捨不得。
在女兒的發頂親了一下,瞅著遠方,說:
「好好地過你的日子,不用擔心我跟你母后。我們倆回去之後等你嫂子生完,還是要出去玩的。說不準下一次……還會過來,放心。」
「父皇,曦兒會想你的。母后,曦兒也想你。」
齊妙強忍著哭意,把自己帶了許久的雲裳十八子摘下來,戴在她的手腕兒上。
「這是你父皇當年給母后的。母后帶了這麼多年,把它交給你。日後你看到它,就如同看到母後跟你父皇。」
「娘親……」獨孤金曦撒嬌的說著兒時的稱呼。
一聲「娘親」,讓齊妙淚奔,也將這個話別,推向了頂點。
不管多捨不得,不管多難,最後的最後獨孤寒他們還是走了。
獨孤金曦被丈夫抱著,跟梁桂蘭一起,就那麼站著。
據說當天,他們幾個足足站了一個時辰,誰也沒有離開……
……
梁安回到遼東府就不走了,就在七家屯站下,住在他們原來的房子里。
那個房子已經被梁漢松重新翻新過,什麼都不缺。
回去的當天,梁安就讓人把畫像掛上。
齊妙等人在七家屯住了五日離開了。
回到京城,參加了黑璐的成親,轉年三月,夏侯秋生了下一個重達八斤的男嬰。
獨孤寒親自取名:獨孤燁。
這一輩獨孤家的孩子,單字,從火。
齊妙伺候了夏侯秋出月子,就跟獨孤寒走了。
具體去哪兒不清楚,獨孤金晨最後一次見到父母,是在外祖父的葬禮上。
再然後,就一直都沒見過。
有人說獨孤寒夫婦出海了,也有人說他們去了西羅朝,還有人說他們周遊列國,樂不思蜀……
若干年後,在去往田台縣的一處後山上,多出了兩座新墳,一個老者每天都去那裡,給墓碑擦拭。
上面沒有字,一個字都沒有,具體是誰的墳,誰也不清楚……
……
……
「滴……滴……滴……」
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傳來,讓齊妙有些不適應。
努力的想要睜開眼睛,奈何眼皮特別的重。
終於——
「小弟,小弟——齊大夫有要清醒的癥狀。」
齊妙聽著這話微微蹙眉,什麼情況,她不是死了嗎?
很悲催的死在獨孤寒後面,臨死之前何殊陪著,她讓何殊把他們倆,葬在他們彼此第一次的那處後山。
這女人是誰,什麼聲音?
緩緩睜開眼睛,看著熟悉的儀器,熟悉的點滴瓶子,身上穿著熟悉的藍白相間的病號服。
她……她回來了嗎?
就在她還沒想明白的時候,一陣腳步聲傳來,接著一個身穿白大褂的英俊男子進來。
熟練的帶上手套,俯首看著病人。
齊妙一看到這人,下意識就衝口而出——
「文彧?!」
老天,什麼情況?
「喲,齊大夫,你認識我弟弟啊。」一個女人突然竄入,讓齊妙猛然。「怎麼不認識了?我五天前帶我兒子去你那貼膏藥,你上樓之後就摔了,是我把你送來的。」
齊妙聽到了信息。
五天,她昏迷了五天?
她穿越過去到死,整整五十年,難道說這世界……
「病人沒事兒了,姐,讓她結賬,然後可以出院了。」
男人說完,把打完的點地拔了,又幫忙按了一會兒,出去了。
太多太多的震撼,讓齊妙一時之間緩不過神。
距離她出院,已經七天了。
那個男大夫她臨走時問過,他叫劉文彧,是海城醫院最年輕的博士。
齊氏診所這些天都在關門中。
齊妙理不清頭緒,與其心不靜的給別人看病,倒不如消停的把自己理順,然後再說。
整整七天,她把自己關進了自己的小窩,不出去,不開機。
直到——
「叮咚……叮咚……叮咚……」
很急促的門鈴聲,打斷了床上發獃的齊妙的思緒。
齊小妞兒穿鞋下地,來到門前從貓眼裡面看著來人,下一秒趕緊將門打開。
瞅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男人,一時之間,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劉文彧進門,換上脫鞋之後將門關上。霸氣又不失溫柔的把人摟在懷裡,壓在門板上狠狠地親著。
接吻的過程中,齊妙哭了。
她知道,她的文彧回來了。而且就在身邊,就在吻她。
那一世他死的時候,痛徹心扉的苦楚,讓她難以接受。
沒想到……
「妙兒,我的妙兒,該死的你居然瞞了我這麼多。」
抱怨的同時還在親吻。
齊妙只覺胸前一涼,等她緩過神來的時候,她又一次成了文彧的女人。
原來,結束不代表真的結束。
他們的時代還在繼續,只不過換了時間,空間,不變的是他們彼此的心。
心中有愛,自然就會在一起,不管有多困難……
這算是開始,他們真正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