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66亡命天涯
後院還算開闊,擺放有梅花樁和一長溜沙袋,四周掛滿刀槍劍戟。
說練就練,童心圓走開十來步,一招仙人指路直取苟不理;苟不理往下一縮,還了個靈猿獻書。童心圓又使第二招孫猴摘桃,苟不理以白鶴亮翅相對……
童心圓喊「停停停」,收了劍,責問道:「哪裡學的旁門左道?」
苟不理所使,不是剎陽劍法的小鬼推磨和二郎擔山,似是而非,大大地變了味,雖說足以抗衡,卻不屬於正宗套路。
苟不理撓撓頭:「從大刀門借來的——抓老子過去,不撈點外快,太便宜他們了!」說是受虐,鋸葫蘆劈葫蘆,異曲同工,得到的都是瓢!融合了白眉劍法的幾十路精妙刀法,他目睹了上百遍,不知不覺就借鑒吸收了。
童心圓猜想,準是跟郝寶寶那個小妖精學的!一股無名老陳醋泛湧上來,喊道:「你過來!」
苟不理順從地前行了八、九步。
童心圓一個粉拳捶了過去!
苟不理唉喲一聲:「打我幹啥子?老子又沒幹壞事兒。」
「誰讓你學的外派功夫?師祖知道了,要逐出本派的!」
苟不理嘟囔:「我又沒專門學,自己就會了,有啥法子?逐出本派,我算哪個門派的啊?師祖他老人家也沒給個名分啊!也沒給仨核桃倆棗啊!老子幹嘛非得認一大堆祖宗?」
「滿嘴胡說!又犯貧了,招打!」童心圓粉拳搗向胸口。
苟不理佯裝趔趄,攥住了小手:「還打我?從小到大,沒誰動老子一根指頭!再這樣,我就不客氣啦!」
「你要怎樣?」童心圓懷疑聽錯了。
「打你呀!」苟不理一把攬進懷裡,後背輕拍了兩巴掌。
童心圓心裡一暖,任由抱了,雙手也扶住苟不理的腰。
苟不理低頭去親,童心圓臉扭一邊:「快鬆開!讓人瞧見,活不活了?」
黑燈瞎火的,後院哪會有人?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真有人偷瞧,真沒臉活了!
苟不理不敢勉強,放開了,又耍賴央求:「我臉痛,你幫我揉揉!」
童心圓過意不去,便揉了幾下,情景過於親昵,再這樣下去,不好控制了,使勁兒推開道:「重來,好好打一場!今天隨便你用招。」
苟不理也想落個好印象,男人嘛,強大才是硬道理,於是抖擻精神,力戰童心圓。
他的水平,兩月來突飛猛進,三十個回合,童心圓沒佔上風,六十個回合,仍沒落下風......
童心圓暗暗欣喜,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照此發展,苟不理的前途,不可限量,人聰明,又肯干,才十八,這是潛力股啊!也許,爹爹講的,沒啥子真憑實據,幾十年沒來往了,誰說得清……
整套劍法練完,兩人大汗淋漓,又乏又困,各回房間休息。
第二天,苟不理臉上的腫,果真消了。兩人再次逛街遊覽,碰到說書、打把勢的,也聽一聽,瞧一瞧。一連數日,除了晨晚練劍,朝出暮歸,樂此不疲,說的熱乎話,比十幾年加起來都多,避人處,也摟摟抱抱,親熱一番。苟不理如得了夜明珠,寶貝得不能行,天天像打了雞血,亢奮異常。童心圓心裡的冰,漸漸融化,變溫柔了,也會小鳥依人了,也會發嗔撒嬌了……
冬天裡生盆炭火,讓人感到無比溫暖,而天地的寒冷,並未因此而去。分號鏢頭瘦竹竿,單獨將童心圓請進小會客室,告知了她一個晴天霹靂!
蘭陵蕭氏,不僅沒給童仁堂面子,反而倒打一耙,指責童心圓閨門不嚴女德淪喪,早已與人私通心曲,往名門望族臉上潑髒水,蘭陵蕭氏解除婚約,乃是伸張禮教的大義之舉,甭說賠償女方,女方還應該賠償男方——振振有詞,時間地點人物,一清二楚!童仁堂激烈抗辯后,決定親自帶人,來益州調查處理,若系捕風捉影,栽贓陷害,不惜與蘭陵蕭氏撕破臉皮,魚死網破。
「小姐,按規矩,屬下不該將飛鴿傳書泄露——小姐心地善良,你委屈大伙兒都難受,你高興大伙兒都高興,不過,你得拿定主意啊!屬下淺見,小姐躲躲吧!總鏢頭一時氣急,啥子事情都做得出來,過一陣子,氣就消了……」
童心圓眼前驚現炫目的光,耳里傳來隆隆的雷聲!
她與苟不理在街上的一幕,被蘭陵蕭氏抓住了,並小題大做!按說,解除婚約后,自己愛咋著咋著,與蘭陵蕭氏無關,可那樣的言行,很容易讓人朝以前聯想——
跟苟不理的關係,自己還沾沾自喜沒暴露呢,大伙兒全瞧破了,只是不說,裝聾作啞罷了。
爹爹在劍南門,眼皮也不眨,瞬間宰了六名鏢師,自己與苟不理,私情是實,凶多吉少——
眼前只有一條路,亡命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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