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大菩薩初試禪心
這次輪到徐仙抓瞎了,心裡亂成一團亂麻,那頭劍如今成了自己傍身寶物,憑本事拿的無論如何不能還回去,只能跟著猴商量。
「師兄,你的意思…咱們要不要提前通知大夥也好有個照應?」
那猴想了想,抖了抖一身的猴毛:「通知個屁…我覺得好像也不像那老娘們的意思…她那香氣帶點搔,我這次看的一個意思,鼻子里聞得卻沒這意思,先不管了,用不著驚動大家,走一步看一步隨機應變」。
那徐仙小子想了想,也只能如此了,如果通知了大家,特別是那和尚以為又是個妖怪洞子,臨時壓制不住,一把火先燒了這莊子,反而討個天大的沒趣。
等到和尚亂七八糟捯飭完畢,大家也都用水洗了把臉,白馬最騷氣,不知哪裡弄了一堆野花腦袋上插滿,一頭馬毛梳理的油光鋥亮。
他假意一邊攙扶伺候著和尚先走進莊子大門,眼睛上下左右四周亂轉,看見剛才那小娘子正在坊子邊上等候,樂的鼻涕泡差點冒出來。
和尚卻不像他這般猴急,進了門去,自然先把地理環境看個明白。尋常這做僧侶的最是精通察言觀色,看的宅子的一塊磚頭,都能知道今天能否做出個良緣來。
只見這裡:
門外香柳,宅前青山。也有松柏矗立,且有斑竹點綴。竹籬邊上野花謾依依,小橋水邊幽蘭嚶嚶。漿粉新牆,青磚圍蒲,高堂古意濃密,大檐清鈴聲脆。只是不聞牛羊雞犬叫喚,也是落得鄉間清凈。
那姑娘走在前面,帶著和尚和白馬進了朝南三間大廳,這裡煙雲窗帘高掛,一扇八尺厚紗屏風阻斷後廂,朦朦朧朧也看不見什麼。
和尚那是心裡一個樂啊,你在野外浪蕩大幾個月,平常爛泥地里過日子,如今到了這裡,豈不是仙境一般開始享福?再說這擺設,嘖嘖,絕對是個大戶人家才置辦得起。
那姑娘先讓和尚做了大座,看到白馬直不楞盯著自己,心慌臉上寸紅,對著他們一起做個萬福,嬌聲嬌氣提醒:「也請這位小哥哥坐了罷,我去後面請莊子夫人同你們說話」,說完,飄走了。
這白馬,先是看個臉兒就迷瞪,現在聽的聲音,一聲小哥哥,魂都飛出九霄雲外去,也不管哪裡是個座位,口裡說著好好好,一屁股往下一沉,直接在地上摔了一個大馬趴。
猴子帶著徐仙和沙大嘴嘿呦嘿呦這會才趕了進來,看到白馬這幅德行,全是譏諷。
「傻馬楞不垃圾的…這等村姑貨色,怎麼都看得眼饞,這樣子像是要吃人啊…」。
那馬兒全不顧猴子的話語,嘴巴里回的更是乾脆:「我特么就喜歡這調調,你管得著嗎…村姑?村姑多好,淳樸,你說是吧,師傅?師傅…」。
他胡亂喊著師傅,哪知這會和尚直接站在客廳立柱前,搖頭晃腦的讀著上面半卷的春聯。
「絮飄心動卧橋晚,雪飛香帶梅林春…好聯子,好聯子啊」,這師傅不自覺拍著手喊好,惹得徐仙也湊上來看,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什麼鬼兒來。
那沙大嘴也是個沒出息的,剛入伙也看得眼熱,他不懂什麼上下聯,倒是走到一個古意立直香幾前,拿起上面的一把古銅獸爐看,越看越喜歡。
只聽后廂一聲梆子響,驚得和尚,連著呼喊其他人都在交椅上挨個坐了,辦的一本正經,拿起單手挽出個大德高僧的模樣,假裝入定念起三字經。
剛才進去那姑娘,這會領著一位婦人走了出來,和尚依舊穩得念經,倒是拿著半睜的眼先看個仔仔細細。
這婦人,好:
身穿織金官粉絲襖,上罩翠綠比甲,一條鵝黃蜀錦繡裙拖地,露出兩點穿雲花鞋。時樣鬢邊金色鳳釵,相寸烏黑盤龍髮捲,耳邊雙墜烏金寶珠,透膚帶出滿屋馨香撲鼻。她這夫人,不施脂粉自成美,風流還是少女郎。
那和尚先前看姑娘已是酥了半個,這會看到夫人,越發的不可收拾,整個身子都軟了下去,心裡打起千萬個鼓來。
「我的佛…只是這西路上艱辛,如今怎麼倒是闖進一個美人扎堆的窩棚里來,善哉善哉,如何使得?如何使得啊」。
他這邊裝的樣子,那婦人先站定了,掃了眾人一圈,開始說起話來。
「綠蕊,這就是你說的東土來的大德高僧?」,那姑娘聽到婦人問自己,趕緊回話:「是的,夫人,就是這幾位…他們只說是借宿一宿,奴婢不敢做主,只聽你個發落」。
那婦人聽完忽然生起氣來,拿著綠蕊:「這全不懂禮數的人兒,你去請我,怎麼不先安排好待客的茶點,卻讓東土來的客人嫌棄我們怠慢」,那綠蕊聽了,趕緊拍了一下小手,帶出一陣手鐲銀鈴上的脆響。
只見兩廂挨個走出一隊奴僕,手裡都舉著白玉做的盤子,上面擺滿了琳琅滿目的各式點心香茶,只是看著人的臉色奉上。
那和尚桌前,放的是一品上好佛茶,連著成套的杯盞自成體系,這杯兒徐徐噴著香氣,隱隱約約藏著一盤糕點的幽香,熏得那和尚心裡炸開了鍋。
「這會兒算是真遇上大戶了,搞不好除了借宿一宿,還能再化上不少盤纏供奉…」,想到這裡,和尚差點樂出聲來,他強忍著臉上肌肉的跳動,起身走到夫人面前,恭恭敬敬長了一個諾。
「夫人客氣,小僧在此有禮了」,才把眼睛睜開看著眼前美人,原先他是坐著也不太了解細節,如今近在咫尺,那美人身上的香氣更是濃烈,撞得他心兒肺兒肝兒腎兒全都滑溜出體外,燒的乾乾淨淨。
其他四個人桌前跟和尚的比,就差了點意思,全是成套的黃楊大杯子,裡面也不是佛茶,只是普通茉莉,那猴兒鼻子尖,早就聞出了兩邊的差異,嘴巴一憋,拿著話偷偷跟徐仙說。
「哼…媽了個鬼兒的,你一會裝聾作啞,千萬別淌這把渾水,我算是看出來了,這婦人是人是鬼是仙我不知道,反正和尚,馬兒如今都掉進去了,一對傻B」。