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路遇天蓬（四）

清雅曼妙的琴聲自水簾洞飄揚而出，在晨曦里象一縷淡淡的花香，染著旭日的光芒。

「是沙師弟在撫琴。」天蓬說。

「哦，」我說：「悟空還需要休息，他幹嘛這時候撫琴。」

「他是在趕我走。」天蓬仰望空中的旭日，「」

「你怎麼知道？」我詫異的看著他。

「這曲子叫《紅塵醉》，隨著音調的不同，會有特別的含義。現在這音調，分明是要我走。」

我不說什麼，知道天蓬與沙悟凈之間因為楚若靈而有嫌隙，這種嫌隙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解，其他人是幫不上忙的。看著天蓬若有所思的神情，我真的有點心疼。沙悟凈好歹知道我不是楚若靈轉世，而天蓬卻一直蒙在鼓裡，這對天蓬是不是有點過於殘忍？

天蓬察覺到我在打量他，他轉頭對我淡淡一笑，「我該走了，畢竟不想在悟空傷著的時候與沙師弟打起來。至於你說的帶你回去的話，你還是再想想吧。如果你確定要走，就到老地方，用我教你的方法叫我。」

我重重地點了點頭。

天蓬……

如果你知道我不是楚若靈的轉世……

你還會這麼痛嗎……

我看著天蓬在我的面前消失，目光淡靜，唇角漸漸凝成一抹堅毅，「天蓬，楚若靈的事，也算是我欠你的。總有一天，我會告訴你全部的真相。」

其實，我心裡最虧欠疼痛的，不是天蓬。

而是悟空。

如果悟空知道了全部的真相，會怎麼樣？

這個時候沙悟凈飛了過來，他咽了一口口水，做了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來，慢慢的說：「把他在這個時候趕走，是不是也算幫了你一個忙。」

「他是你的師兄啊！」我對沙悟凈的態度有些生氣：「就為了楚若靈，你就不管兄弟情了嗎？」

「俺當然在乎兄弟之情，」沙悟凈伸伸脖子：「就因為他是俺的兄弟，所以俺才不想和他尷尬地站在一起。」

「你……什麼意思？」我瞪大了眼睛望著他，不由自主的對他挑起了眉毛，「因為他當時恢復了楚若靈的記憶，切斷了你和楚若靈之間的緣分，你就要記恨他一輩子嗎？你知道，你是在楚若靈喪失對悟空的記憶后喜歡的，這種喜歡並不真實，也不全面……」

「那又如何？」沙悟凈說：「愛情本來就是殘缺的。有幾個人的愛情是十分地完美？俺老沙喜歡當時的楚若靈，當時的楚若靈喜歡俺老沙，這不就夠了。你說，是清醒的痛苦好，還是恍惚的幸福好？」

「你……狡辯！」

「趙穎，」沙悟凈繼續說，眼光根本不看我，只是看著旭日，他的聲音低沉而清晰的吐出來。「你不明白俺和楚若靈之間的感情，也不明白這份感情對俺有多麼重要。也許俺在今後的道路上會遇到許多的女孩，但無論哪個女孩，都不會有當初楚若靈給俺的那份感覺，純真、萌動、刻骨銘心！」他用手指繞著一綹頭髮，繞了又鬆開，鬆開又繞起來，他只是反覆的做這動作。「俺曾是凌霄寶殿的捲簾大將，來來往往什麼樣的神仙都見過。天庭里什麼都有，就是沒有愛情。而愛情，才是最寶貴的。我愛楚若靈，自然就想把她留在身邊，自然就會恨讓她離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